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黎不由得想起了唐朝時的武則天,在這后宮之中確實有一個膽大妄為者,她們就只想著當初竇氏之事,但她們卻沒有想到唐朝還有一個韋氏之禍。
“東廠廠公李進忠覲見!”一個內侍前來稟報皇上。
“喚他進來!”“喏!”內侍退出。
“皇上,臣弟告退。”
“無妨,他來稟報的是張嫣之事,你不妨在旁聽之。”
很快,李進忠就走進了御書房,不過他向站在旁邊的朱由黎看了看,有點忌憚之意。
“皇上,奴才有要事稟報!”
“說吧,黎王爺是朕的兄弟。”
“奴才發現了張皇后的蹤跡。”
皇上身體抖了抖,有點激動。“說——”
“張嫣本來是被人劫持到西山尼姑廟的,但是她在尼姑廟失蹤了。”
“是何人所為?”“是一個姓秦的公子派人捆綁至尼姑廟。但是等到我們追查自此后,就再無任何蹤影。”
“那我要你東廠何用?還不退下。”
皇上十分的不悅,只是在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
李進忠也是低著頭退出了御書房。
“一群飯桶!”皇上在李進忠退出后很失望地斥責他們,看來皇上還是有所忌諱的。
朱由黎似乎很理解皇上當前的處境,勢單力薄的皇上目前東廠是他幾乎唯一的依靠。
朱由黎明白李進忠的話不可信,他知道張嫣根本就不曾到過西山尼姑廟,李進忠在說謊,他是為張嫣說謊。她定是為人所劫持,這有關她的清譽,李進忠自然不敢據實以報。
“難道張嫣真的被土匪劫持?就是在前往西山尼姑廟的半路上?”
朱由黎越發肯定了。
西山的地勢險惡,一股土匪已經盤踞多年了,朝廷被遼東事物所累,這股土匪就無人管了,乃至到了現在是尾大不掉。
朱由黎還猜測到,此時西山的土匪已經被東廠清剿了,只是為何還未找到張嫣,他就有點不明白了。
東廠消滅西山的土匪,那是十分容易的事情,只是有點大材小用了。
“難道張嫣還在西山尼姑廟?秦公子是個知書達理之人,自然不會把她往土匪窩里推,為了張嫣的清譽,他只能把她送至尼姑廟。”
這也就是秦公子的高明之處。
“她既然安全了,自己又何必畫蛇添足呢?”朱由黎心里想著,不免有點兒高興,自然這心思就游離了。
“黎弟啊,我想委托你給我暗地里尋找尋找一下張嫣,或許有驚人之喜。”
皇上說著,等候朱由黎的答復,只是見朱由黎似乎神竅在外,不曾做答復。
“黎弟,黎弟——”
皇上的聲音急促了一些,調門也高了些,把李進忠從神思中喚醒過來。
“皇上,臣在!”皇上不見下文,只得重復了一次。
“皇上,李公公心思細膩,決斷不凡,臣遠不能及。”
李進忠正張開了一張大網,大魚小魚蝦米一網打盡,朱由黎自然覺得自己是多余的。
“我知道李指揮使能力非凡,但是他也許一開始就錯了,網再大,倘若張嫣根本就不在里面,勿用談找到她了?”
“我相信,黎弟也有非凡之處,你僅憑一人之力就能一擲即中。”
朱由黎自然知道皇上為了顧及朱家的面子,如果張嫣確實在朱家手中,可以通過朱由黎之手,引渡到宮中。
晚上,御書房,皇上正在批閱奏折。
一個內侍手中拖著一個玉盤,玉盤中躺著十幾塊的玉牌,皇上抬起頭,一眼就看到了正中央的翡翠玉篆刻的牌子,顏色與眾不同做工精細。
皇上的手伸向了那精巧的牌子,那顏色質地溫文柔軟,有種想撫摸的沖動。
不過他仔細看了看翠綠的名字,立刻把手縮了回去。
內侍被冷在旁邊。
“太后囑咐奴才,要奴才好好侍候宮中的主子。”
“狗奴才,你眼中只有太后,還有朕嗎?”皇上很生氣了,內侍嚇得趕快匍匐在地。
“奴才不敢,只是太后不會饒了奴才的賤命。”
內侍踏中了皇上的軟肋,皇上便抬起手照著中間的翠綠抓去,翻了過來,皇上連頭都不曾抬起過,他似乎知道這個內侍會順著他的手送給他一塊牌子,這個動作,皇上似乎沒有選擇。
“坤寧宮良妃。”內侍高聲嚷道,似乎是在敲定這件事兒。
坤寧宮本來是皇后的地兒,只是現在皇后未立,太后便差人霸占了坤寧宮,給了自己的家族侄女,就連這良妃都是太后封的。
坤寧宮在皇上未到達時,就開始準備;自從皇上聽聞張嫣死了后,皇上一直在冷落各宮,皇上在御書房一睡就是十幾個夜晚;今兒聽聞皇上重新翻牌,都熱切地希望得到皇上的恩寵,于是早早就派太監侍女前來打聽消息。
不過大多是霜打的茄子,只有良妃宮中的侍女太監興高采烈地回稟。
一個時辰后,皇上擺駕坤寧宮,整個坤寧宮的侍女太監在宮中的兩邊迎接皇上,跪了一大片。
良妃是個美人胚子,她在宮中總是一片笑容,似乎就是一個很慈祥的長輩一樣。
她對手下的侍女和太監也是十分的和善。
如果有人說張嫣是被她害死的,沒人相信,因為就是宮中的一只鳥兒死了,她也要賠上幾滴眼淚。
宮中人知道這是張嫣該死,她是沒有遇到像良妃這樣的善人。
良妃遠遠就聽到了皇上的腳步聲,就趕忙迎了過去,離宮門很遠,良妃就跪迎了。
皇上也伸手把她攙扶起來,他原本在路上想起東廠的調查結果,心中十分憤怒,但是一看到良妃那楚楚動人的臉,心中頓時就軟了,他在懷疑東廠的調查。
“這樣一個慈祥的女人會干出那么恐怖的事情,這多半是那些奴才胡作非為。”
良妃似骨無骨的身軀就幾乎癱在看皇上的雙臂之中,她幽怨的一聲嘆息更是擊中了皇上的柔軟的心坎。
此時的良妃竟然淚盈滿面。
“朕這些天冷落了愛妃了。”
“臣妾知曉夫君國事繁忙,只是臣妾日日思君,只求每日能遠遠地看上夫君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