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平的樣子十分狼狽,他正坐在沙發(fā)上抽煙,腳下一地?zé)燁^,可見他回來的時間并不短。
他略顯焦慮,握煙的手一直微微顫抖,注意力也不太集中,窗外的聲音很容易打擾到他。
“你怎么弄成這樣?”何靜問。
沈如平?jīng)]有回答,他看見她手里拎的食品,眼里似乎冒出了光。
他一把奪過袋子,瘋似的往嘴里送去,甚至連沒有煮的凍餃子都生吃了幾個。
要說何靜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沈如平已經(jīng)到了瘋癲的地步,隨時都有可能狗急跳墻。
“你出什么事了?”何靜又問。
她之所以這么問,是要沈如平安心,讓他以為她不知道他的事情。
果然,沈如平眼神里慢慢卸下防備。
他聞了聞他自己身上的味道,可能也覺得有點受不了,然后便起身朝浴室走去。
何靜正愁沒有機會通知林正,哪知沈如平走到門口,又折了回來。
何靜只好故作鎮(zhèn)靜問他,“你還需要點什么?我?guī)湍隳谩!?
沈如平依舊沒有說話,他列了一個清單給她。
家里所有的食物。
所有的現(xiàn)金。
車鑰匙。
幾套衣服。
何靜回了一個字:“好。”他這是要逃跑的節(jié)奏啊!
等到沈如平進去洗澡,何靜便輕手輕腳的走出房門,反鎖了幾道,確保沈如平一定出不來后,她才撥通了林正的電話。
林正來的很快,剛過十分鐘的時間,何靜一顆忐忑的心才終于放下。
特警們示意她往后退,她把鑰匙遞給離她最近的警員。
不知怎的,何靜總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過了一小會兒,林正走出來,臉色不太好看,何靜問:“怎么了?他不在里面嗎?”
林正搖搖頭。
直到沈如平被抬出來,何靜才知道。
沈如平死了。
死于突發(fā)性心臟病。
在特警們闖入浴室前,他便失去了生命體征。
一切看似都結(jié)束了,作惡的人顯然已經(jīng)得到報應(yīng)。
何靜恢復(fù)了正常的生活,搬回了父母家,她也從戶口本上的兩個人變成了一個人。
她去醫(yī)院看了賈總母女,她們恢復(fù)的都還不錯,何靜沒有和她們說話,只是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她們。
但不難發(fā)現(xiàn),她們已經(jīng)有了隔閡。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何靜的父母也從老家回來,聽說了沈如平的事,老兩口替何靜覺得委屈。
何父還感嘆地和老伴說:“真看不出來小沈是那樣的人,當(dāng)初他還給咱倆買保險了的,那時看著挺好的。”
何靜差點沒噴出一口老血來,心想她爸可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那沈如平明擺著是拿他們一家當(dāng)活體金庫呢!
但她沒敢和父母說保險的事,老年人總是容易多想,她只希望父母在有生之年,多享享清福。
何靜低價賣掉了那套二手房,她沒有和買主隱瞞賣房子的情況,恰好買主是個法醫(yī),也不太在乎生死的問題,便也沒有了那么多的顧慮。
正巧有一個樓盤開發(fā),何靜付了首付,等到可以入住,打算和父母一起搬過去。
只是偶爾的時候,還會想起沈如平。
但她越來越覺得那像是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