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青久
- 朱雀皇女
- 公子工一
- 2397字
- 2020-03-24 09:55:42
馬車日夜兼程,終于在第三日到達(dá)目的地——青久城。
這座城市以盛產(chǎn)翡翠為名,每年都要源源不斷進(jìn)貢最上等的翡翠入宮,因為翡翠資源豐富,老百姓生活富足,街道商鋪熱鬧非凡,隨處可見佩戴翡翠首飾出游的行人。
茶羨魚自從得知自己最喜歡的姐姐,麗素人公主,與她完全不了解的一位將軍大人結(jié)締婚約的消息后,就一直怏怏不樂。
十二虹拿出最香的梅花酥要她嘗嘗,換作平日,茶羨魚早就歡天喜地毫不客氣接過吃了,可是現(xiàn)在,茶羨魚只是有力無氣掃了一眼梅花酥,就別過臉繼續(xù)趴在塌沿發(fā)呆。
“魚兒,我們到了。”
茶羨魚一震,十二萬分不情愿地慢吞吞轉(zhuǎn)回身子,低著腦袋悶悶不樂跟隨十二虹下了馬車。
看著面前占地數(shù)畝,氣勢恢宏的左府,茶羨魚無心感嘆,她面無波瀾,像一只被戳破了的皮球,深一腳淺一腳迷迷糊糊跟著十二虹往前走。
“啊!”面前突然出現(xiàn)一張寬闊的胸膛,茶羨魚猝不及防一頭撞上去,疼到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為何如此心不在焉?”
“嗯?”
茶羨魚捂著鼻子愣愣的抬頭,男人黑衣黑袍黑長靴,背著手靜靜站在她面前,那張精致的面容似乎在哪見過……如瀑的黑色長發(fā)如烏鴉的翎羽,皮膚是不健康的蒼白,優(yōu)美的唇部線條,此刻深深抿著,似乎不大高興,一雙暗紅的眸子一眨不眨直直的盯著她。
“羅大人?!”茶羨魚想起來了,脫口而出一聲驚呼。
“哼。”羅容季微微頷首,似是不滿,“對自己的救命恩人,很是敷衍。”他轉(zhuǎn)身,給傻不拉幾張大嘴巴發(fā)愣的茶羨魚留下一句,“走路要專心。”
茶羨魚眼睜睜看著男人在自己面前“唰——”一下消失無蹤,小心臟又一次受到暴擊。
人呢?!
難不成是幽靈……?茶羨魚被自己奇異的想法嚇了一跳,全身寒毛豎起。這時走廊盡頭傳來十二虹的聲音,“魚兒?怎么還未跟上?”
“啊我,我來了!”茶羨魚甩了甩頭,用力拍打了兩下發(fā)僵的臉頰,深呼吸,提起腳步往前追趕。
茶羨魚順著錯綜復(fù)雜的涼亭小徑一路小跑,終于和十二虹一同到達(dá)了左府的會客廳,剛一跨進(jìn)廳堂,就聽到一聲熟悉的爽朗大笑,“我替你換藥,你何必害羞!小玲,替我把柜子里的藥箱拿上來……”
茶羨魚頓時喜出望外,撲向那道鵝黃色裙裳的明媚身影,“麗姐姐!!”
麗素人看清來人,也喜不自勝,伸手擁住飛撲過來的女孩兒又驚又喜,“魚兒!你怎么來了?”
茶羨魚這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現(xiàn)在的情況可是私自逃宮啊……她有些慌亂,結(jié)結(jié)巴巴想編個理由,但一時半會也說不出個所以然,麗素人一眼就看穿了她,公主佯裝生氣,伸出白玉似的手捏茶羨魚的鼻尖,“我看呀,是你這個調(diào)皮蛋又私自出宮了吧?”
茶羨魚不好意思低頭,“哎,看來什么都瞞不過麗姐姐……”
這時十二虹穩(wěn)穩(wěn)走上前來,笑意吟吟朝麗素人合掌恭敬鞠了一躬,“鄙人徐虹,參見麗公主殿下。”
麗素人看到白衣金眸的男子氣質(zhì)卓群,玉樹臨風(fēng),她歪著腦袋一臉興奮,悄咪咪小聲問茶羨魚,“這位美男子,就是你出宮投靠的人?”不等茶羨魚反應(yīng),麗素人迅速握住十二虹的手,笑得燦爛如花,“徐大人真是風(fēng)度翩翩,俊美儒雅,這般脫俗,素人都要看癡了呢!以后妹妹興寧就多受您照顧了,有什么需要素人幫忙的地方,還請不要客氣,盡管提出。”
茶羨魚哭笑不得,剛想解釋這位大少爺可是她的主子……身后傳來一聲輕咳,似在提醒。
麗素人一拍大腿,“哎呀你看我這記性!月傷還在里屋等著我給他上藥呢!”說完提起長裙就往屋里趕,還不忘回頭熱情洋溢的招呼茶羨魚和十二虹,“二位也進(jìn)來吧,我夫君在此等候各位多時了。”
茶羨魚在馬車上就沒少想象過左大將軍的模樣,怎么想怎么覺得,身為洪荒國一等一的大將軍,驍勇善戰(zhàn),馳騁沙場,肯定是身長二米,體態(tài)魁梧,筋肉健碩的莽夫大漢,結(jié)果她跟在十二虹身后進(jìn)了里屋仔細(xì)一瞧,柔軟的床幔下端正坐著一位披散著金棕長發(fā),披著鹿茸斗篷,身形消瘦的俊美男子。
男人手上纏了繃帶,安靜的倚靠著床欄,一雙柔和的狹長美目,深情注視著大大咧咧抱著藥箱走進(jìn)來的麗素人。十二虹舉起手,語氣調(diào)侃,“喲,堂堂御前一等大將軍左月傷大人,這是怎么啦?”
男人溫柔笑笑,“讓虹大人見笑了。前日回城,在客棧宴請飲酒,太過開懷,醉杯后稀里糊涂傷了手臂。”
麗素人撅著嘴一邊給左月傷換藥,一邊向茶羨魚十二虹嗔怪,“你們看看他,都做大將軍的人了還像小孩一樣,因為婚約的事喜不自勝,這下可好,傷到手臂一時半會也不知什么時候才好……”
左月傷伸出另一只完好的手臂,撫上麗素人柔順的發(fā),口氣很是自責(zé),“抱歉,夫人,讓你擔(dān)憂了。”
茶羨魚看在眼里,剛對這位將軍的好感增添了幾分,突然身后一道冷峻平靜的聲音傳來,“左大人,婚禮的良辰吉日已算好,需要您現(xiàn)在過目嗎?”
左月傷挺直身姿,摘了肩上的毛毯,朝門口朗聲道,“羅大人辛苦,快快請進(jìn)。”
羅容季邁著兩條長腿,呼啦啦目不斜視從容不迫走進(jìn)來,茶羨魚震驚,羅容季卻像不認(rèn)識她這個人一樣,徑直走過她,神情淡漠。
他朝左月傷屈膝行禮,將手上的一副卷筒遞給他說:“左大人,算上您手臂康復(fù)的日子,婚禮舉辦的日子大概要延期了。”
“這樣。”左月傷看過卷宗,若有所思,稍后點頭,“那就照羅大人的意思辦吧。”候在一旁的婢女接過主子遞過的卷宗,小心翼翼退了下去。
“羅某告辭。”羅容季鞠躬,利落轉(zhuǎn)身,那雙赤紅血眸似乎在走之前有意無意瞥了茶羨魚一眼,茶羨魚被盯得背脊一緊,全身緊張。
“月傷,這些日子怎不見那綠衣小人服侍?”待羅容季走后,麗素人摟著茶羨魚,在床邊布置的茶桌旁坐下,十二虹立于友人身側(cè),正掀開袖為左月傷泡茶。
“啊,夫人是指左寶珠么?”左月傷攬了攬素錦白袍,似是隨意,“他說身體不適,我便派他去照料后花園了。也當(dāng)做好好休息,調(diào)理身子。”
茶羨魚輕輕問麗素人,“左寶珠是……?”
麗素人笑了,“是一個機靈聰慧的男娃,聽說身世凄苦,無名無姓,月傷大人對他有恩,看他可憐,準(zhǔn)他入府伺候,免去他流離之苦。”
左月傷接過話頭,“我看他天資聰穎,便賜他「左」姓。取名「寶珠」,是意在鼓勵他珍惜自我,日后如深海寶珠閃耀一生。”
“可是大人,寶珠寧愿您從未賜過姓名。”
一道出其不意的稚嫩童聲傳到眾人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