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狂歡的后果就是累,而且頭疼。
凌憶睡眼朦朧地坐在床上,點著腦袋回想著昨晚發生的事情。
依稀記得,忻景龍一直沒有追到彭澤行,繞了一圈又一圈,實在是累到不行了,就只能裝作大人不和小孩子計較的模樣回去繼續啃雞了。
將軍和其他人一直在喝酒玩耍,她也被華池唬著喝了幾口,味道還行,就是后勁太足,沒一會兒就不省人事了。
現在想想,應該是將軍爹爹注意到她醉倒了送回來的吧,想想他明明喝了很多酒差不多要醉倒了還得將自己的寶貝女兒抱回帳篷休息,腳步浮夸走不成一條直線,可就算是歪七扭八的也還是沒有摔倒,就是走的姿勢讓人見了就忍不住哄堂大笑。
凌憶想想也扶著頭偷笑,不知道現在外面怎么樣了,出去看看吧。
她利索的下了床,身上還是昨天的衣服,頂多就是將披風解了下來,重新從旁邊的椅子上拿下披風綁起,隨意理了下頭發便出了帳篷。
這里離那個練武場倒是有點距離,凌憶享受著清晨的氣息,慢步行走著,瀟灑肆意。
只是,越接近練武場,便越能聞到一股子酒味,其中還夾雜著難聞的嘔吐物的味道,也不知道是哪位兄弟如此貪杯。
她掩著鼻子,腳步快了幾分。
遠遠便能望見練武場那邊地上倒了一堆人,橫七豎八的或躺或趴,好像還有個人行走著蹲下給躺倒的人喂東西。
會是誰呢?凌憶有點好奇,大清早的,昨晚還都是喝酒的人,應該不會有人這么早來清理吧。
走近一看,原來是衡子濯。
對了,在她模糊的記憶里,軍醫好像沒喝酒,喝的是自帶的茶水,嘖嘖,不愧是軍醫,絕不會放縱自己,畢竟喝酒傷身啊。
“早安,衡子濯大哥。”凌憶走到他的背后,笑著打招呼,走近了才發現他提著一桶茶水,正挨個喂過來。
應該是醒酒茶吧,她想。
“啊,早安,凌憶小姐。”衡子濯像是做壞事被發現了的小孩,微紅著臉急忙轉身想解釋自己的行為,“我就是過來看見他們難受,就想做些什么能幫他們減輕點痛苦。”
“嘿嘿,我來幫你吧。”凌憶笑,休息好了的身體現在充滿了力量,迫不及待想要用出去了。
于是,諾大的練武場上有兩個小小的人影在緩慢挪動著作業。
她們之間偶爾進行了一些小對話,因為衡子濯的沉默,所以都無法將對話延長。
衡子濯與她之間的相處還是有點間隔的吧,不然依照第一次見面時對彭澤行的熟絡,現在才不會只是偶爾小對話呢。
但這樣也好,小對話才有利于她們之間增長熟悉的感覺。
慢慢的,對話時間在不經意間變長了。
凌憶喂了一圈,終于看見了自己的將軍爹爹,他與其他人一樣都是醉倒在地上,也不知道他昨天是怎么將她送回去后又回來喝酒的。
連忙走過去,看著他皺緊的眉頭,不免心疼,下次還是得控制一下了。
扶起他的上半身,輕喚“爹爹”,看他有了要蘇醒的跡象,才小心翼翼的給他喂下醒酒茶。
一碗下肚,將軍咂咂嘴,倒是很幸運的沒有被嗆到,他緩慢的睜開眼,扶著頭直起身子,道,“我這是在哪?嘖,頭好痛啊。”
“還不是因為爹爹酗酒,深秋的夜睡在露天的地方,真是難為您身體沒受涼了。”凌憶抱怨道,“您將我送回帳篷后就應該回去了,萬一真生病了,誰來頂替您的位置?”
“啊?”將軍摸頭,頭暈且漲,眼朦朧,但記憶卻還是依稀有的,“我記得昨晚沒離開過這個地方啊。”
“嗯?那昨晚是誰送我回去的?”凌憶聽了這話,頓時迷惑了,環顧了下四周其他人,士兵是不可能的,忻景龍?一根筋想不到這上面去,華池和婁良平目前就見過兩面,還沒到抱她去睡覺這個感情地步吧,雖然是華池教唆的她喝酒,彭澤行的小身板應該比較吃力,思來想去,好像也就衡子濯這個昨晚沒喝過酒的人比較有可能了。
她轉頭看向在另一邊喂醒酒茶的衡子濯,眼神溫柔,動作緩慢,這樣一個人,倒也不奇怪了。
算了,這種小事也沒必要去尋求真相不是?還是這滿地醉酒的士兵比較重要。
讓將軍爹爹在原地自行緩緩,她又繼續開始了自己的任務。
臨近正午,才將那一大桶的醒酒茶喂完,一些醒過來的士兵都道謝著回了各自的帳篷,地上的一些易清理的垃圾也都清理干凈了,凌憶還和衡子濯去廚房煮了點白粥喝,煮多了端過來給一些清醒的人暖暖胃。
將軍和彭澤行喝了白粥就去主營商量接下來的部署安排了。
華池則是去了戰場處理一下善后工作,畢竟大的苦力活被婁良平和他的屬下一起干完了,過累的代價就是他們現在還在睡覺。
忻景龍被肚子叫醒,迷迷糊糊的狀態下喝了白粥,之后回了帳篷睡覺,他雞啃多了,酒倒是沒喝多少,現在就是嗜睡罷了。
衡子濯則是要回他的軍醫處,那些傷員可得細心照看,倒是凌憶在他走時,對著他的背影道了聲謝謝,他也大概是聽見了,擺了擺手什么也沒說就走了,清瘦的身姿倒是十分引人心疼。
凌憶見之后也沒什么其他的事情了,便回了帳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