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池立在帳篷中抬頭瞇眼,仿若當初,面前那個無比刺眼的少年。
“喂,華池大哥,你在里面嗎?”從帳篷外面?zhèn)鱽砹诵镁褒埖穆曇簟?
原來是忻景龍和婁良平與其他人分離之后,先是去了后勤廚房處找華池,沒見著人,婁良平便建議著來華池的帳篷,說不定在這里找什么好東西呢。
要知道,管后勤的華池帳篷里可都是好東西,這可是軍營里眾所周知的消息。有些膽大包天的老兵都會來這附近看看,有什么華池不小心帶出來的東西能帶回去為這無聊的軍營生活增添一點小樂趣,甚至都會悄悄潛進去偷拿些不起眼的小玩意兒。
華池雖會定時清點,并且有記錄的賬本,但對于那些莫名其妙消失的小玩意兒都是心知肚明的不會說出來。當然也會有些人把華池的放縱當做自己的幸運,一次又一次后滋生的貪心,拿了貴重的東西,被華池當場抓獲,處了軍中棍刑,當場死亡,也是給了其他人一個警醒。
但等他們到了華池的帳篷門外,喊了一句卻未曾有反應,難道猜錯了?
忻景龍又道,“這里也沒有,不會是不舍得好東西逃跑了吧?”
“不可能!”婁良平可聽不得別人說華池的半分不好,便皺著眉否認。
“那我們進去看看?”忻景龍沉吟半天。
“未經(jīng)華池大哥允許,還是不要進去吧。”婁良平眉頭皺的更深。
“……”忻景龍沒辦法了,他其實和婁良平的關系還沒有和華池的關系好,華池是他們這幾人中年齡最大的,而他剛來時不過少年,是軍營之中最小的存在,自然也就受到了華池比較多的關愛。對于這個騎乘將士婁良平,除了知道他和華池的關系與平常人有點不同之外,倒是沒其他更進一步的了解,哦,他打架很厲害是軍營里人盡皆知的事情。
于是兩人只能站在外面,也不知道接下來該去做些什么。
忻景龍倒是沒關系,他對于喜歡的東西會很有耐心去等。但婁良平心里似乎是裝了什么東西的,沒等多久就開始來回踱步。
“你能不能不要走了,我都暈了。”忻景龍心態(tài)再平穩(wěn)也經(jīng)不住面前那個人越走越快,來來回回,健步如飛。
“算了,我去給華池大哥整理戰(zhàn)場去了。”婁良平終于停了,說著便走了。
“誒?你不打算遵守將軍的話?這樣多無聊,吃飽了才有力氣啊!”忻景龍不明。
婁良平擺手。
不明白這人在想些什么。忻景龍摸摸腦袋,不明所以,看著他逐漸遠去的身影,伸出手比了比高度,真高,自己什么時候才能想他一樣高呢。
腦子里一直想著怎樣才會長高的忻景龍轉身,正巧和聽到熟悉的說話聲出來看情況的華池對上了眼,一陣沉默之后——忻景龍再轉身抬手遠望,已經(jīng)看不到婁良平的身影了。
可惜了,搖頭轉身,他朝著華池笑的燦爛,“我是來欣賞華池大哥的廚藝的。”
“……進來吧。”華池雖疑惑剛才聽見了婁良平的聲音出來卻沒見著人影,但看忻景龍的反應應該是走了吧,也是,良平的耐心一向不好。
“下次來了就直接進來吧,你們我不在意的。”華池道。
“嗯嗯嗯。”忻景龍如小雞啄米般點頭,他可是很好奇華池的帳篷里都有什么好東西呢,一進門就很興奮的左右張望著,但很可惜,里面只有一些黑箱子,其它的基本裝飾都是怎么簡便怎么來,一點都沒有傳說中富甲一方商人的裝扮氣息顯露,不知道的還以為進了平民家。
“軍中也沒什么好東西的能很長久保存下來,所以我很少買什么貴重玩意兒。”華池看著忻景龍的表情變化便笑著解釋,“其實其他人在聽說了傳聞之后進來,發(fā)現(xiàn)其實真的沒什么東西。”
“好了,剛好你過來,幫我抬著那箱子一起去廚房處吧,時間也差不多了。”華池指著其中一個最大的黑箱子道。
忻景龍撇嘴,早知道要干重活,就硬拽也不讓婁良平走了,失策啊失策,但也沒辦法了。
他認命的上前,彎腰搭手,雙腿用勁站直。
嗯?這么重?在來一次,深呼吸,用力!胸腔中傳出了一聲悶哼聲,手上青筋盡顯,才勉強將其抬起。
“哎喲,華池大哥你這里面裝了些啥啊,這么重。”忻景龍將箱子往上蹭了蹭,差點脫手。
“石頭。”華池提起帳篷門,“走吧。”
石頭???為什么要把石頭抬到廚房去?忻景龍一臉懵逼,但華池大哥不說,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問,這么重,還是趕緊走吧。
于是從華池的帳篷處到廚房處的一段路,出現(xiàn)了很詭異的一幅場景,華池一臉輕松的背著手在前面走著,后面是忻景龍皺著臉抬著一個看起來很重實際也很重的黑箱子在后面晃悠悠的跟著,實在是走不直啊。
見過的士兵以為是忻景龍做了什么被華池懲罰,還出口替他求情,只得到了華池似笑非笑的笑和忻景龍勉強的嘴唇,實在是沒有力氣了。
看到廚房里飄出的炊煙了……看到廚房的煙囪了……看到廚房的窗戶了……看到門了……還有十步……五步……三步……兩步……一步。
這最后的一步實在是難以抬腿了,手一松,黑箱子“彭”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忻景龍一個屁股墩坐在地上,面朝天,雙手撐后,大口呼吸著,道“我……不行……了。”
“哎呀,景龍你還需要多鍛煉鍛煉啊。”華池笑。
“我怎么覺得你就是在唬我呢?”忻景龍咽了口口水,一根經(jīng)的腦子在體力耗盡后,終于轉了起來。
“這都被你發(fā)現(xiàn)了。”華池裝作一臉震驚,“我還以為你真的是一根經(jīng)呢。”
“誰讓你昨天不幫我的呢。一點點小懲罰罷了。”
忻景龍欲哭無淚,早知道還不如跟著婁良平去埋尸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