任平跟著上司走在昏暗的地下通道中，坐上了一輛黑色的小車。這種自動駕駛車輛是通往管制區(qū)域的專線車，只在兩地間往返，而且沒有車窗。

任平表達了他對聯(lián)盟下發(fā)任務的義不容辭，老戴就決定帶他前往一個機密場所。

老戴低聲道：“在告訴你具體任務之前，得帶你去一個地方。”

雖然看守所上方就是聯(lián)盟總部，但其實還隔著兩層停車場和十幾層的防御工事。也就是說搭載兩人的車輛行駛在很深的地下同道中。

在一片黑暗中，老戴提了一個與行動不相干的話題：“任平，說個題外話。”

“你可知道，為什么鐵血的成員都是AI，又技術先進，卻還沒有研制火箭、全員一起移民太空？”

任平一愣，說道：“我的理解是這樣的。”

“異能才是如今最受各勢力重視的資源，所以鐵血不愿放棄在地表和我們的競爭。”

“完全沒錯，所以聯(lián)盟和鐵血十幾年來，無時不在進行異能研究儲備的競賽。”老戴沉聲道：“同時，雙方人工智能的數(shù)據(jù)交鋒也一秒鐘都沒有停過。”

“在你對英靈事件的報告交上來以前，我們已經(jīng)調查鐵血的研究方向很久了。現(xiàn)在是你點醒了高層，我們都要表示感謝。”

制止了任平的謙辭，老戴繼續(xù)說：“其實，我們對異能的研究也不輸鐵血，當然有與之對位的計劃。”

“如果你的消息屬實，我倒是松了一口氣。因為這就能確定，我們研究方向比鐵血的英靈計劃更具顛覆性。”

任平：“老大，關于這種計劃的保密性......”

“當然是絕密，不過今天就該對你解密了。”老戴拍了拍手，車門卻沒有打開。

“這就有點尷尬了。”老戴撓了撓頭：“還沒到，哈哈哈......”

不久之后。

智能車緩緩停下，任平跟著老戴爬下車。

映入眼中的景象是一個微型地下都市。天頂?shù)膸r石鑲嵌著太陽燈，街道上行人不絕，高樓鱗次櫛比，城市中心有五棟白色大樓與巖層相接，仿佛佛祖那頂天立地的手掌。

“這里是全球異能的研究中心——白云城。”老戴解釋道：“白云城常住的都是極少出外的研究人員，這里的存在對外界高度保密。”

任平感嘆道：“真壯觀，我從沒聽說過這個地方。”

“連小公司的核心技術都懂得保密，何況聯(lián)盟的科研中心？”

老戴輕拍了拍任平：“如果不是計劃需要，就算你以后到了我這個位置，也不一定能知道這個地方。”

老戴介紹道：“中間的大樓是【前沿技術研究局】，其實就是研究異能的。局里的人堅持把‘異能’稱作‘前沿技術’，也算是過去的科學家最后的堅持。”

老戴先行一步：“走吧，那里有人會和你說明任務內容。”

前沿技術研究局，任平站在五棟大樓中最中間一棟的下方，感覺大樓的墻壁光潔得過分，讓人想到陶瓷做成的大蔥。

“你們好。”研究院內部，一位身穿白大褂的研究員迎了上來，任平總覺得她的樣子略有些眼熟，但是又想不起來到底在哪兒見過。

得到老戴的許可后，研究員取出了一管濃稠的試劑，小心地遞給任平。

“你手中的就是聯(lián)盟最新的研究成果。項目時長超過二十年，臨床實驗在去年才宣告成功。”研究員指著任平手中的試劑：“人工異能！”

“從變異獸的身軀中提取出原料，制造出讓無能力者獲得異能、或是改變異能者的能力的藥劑。”

任平裝出瞠目結舌的樣子：“這我※......是真的？成本高嗎？安全性呢？”

研究員答道：“現(xiàn)在移植的成功率已經(jīng)不低于一般的小手術，成本較高。但只要原料跟上，就能在一個月內開始量產。”

盡管早就在黃金那里得到了情報，但是看到實物還是讓任平很震撼，捧著試管的雙手微微顫抖。

現(xiàn)代社會的生產資料已經(jīng)極大富集，人們開始認為不平等的根源是各異的異能。如果人工異能的量足夠，將能夠顛覆一切的常識！

任平咽了口水：“那么聯(lián)盟的新任務，難道就是讓我接受人工異能？”

“怎么可能！”老戴搖頭晃腦：“你是持有奇物的異能者，我看好你在5年內成為B級。”

“給我珍惜你現(xiàn)在的能力，這種話以后不許再提！”

任平舉了舉手：“老大，我一直有個疑惑。關于上次任務的安排，難道您知道那里存在奇物嗎？”

“終于發(fā)現(xiàn)了。”老戴干咳了兩聲，“我是南明市災難的幸存者，大致能猜到一點。”

“但是我沒想到你能繼承兩件奇物，這對一個D級來說是不合常理的。”

老戴瞟了瞟任平鑰匙上的兩塊寶石：“果然是這把鑰匙有什么異常嗎......”

任平立即開口道謝，老戴安穩(wěn)的收下了。

他捏了捏鼻子：“就我個人的看法，規(guī)則系異能者應該一律禁止接受能力替換手術。”

任平取出自己的鑰匙：“那么，接下來我該怎么做？”

老戴說：“異能藥劑終究只是給人一個希望，由于量產藥劑的有效成分稀薄，接受改造的人想升到C級都不容易，別說更進一步了。

任平點點頭，也就是說量產藥劑的效果不會有他手中這段試管那么好。

他答應道：“確實，對于我們異能天賦不足的人來說，如沒有見過光明，本來是可以忍受黑暗的。

老戴頷首：“正是如此。我們的項目一經(jīng)公布，必然先會被吹捧，在落實以后又會引來輿論的不滿。”

“正因如此。”老戴的眼中精光閃動：“任平，我要你‘扮演一名改造異能者’。”

“奇物持有者的異能進階速度很驚人，我們會以你的進階速度進行宣傳，然后把你塑造成所有人工異能者的榜樣。”

任平瞪大了眼睛。

老戴總結道：“聯(lián)盟需要你。”

任平有些手腳發(fā)麻，他憧憬的是平靜的生活，出名顯然與之背道而馳。

他硬著頭皮說：“老大，這樣做在誠信方面會有問題，我這里有另外一個方案......”

“你覺得這是欺騙？”老戴笑了：“任平，能別裝作幼稚嗎。”

“如果你在管理一個大公司，思考著所謂‘企業(yè)文化’的構建。”

“那對你來說，讓人們相信什么概念才最好？”老戴翹起二郎腿：“告訴你，相信什么根本就不重要，相信本身才重要。”

他在大廳邊緣的沙發(fā)上緩緩坐下：“如果不想成為公眾人物，可以給你一個假身份。”

任平咽了口水，看來上司沒有打算在這件事上留下討論的余地。

于是，他平靜地俯身說：“為人類獻上忠誠。”

在場的另兩人依樣作答，虔誠得就像朝拜蜂蜜的蝴蝶。

“為人類，獻上忠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