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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歸來

  • 風云侵
  • 夢若流金
  • 4227字
  • 2019-07-09 23:00:34

“玲瓏,我想學,如何制那桃花釀。”

蘇元夕猛然抬頭看他:“我之前可說了,桃花釀很難制好。而杏子酒不同,不僅方法簡單得多,味道也更甘醇,你不學?”

姬云淵搖頭,蘇元夕微瞇眼:“上等的桃花釀,我也只釀出過三壇,何況,那還是在十年前。吃力不討好,你學它作甚?”

“就想試試?!奔г茰Y道:“可以嗎?”

“教你沒問題?!碧K元夕放下茶杯:“但成功與否,還真不好說。”

“沒關系?!?

姬云淵態度堅決,蘇元夕微嘆息:“唉~好吧,我教你?!?

教完姬云淵,再謄寫出釀酒的方法交給他,出門的時候,已接近黃昏。

紅離早早跨坐在馬車前等候。

“后會有期?!?

姬云淵等人親自送她們出門,蘇元夕卻笑著搖頭:“王爺錯了,該是來日再見!”

“對?!奔г茰Y反應過來,淡淡一笑。

花了近兩個月的時間,二人終于抵達周國都城。

為掩人耳目,蘇元夕讓紅離遲她半月入宮。

此時已是隆冬,蘇元夕披上厚裘衣,去了柳府。

確切消息稱,蕭洛在近幾天,已徹底治好柳如決。

按照約定,也到了蘇元夕會面周云澈的時候。

開門的,是柳府的管家。見蘇元夕模樣,想起曾經皇上和王爺對她很尊敬,再加上柳如是特意吩咐,若再見這姑娘,必要以禮相待,并速請其入府會見。何況,此人本身也出落得婷婷玉立,貴氣逼人,因而,印象頗深。

當下,便大開府門,笑臉相對。

“姑娘,里面請。我家老爺特意吩咐過,要好生招待您。這天寒地凍的,先去前廳,吃些熱茶,暖和暖和吧?”

“姑娘,可還有其他吩咐?”

正喝茶的蘇元夕聽言,放下茶盞,搖頭:“不用了,多謝老伯招待。”

“姑娘客氣了。老爺在皇上處議事,等老爺回來,老奴便第一時間通知姑娘。”

“好,謝謝?!?

“也不知父親家中怎么樣了,還有黃鶯與長姐,她們在宮中,還順利么?”

蘇元夕默默飲茶,內心憂慮。

這么久沒聯系,而京中,也沒有什么消息。不……還是有消息的。

蘇元夕放下茶盞,吐出一口熱氣。

三月前,先帝賢妃之子,大皇子周瑾被查出私賣鹽鐵,暗操兵馬,意欲謀反。被周云澈察覺,龍顏大怒下,派周左澈帶兵鎮壓。遠嫁楚國為貴妃的長公主求情,希望放過周瑾一命,被周云澈拒絕。周瑾滿族遭斬,王爺周左澈立大功,現被封永親王,居親王府。

蘇元夕知道周云澈不會放過周謹,只是,周云澈比自己想象的,還要高明,動作,也快上很多。

“老爺,您回來了?”

管家候在外頭,見柳如是下馬車,迎了上去,附其耳邊低語。

柳如是雙眼亮了不少:“在哪兒?”

“前廳。”管家如實相告。

柳如是快步入府,趕往前廳。

“姑娘,你可算回來了!”一見到蘇元夕,柳如是便迎了上去。

“柳國公,別來無恙?!碧K元夕起身,笑看向來人。

四下觀望,柳如是請蘇元夕移步書房詳談。

剛關上門,柳如是便朝蘇元夕跪了下去,蘇元夕大驚失色,趕忙上前。

“柳國公這是何意?!快請起!”

柳如是不肯,抬頭的時候,眼中隱有淚花:“多謝圣醫相助,老夫這唯一的兒子,才能保住性命!”

“我只是幫了下小忙,主要,還是蕭公子的功勞,國公不必如此!”

任憑蘇元夕如何拉,柳如是就是不肯起身。

他搖頭:“若圣醫不真心相助,又如何請動蕭神醫?老夫已經沒了一個女兒,眼看著,唯一的兒子也不行了,只能白發人送黑發人。是圣醫您出手,才不至于我柳家絕后?。〗袢瘴叶ㄒ蚴メt一拜,以表誠心!今后,您只要用得著我柳府,我柳府上下,定會聽命!”

蘇元夕見柳如是意決,便不再阻撓,神色復雜地接受了他這一拜。

柳如是,是蘇新庭私交多年的老朋友。二人脾性相投,志趣相合,互相扶持。

雖離家九年,但蘇元夕對這位自小稱叔叔的人,還是有感情的。

其實,只要確定蕭洛能醫治,他要不來,哪怕鬧翻流沙,綁,她也會將人綁來。

“柳……國公,請起吧。再拜,我這小輩的,可得折壽了?!?

柳如是一拜完,蘇元夕就扶起來人,暗自松口氣,差點兒喊他叔叔了……

“令公子的病,痊愈了?”

柳如是點頭:“都好了。本來,應該讓他親自謝過圣醫的,但他現居永親王處,不方便過來,等時機到了,再讓他親自謝恩?!?

“時機?”蘇元夕了然:“可是與幾年前令公子身死的傳聞有關?”

“不錯!皇上他們,正找機會破這傳言,還我兒的清白和一人的安康?!绷缡屈c頭。

一人的安康……?

蘇元夕笑著點頭,面上不動聲色,誰的安康?

“我請了蕭公子來醫治令公子后,處理了些事情,沒法脫身,這才久了。”蘇元夕笑答。

“圣醫,您最近……可是呆在姬國帝都?”柳如是問道。

“嗯?!碧K元夕點頭。

“那……最近從姬國傳來的消息……可也屬實?”

“傳聞?什么傳聞?”蘇元夕皺眉,問道。

“好個姬君臨?。 ?

拜別柳如是,蘇元夕進了客棧,冷靜地喝口茶,便捏緊手中茶杯。

“數月前,從姬國皇宮傳來的消息,也不知是否屬實。說是……璇璣閣圣玲瓏,常年與六皇子姬云淵交好,二人互相幫扶,憐惜至今,恐有……聯姻意愿。”

常年交好?那便是說他們璇璣閣與他們姬族,其實早有染。聯姻?那便是預示二者或許將聯手!更有甚者,還會以為,璇璣閣,是姬族爪牙!

只是去赴宴,卻落入這么一個大的陷阱不自知。

“蠢貨!”蘇元夕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

只希望,齊謙之可以有應付的對策。

這一次,是她的疏忽和自大,將璇璣閣推上風口浪尖。

而同樣危險的,還有姬云淵……

“這真的是他親兒子嗎?”蘇元夕嘆氣,放下茶杯。

沒有哪個父母,會對給自己帶來無上利益和榮耀的兒子不愛,不……哪怕就是個平凡人,沒什么過人的舉動,也該是父母疼愛的。

可姬云淵呢?母親明顯不上心他,而父親呢?不光防著他,還為了一點兒利益,不顧他的安危。

如此一來,同樣成為眾矢之的的,還有姬云淵。

“攤上這樣的父母……”蘇元夕想到那一臉俊逸出塵,性格淡然的人,就一陣惋惜:“倒八輩子血霉吧?”

蘇元夕意外的是,第二天一大早,她才剛吃完早膳,聽見敲門聲,卻見周左澈站著。

“多日不見,圣醫可還好?”周左澈親切地打招呼。

“一切安好,煩勞王爺掛念?!碧K元夕笑著請他進屋:“沒曾想,王爺倒先一步找上門了。”

“圣醫可有空?此處耳雜,可否去王府一敘?”

聽見周左澈問,蘇元夕點頭:“可以?!?

一入閣樓,便見一青朗少年與對面的周云澈有說有笑。

面色紅潤,體健安康?;謴偷貌诲e!

“柳公子,幸會?!碧K元夕勾唇。

那蕭洛,還真有幾下子啊……

“如決,謝過圣醫大恩!”

誰知,剛剛問候完坐下,卻見柳如決朝自己直直跪了下去。

蘇元夕一下沒反應,愣神的片刻,柳如決便朝她磕了個頭。

老子跪完兒子接,什么情況這是?!

蘇元夕忙起身,不巧,起得太急,膝蓋猛地撞上桌案,發出的動靜不小,面上的茶水都晃蕩起來。

蘇元夕吃痛,一下子沒能站起來,倒吸一口冷氣:“嘶~”

撞得實在狠了些,蘇元夕眼中,隱隱泛上水光。估計,得留一大片淤青了。

果然,大的不能給小的跪,報應就來了不是?

“沒事吧?”

周云澈反應最快,轉眼便到了蘇元夕身邊。

“圣醫,您還好么?”柳如決眼中,滿含關切。

蘇元夕抽著氣,見人還跪著,忍痛抬手:“柳,柳公子,別跪了,再跪,我可就得折壽了。”

父子輪流跪,這么大誠意,她真消受不起!

“你看你,都把人家姑娘嚇著了!還不起來?”周左澈拉起柳如決,看向蘇元夕:“還好嗎?”

蘇元夕搖頭:“就撞了一下,皮都沒破,沒事兒!”

看來是養尊處優慣了,隨便碰一下都嬌貴成這樣,得增強體魄啊。

“好了,說正事?!碧K元夕閃身,避過周云澈攙扶,坐得穩穩當當。

見此,柳如決與周左澈退了出去。

商談已過半柱香,周云澈很爽快地應下通商一事,不過,不光對璇璣開放,而是對所有門戶開放。如此一來,璇璣閣實質上,就撈不到什么油水了。

“老狐貍!”

蘇元夕暗自誹腹,不過,答應得也爽快。

雖然獲利不多,但卻不易暴露,也去了日后周云澈對付的風險。大海撈針與一招致命,想想,還是前者劃算。

“周帝一諾千金,同你合作,是件令人高興的事。為表誠意,我獻你份禮?!?

蘇元夕淺淺一笑,從袖中掏出金帖遞給周云澈。

“皇上消息靈通,這是什么,想必無須玲瓏多言,也明白。”

周云澈指尖微緊,看向蘇元夕,溫潤笑道:“萬金難求的東西,你竟送我?多謝!”

蘇元夕收手:“客氣?!?

二人相談一番,這才盡然告別。

“大人?!?

一開門,卻見黃鶯已單膝朝自己跪下。

“你還是老樣子,起來吧?!碧K元夕有些無奈:“你怎么過來的?我還說想辦法去找你。”

“屬下去了一趟蘇府,找了借口出來的?!?

“有你的?!碧K元夕笑著拉她坐下:“我爹他們怎么樣了?還有,你在宮中過得如何?”

“太傅大人家中安平得很,大人不必憂心。有大人提點,在宮中也一切順利。”黃鶯點頭,繼而拉過蘇元夕:“恐生變故,大人還是先恢復原身罷?!?

黃鶯說得的確在理。

蘇元夕便繞至屏風后,三下五除二,演了一番戲法。

此時的黃鶯,已揭了人皮,將自己清雅面容藏于白面具下,蘇元夕,則露出自己多日掩埋的嬌容。

“大人,您不在的這些天,宮中還是發生了不少事的?!?

黃鶯面色凝重,蘇元夕見狀,壓低聲音:“你說?!?

“大人,良妃秦安然,已死?!?

“什么?!”蘇元夕愕然:“怎么死的?”

“是靜昭儀。”黃鶯答道。

“靜昭儀?”蘇元夕皺眉:“什么靜昭儀?不是安昭儀嗎?安昭儀改封號了?”

“不。”黃鶯搖頭:“屬下說的靜昭儀,是江漓,而安昭儀,早已被貶為貴人,遷居冷宮?!?

蘇元夕眉頭越皺越深:“這些……都是怎么回事?”

黃鶯:“大人離開后不久,一名叫江漓的女子便開始受寵,之后不久,還升了位分。而秦安然,是被人查出曾毒害先皇后柳如絮,而且,還私自罰死不少婢女,最重要的,是她毒害知楚皇后的事被居冷宮的何心宜與陸離聽了去,被她身邊的阿蘭發現,殺了何心宜滅口,陸離僥幸,逃過一劫,被皇上赦免,重新做了答應。而何將軍,自愿辭了帥印,只求秦安然一死。”

“居然有這樣的事?可是……秦安然怎么說,也是太后侄女,太后不管么?”

黃鶯搖頭:“沒有,聽說,太后與先皇后關系甚好,聽言,非旦沒有偏袒,還親自下了死令,為此,還氣出了一場病?!?

“那李惠呢?”蘇元夕看她:“她又是怎么回事?怎么就去了冷宮?”

“這個,屬下也不清楚?!秉S鶯搖頭:“只是,五月前,原本盛寵常在的李惠,不知道為什么,與皇上大鬧一場,不歡而散。自那以后,便逐漸失寵。之后,幾度遭貶,如今,已是貴人,一次惹怒天顏,被禁足冷宮。而且,在李惠失寵后,皇上便關注起了江漓和陸離。尤其是江漓,連月專寵,從良人,一路晉升為昭儀。而陸離,也從答應晉為美人。如今宮中,勢頭最大的,不是大人您與長姐雅妃,而是她們二人,尤其,是江漓。”

李惠……

蘇元夕腦中閃過柳如決的臉,忽然就明白了什么,放下心來。

“你們呢?有沒有被波及?”蘇元夕問道。

黃鶯搖頭:“大人放心,屬下與雅妃,都沒事,只是……”

蘇元夕遞過去一杯茶:“什么?”

黃鶯:“不知為何,靜昭儀……頗針對雅妃。而且,看得出來,那不是做戲,那江漓,是真想對付她?!?

蘇元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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