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改好的卷子交給莫婷，寒香雪嘟著嘴，撒嬌道，“莫姐姐，人家這么辛苦，請個夜宵唄？”

“好??！”

其實寒香雪一點也不餓，只是莫姐姐忙得連她帶上來的湯都還沒來得急喝呢！為了莫姐姐的身體健康，她覺得自我犧牲一下，陪她吃一頓夜宵。

兩人來到一家名叫‘五谷雜糧八寶粥’的店，裝修很幽靜，店也很干凈。

兩人點了包子、八寶粥和一盤涼菜，還有寒香雪帶來的營養(yǎng)湯。

莫婷喝了一碗粥、吃了兩個包子，喝了兩大碗湯；她真的是餓壞了，越吃越餓！

寒香雪看莫婷喝得這么香，問她，“莫姐姐，我的湯不錯吧？”

“還行，就是下次那些亂七八糟的作料少放，保持食物本身的鮮美就好了！”莫婷一邊繼續(xù)喝著湯，一邊說。

寒香雪抽了抽嘴角，“莫姐姐你的口味好刁呀，可你怎么喝這么多呢？”

莫婷抽了一張紙巾擦了擦嘴，說，“浪費糧食，可恥！”

寒香雪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剩下的半碗粥，深吸一口，喝光。

吃過了夜宵，莫婷開車送寒香雪回家。

半路上，寒香雪問她那些卷子是干嘛用的。

莫婷說，是為了篩選借貸對象。

“借貸？誰？你嗎？”寒香雪有點吃驚，莫姐姐這是要放高利貸嗎？

“嗯，是我！”莫婷專心致志地開車，淡淡地說，“我的借貸，只借給他們大學(xué)四年的學(xué)費，生活費還是需要他們自己掙，只不過我的借貸不需要他們打借條、還利息罷了?！?

寒香雪暗罵自己笨，莫姐姐這么好的人，怎么會做放高利貸的勾當(dāng)呢？

“莫姐姐，那這錢，將來他們怎么還、什么時候還??？”

“將來他們畢業(yè)之后，無論多久，等他們經(jīng)濟能力許可的時候，他們需要把從我這里借的借款，以同樣的借貸方式借貸給同樣需要幫助的學(xué)生?！?

“可如果他們不還，怎么辦？”

莫婷笑了，“金錢債好賴，良心債難躲！”

“莫姐姐，你這不是借貸，你這是資助！”寒香雪有點不懂，“你為什么不直接資助給他們，那多省事??！”

“人可以沒錢，但是不可以沒尊嚴(yán)！借的，雖然也要欠些人情，但是可以還；可如果是贈的，雖然不用還，可是一輩子都欠著別人的，一輩子都覺得低人一等。”

寒香雪沉默了一會兒，又問，“A卷是專業(yè)考試，我明白，你是要選擇家庭條件不好，但是學(xué)習(xí)優(yōu)異的；可是，B卷怎么好像是心理測試，那是為什么呢？”

“你剛才不是問我，他們將來不還怎么辦嗎？我出B卷是為了評估他們的品質(zhì)，降低風(fēng)險；一個品質(zhì)好的人應(yīng)該不會去賴掉這么一筆良心債?！?

“莫姐姐，你這么做多久了？”

“三年！”

“三年？我在學(xué)校怎么一點風(fēng)聲都沒聽見？”

“是我要求的，這些事情除了學(xué)校，就只有借款人和歷任校學(xué)生會主席知道。”莫婷看了看寒香雪，“現(xiàn)在，還多了一個你！”

“為什么呢？”

“我做這些事情，是我愿意；若有一天我不想做了，也是我愿意；一旦廣而告之，很容易形成道德綁架，我討厭那種被強迫的感覺?！?

寒香雪：“莫姐姐，你說的對；我一直覺得，道德綁架是最大的不道德！可是，莫姐姐，你一個學(xué)生哪來那么多錢呢？”

莫婷哭笑不得地說，“寒寒，你現(xiàn)在不會還覺得我很窮吧？”

寒香雪暗罵自己傻，莫姐姐雖然是學(xué)生，可是她有工作啊；在律所實習(xí)這么多年天，寒香雪早就聽說了，莫姐姐的收入可不低，在律所律師收入榜上排前三。以莫姐姐的經(jīng)濟實力，要資助別的同學(xué)，還是可以的。

安靜了一會兒，寒香雪想到了在網(wǎng)上看到的一則消息，是說一個大明星資助了一個學(xué)生，后來反目成仇的事兒，寒香雪問莫婷對那件事的看法。

莫婷淡淡地說，“升米恩斗米仇！”

寒香雪從小到大語文就沒有及格過，雖然不知道這是什么典故，但是寒香雪為了面子，裝得若有所悟地點點頭。

回了家，寒香雪直接抓住她哥，她哥從小最愛看書了，在認(rèn)識莫婷之前，她哥是她認(rèn)識的最博學(xué)的人，“哥，你知道升米恩斗米仇是什么意思嗎？”

“知道?。　焙龑⒆约旱母觳矎暮阊┑哪ёχ姓瘸鰜恚霸趺戳?？”

“你快給我說說嘛！”

“喲，咱們家的雪雪也喜歡上了中國古代文學(xué)？”

“不是！”寒香雪知道她哥在笑她沒文化，反正從小到大，她丟臉的事情，她哥都知道，再多這么一件也無所謂。于是，寒香雪就把晚上和莫婷的談話給寒冽說了一遍，“哥，我真的覺得自己好丟人啊！莫姐姐說了這句話之后，我就沒敢再吭聲，怕露餡！”

寒冽敲了寒香雪的額頭一下，“傻妹妹，有什么不懂，你直接問度娘??！”

“度娘？”

“百度！”

“對哦！”

寒香雪趴到沙發(fā)上一陣哀嚎，寒父寒母聞聲過來，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毫不客氣把寒香雪嘲笑了一番。

寒香雪大呼，“這日子沒法過了！”

寒母看了一眼，坐在一旁沉思的寒冽，大聲對寒父說，“我覺得莫婷那孩子，還真不錯，很有想法！”

寒父贊同地點點頭，“嗯，是很不錯。可惜是一個女孩子，要是一個男的，將來必有一番大作為！”

寒母不服氣地揪住寒父的耳朵，“女的怎么了？你媳婦不是女的，你閨女不是女的，咱媽不是女的？”

寒父自知闖了禍，忙往回找補，“女孩子好啊，一個家族要想昌盛，女性至關(guān)重要！就像咱家如此興盛，就是因為老婆你英明神武！”

寒母滿意地點點頭，“說的是呢，就是不知道，那么好的閨女會被誰家撿了去？”

說著，寒母瞟了一眼寒冽，恰好與寒冽望過來的眼神對上，寒冽立刻心虛地別過臉去看別處。

寒母也不揭穿，心中暗笑，臭小子，還跟她面前裝，有你來求老娘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