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雨萱自然醒，7點半，睡得剛剛好，神清氣爽，洗漱并吃過早餐。隨后稍稍打扮了一下，心情也煥然一新，希望今天順利簽約，給自己一個新的開端。挑選了一條自己喜歡的藍色連衣裙，細細的銀色高跟涼鞋，涂上口紅，帶上藍色bling bling水晶耳環，頭發高高束成一個馬尾。整個人顯得干凈利落，清麗出塵。

一如既往，雨萱提前到達約定的酒店大堂，等著父子倆下樓。須臾，穩重紳士的姜泓帆便出現在電梯口。合身的藍色西裝描畫出他的好身材，沒有普通中年人的啤酒肚，代之以健美有力且略帶性感的身材，眼中透著敏銳和智慧。每當雨萱看到他，恍惚中總能感覺到溫暖和依靠。

“早”雨萱迎上前去。

“早”姜泓帆問到：“云洲還沒到？”

“昨天我打電話他關機，我給他發了個微信，不知他看到沒？”雨萱替云洲解釋道：“不過其實今天他不過去也沒關系。如果內容沒有異議，也不會當場就簽的吧？我們也不可能拿著公章當場蓋的，那顯得多不正式。還是要回來簽字蓋章的。這些老企業都是認公章，不認簽字，和外企不同。”

雨萱說話間，姜泓帆給姜云洲撥了一通電話，依然沒開機：“走吧，不管他了。這孩子，怎么這么沒譜。”

“他到燕都，肯定好多同學朋友的找他聚會。應接不暇的。”雨萱又解釋到：“估計也都是藝術圈里的人，我不善于social，只能他來。也是辛苦他。”

“你總是袒護他，他還是需要歷練。最起碼態度和做事方法一開始小團隊要溝通好，盡量做到明確，不然以后合作起來內耗不斷。”姜泓帆耐心且認真的說。

“哦，那下午咱們找個地方聊聊吧。明確一下分工，再討論一下工作方式和近期工作內容。您放心吧。云洲會很快適應，他雖然沒有選擇在大公司做，但除去一些做事方法需要磨練一下，對于公司的戰略拓展是有自己想法的，具體實施方面，大家商量著辦，取長補短。您一開始別對他要求過于嚴格，會讓他束手束腳的。”雨萱乖巧的回饋著姜泓帆。“再說，不是還有您把關那嗎！”

姜泓帆點點頭，沒有說話，但臉頰掛上了一層淡淡的笑容，眼底更露出一抹贊賞的神色。

多年前，從實習開始，雨萱就發現自己比較突出的能力和優勢，其中一點就是有著超強的溝通能力，似乎自己天生的就知道怎么跟別人溝通，沒有特別學過，也無需絞盡腦汁的琢磨，但每每需要時都會順時順勢而為非常順暢。天賦吧？曾有兩任老板一度認為她是個管理人才，想要提拔，但雨萱都拒絕了。她覺得溝通能力和管理能力差別很大，雖然善于溝通，但自己的管理能力卻不太強，這主要因為她的性格所致，不是不會管理，是不忍。

她會不忍心給不合格的員工差評，或者淘汰，有時候甚至一句重話都很難說出口。如果讓她坐在那個位置上，實在太煎熬。所以，雨萱樂得安靜的自己獨立做一件或者幾件事情，可以安排兩個助理協助一些瑣事。這樣心里壓力不大，還有空閑時間供自己揮霍，因為要給自己豐富的業余愛好留有足夠的時間。這樣才會覺得生活得更幸福有趣。當然不可避免的收入會少些。不過那也是足足夠用的，旅游買車買房買衣服，一樣兒都沒耽誤。她深深的知道，自己不去違背本心去抓那些根本抓不住和不愿抓的利益和權利，還有……人。

隨心隨性，自行作為，不昧因果。

姜泓帆帶著雨萱來到了郭襄名辦公室，寒暄落座，沒有過多的客套話，直接進入正題。郭總叫秘書龔甜甜把協議打印好拿過來，姜泓帆簡單瀏覽了一遍，隨后放下協議，慢慢的但清晰的開口講道：

“郭總，非常感謝您對我們的支持，我們公司初創，資金壓力確實大。能在異地得到您雪中送炭，不勝感激。我們之所以想要做些文化傳播和進入文創領域，主要是因為我們有馥郁創作的人才和藝術創新的激情和能力，所以若非我們已經有些創作的構想和實施能力，我是不會輕易允諾您的。”

“哪里哪里，這房子空置了很長時間，面積大，不是特別好租，看到你們確實是真正想做事的人，所以也是有緣。別客氣。”

“不過，我聽說申請到補貼確實是不容易的事，原本沒報奢望，這沒給您添麻煩把？如果過程艱難，或者最后申請不下來，您會不會很難做？”

“補貼申請確實有一定難度，不過我已經找人問過，應該問題不大，就是可能時間會比較長。所以我把免租期給你們時間長些，免得以后審計麻煩。”

“不好意思，讓您費心了。所以我有這樣一個計劃，我們用貴公司原有的電子工業的元素進行文創產品的創作和銷售，以合作分成的商業模式，您看如何？這樣，我們也就不是簡單的租客，而是合作伙伴，大家共贏，一起宣傳，一起掙錢，您對公司也有個交代。”

“姜總想得周到，這種模式合作的會更長久。您確實思慮長遠，有戰略眼光，受教了。”郭襄名非常滿意姜泓帆的提議，果然沒有看錯人，是個處事周全的人。“我讓小龔把電子版協議發給您，您改好后再發給我一版，讓我們法務和商務先看一下，如果沒有問題，就可以走流程了。”

“好的，多謝了。”

“姜總，貴公子今天沒有過來？”

“他今天還有些別的事情，因為我們這次在燕都只有兩周時間，所以有些事分頭行事，協議您就直接發給我吧。”

“好。”

郭襄名和姜泓帆效率很高，行為做事風格也很相似，沒有太多客套，頗有一見如故的感覺，很難得。

“另外，您說的那位員工，您讓他直接找云洲去簽雇傭協議就行。我們求之不得您給推薦個熟悉這里的人，等咱們的協議簽好了，他馬上就有事情做了。”

“這個事，我真心的感謝你。”郭襄名嘆了口氣，隨后正色說道：“他叫吳國慶，是我的戰友，我們從十幾歲就一個部隊。復員后又一起來到廠里，我們都是以廠為家，那時候都真是當自己是主人。他是個老實人，雖然是頂級的工人，但別的能力不強，這不工廠不行了，下崗，他們兩口子是雙職工，規定只能留一個，他把工作留給他媳婦了，說是自己到外面找工作，賣苦力也得養一家老小。他孩子還小，正是要錢的時候，孩子要上學，他一定是要供到底的。他也不好意思找我，男人到了這份兒上，他也是覺得活得窩囊。看到他這樣，我怎么也得幫他想個辦法。”郭襄名邊說著邊喝了口茶，眼睛有些失神。

“是啊，我雖然年齡沒有你們大，沒有經歷過那么多苦難，但能理解男人的養家的苦處。”姜泓帆接過話茬：“他對這里環境熟悉，又是本地人，對我們來講就是很有價值的，還辦事認真，那就更好了。”

“謝謝您了，姜總，您真是救了他了。”郭襄名發自內心的感激，兩個人約好，協議簽好之后喝頓大酒慶祝一下。離開郭襄名辦公室，已經快中午了。姜泓帆和雨萱就在園區里找了個安靜的地方吃個簡餐再回酒店。

雨萱心情就像今天的天氣，陽光明媚：“姜大哥，沒想到事情這么順利，是個好兆頭，咱們公司一定紅紅火火。喝個冰啤酒慶祝一下！”

姜泓帆爽朗的笑著說：“還沒最后簽，你就慶祝了？”

“我看沒什么大問題。”雨萱邊看菜單邊說：“我覺得你和這位郭總還挺一見如故的。”

“他也是性情中人。”姜泓帆若有所思的回答著：“不過，答應的這么痛快，也是少見。比我原來的底線條件還要優渥。上次就是想讓老汪去試試深淺的，沒想到全都答應了。”

“上次你跟老汪在飯館外面抽煙的時候密謀的吧？”雨萱一臉看透他的表情：“都密謀什么了？”

“不過就是這些條件，但我沒想到他能給咱們用補貼的指標。畢竟是第一次合作，這我挺意外的。”

“我覺得你說的用電子工業的元素進行文創產品的生產和銷售確實很打動他，這是給他們原來付出的青春留些痕跡。每個人對于自己的青春過往都有情結的。而且今天你還提出合作運營的模式，更能給他的業績加上重重的一筆。況且還有你這位朋友老汪，看來他跟郭總交情確實不一般。”

“可能吧。”姜泓帆喝了一口冰鎮啤酒：“不過，現在想太多也沒用，最后協議簽了才算真成了，到時候好好謝謝老汪。”

“嗯吶！”

兩個人邊吃邊聊，悠閑舒適。叮鈴鈴，姜泓帆電話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