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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探病

  • 風云侵
  • 夢若流金
  • 4139字
  • 2019-06-27 23:46:18

穿過珠簾,蘇元夕瞧見躺在塌上的藍衣青年。

很英俊,年歲與周云澈相當。觀其面容,與柳如是有著五分相似。

“這是……”蘇元夕微張大嘴,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柳如決!

“玲瓏圣醫,請。”

周云澈散開眾人,給蘇元夕獨留了足夠的空間。

蘇元夕壓下心中的震驚,點頭。

坐在床頭,蘇元夕仔細觀察著柳如決的神色。

面色蒼白,氣息微弱。

皺著眉頭,蘇元夕搭上柳如決的手腕,測著他的脈搏,聲音清冷:“約莫何時中的毒?”

“兩年前。”周左澈也回得干脆。

“可知道中的是什么毒?”

周云澈搖頭:“問遍了能人,都無法說出是什么毒。”

“他就一直昏睡到如今?有沒有醒過?或者,有沒有什么毒發時的病癥?”

蘇元夕收回手,眉頭越皺越深。她雖不是萬能的,但圣醫一名,也非浪得虛名。

一般說來,她瞧上一眼,就能判斷出那人中的是何毒,以及中毒深淺。遇上棘手的,則需要把脈。雖不能立即解毒,但好歹能判斷那人中的是何毒,最終對癥下藥。

只有在齊謙之中毒的那次,她動用了針灸之術,解毒花了三年時間。可以說,那是她醫涯至今,最難的病例,不過幸好,還是根治了。

因禍得福,她的醫術,為治那場病,潛心鉆研,大有進步。

而這柳如決,的確讓人頭疼。她既瞧不出什么名堂,也探不出什么病情。如果和齊謙之一樣的麻煩,得耗費好幾年時間。

“不是。”李惠搖頭:“有醒過兩次,但每次都疼痛難忍,還會發狂傷人。”

李惠忽然發出聲音,越了主,周云澈卻沒說什么,跟著輕點頭。

李惠與柳如決之間,一定有故事。

但現在不是關系這個的時候。

蘇元夕從袖中滑出一枚較長的銀針,內心道:“沒辦法了,只能用這個試試。”

緩下心神,蘇元夕用銀針探向柳如決周身穴位。

一個、兩個……

終于,拔出最后一根。蘇元夕松了口氣,輕輕擦去額頭冒出的汗。再號柳如決的脈搏,淡漠的神色蕩然無存,表情有些崩潰:“怎么會……我號不出他任何異常!”

李惠眼前發黑:“您也沒辦法?”

周云澈與周左澈,神情也好不到哪里去。如果圣醫玲瓏都不可以,那他們真的想不出,還有誰可以。

蘇元夕瞪大了眼。毒她不一定都能解,可沒理由穴道都試過了還沒測到毒性。除非他沒中毒。但這答案顯然是否定的。

蘇元夕努力平復心情,鎮定過后,再次探向脈搏,并仔細觀察柳如決的身子。

不經意間,蘇元夕瞧見他左肩頭有一小片地方發紅。皺著眉,蘇元夕微撥開領口,看見的是一顆紅點。

“這是?”

“紅疹。自中毒后,他一年要發作好幾次。每每,遍布全身。不過這病癥來得突然,去得也很快,不消半月便好。這是不久前發作的一次,還沒完全好。”

點點頭,蘇元夕來回打量那一點,皺眉。

周云澈觀其神色,問她:“圣醫,可是有什么問題?”

“我瞧著,不像是紅疹。”蘇元夕搖頭:“紅疹的病癥不應該是這樣的,而且……樣子也不像。”

若有所思片刻,蘇元夕從袖中掏出一小瓷瓶:“給我燃一支紅燭過來。”

周左澈當即點了一根遞上。

蘇元夕再次滑出銀針,置于火苗反復灼燒。直至見紅,蘇元夕才收回手:“好了。”

周左澈見蘇元夕點頭,將紅燭吹熄,拿了下去。

李惠問得小心翼翼:“圣醫,可是有法子了?”

蘇元夕搖頭:“這位公子的病癥我是頭一回見。如今,我是試這最后一把,我總是感覺……這紅點有些奇怪。希望,可以探出一些有用的東西。”

李惠不再說話,多一分希望,也是好的。

蘇元夕也不再啰嗦,打開瓷瓶,用銀針沾了些白色粉末。之后,刺破了那紅點,待出了血水,才收回銀針。

然而,才剛看上一眼,蘇元夕就觸電般地猛然甩落銀針,站起身來,迅速遠離柳如決,面上驚懼不已。

“離他和那銀針遠點!”

幾乎是一瞬間,三人就散開來。

“怎么了?”周云澈皺眉看著蘇元夕。

蘇元夕咬牙,抖了抖手:“他根本就不是中毒,是中蠱!”

難怪了,難怪她蘇元夕看不出半點名堂。蠱非毒,她想探到毒源當然不可能!

“蠱?!”

這下,周云澈都忍不住吸了口氣。

點頭,蘇元夕看向柳如決:“他那發的也不是紅點,而是有幼蟲寄居在里面。方才我用銀針……如果讓它近身,那就完了。在紅點消散前,一步都別靠近他和那銀針。沒有活人寄居,那幼蟲活不了多久。”

蘇元夕最先出門:“你們都出來。”

蘇元夕站在湖邊,面色凝重:“兩年時間,那母蟲已產了不少卵。再這樣下去,那位公子遲早會……”

李惠白了臉:“那還有救嗎?”

蘇元夕搖頭:“我只是善于醫術,不會用蠱,更不必說解蠱了。而且看樣子,一般的蠱師,不行。”

術業有專攻,這個道理,大家都懂。

兩年時間,他們根本走錯了方向!

“這個時候,蠱師本就難得,何況找一個厲害的?”李惠急得不住回望那個房間。

周云澈走向蘇元夕:“玲瓏姑娘,你們璇璣閣,可有這樣的蠱師?”

“沒有。”蘇元夕嘆氣,搖頭:“璇璣閣里,獨獨沒有蠱師這一類人。”

周左澈皺眉:“就真的沒有辦法了?”

“也不是。”蘇元夕蹲在湖邊,玩起了水花:“不要忘了,六國之內,最為強大的組織,從來,就不是我璇璣閣。”

“百川!”周左澈因為這句話,瞬間亮了眼。

“不錯,就是百川。”蘇元夕淡淡一笑。

李惠皺眉:“可是……我怎么從來沒有聽說過,百川有蠱師的存在?”

“不知道,不代表它沒有。”蘇元夕笑道:“何況,知道這個事情的,也才寥寥幾人。”

“百川有位能人,叫蕭洛。雖然無職位,但地位卻可以與百川主人比肩,極其有分量。他的醫術,我不知道如何,至于蠱術……據說百越的蠱王,曾經敗于他手,自稱連此人的一半程度都不敵。”

“蠱王?!”

蠱王的名聲,響徹中外,無人不知。可惜,三年前病逝。

蘇元夕點頭:“若非此人頗低調,這圣醫之稱,也淪不到我頭上。要想治好那位公子,得請他出動。”

“百川遠在姬國,我們周國的人……怕是不好入內。”這下子,連周云澈都犯難:“就算能進去,也找不到百川的具體位置。”

蘇元夕躍上輕舟,輕嘆一聲:“我能做的已經做了,該說的也說了,而接下來的事,就不是我該擔心的了,告辭。”

蘇元夕轉身淡笑,她會不管嗎?當然不會!只是,她想驗證一個猜測……

李惠一個翻身攔下蘇元夕手中竹竿,聲音急切:“先等等!玲瓏圣醫,你有辦法幫我們的,對不對?只要可以救那位公子,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蘇元夕面上驚詫不已:“姑娘,你……”

而結果,顯而易見。

“聽說百川與璇璣一直有著諸多事宜往來,兩家交情還不錯。所以,借助璇璣閣的話,玲瓏圣醫,你是可以幫我們見到蕭洛的,對嗎?”

周云澈走上前兩步,看向蘇元夕。

眼見十來名隱衛逼近,蘇元夕冷臉:“怎么?要用強硬手段對付我?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

周左澈見蘇元夕有了怒意,皺眉,示意人退下:“圣醫放心,我們不會恩將仇報的。但是真的希望,你能幫我們這個忙。”

蘇元夕其實是有些頭疼的。

百川那些人,一個個的,都是變態!每次談判,除了齊謙之,包括她在內的所有人,爭取到的利益都甚少。若是請他們幫忙,倒不怕他們提什么錢財的條件,怕就怕提的條件千奇百怪的,讓人很難做到。

“若玲瓏姑娘答應幫忙,那我周云澈以周帝之名,答應你璇璣閣開出我所能承受的任何條件。”

周云澈的一句話,讓原本揉著太陽穴的蘇元夕頓住手。

沉默良久,只聽得見流水聲。

終于,蘇元夕開了口。

“第一,我要你寬限對市場的控制。我璇璣閣勢力可以不入皇城,但要入都城,周國市場大,而且我們有必要及時掌握一些公開的消息。第二,給我找十味珍貴藥材。價值好說,但年份須在百年以上。第三,百川答應不答應,我并不知道。但……不論結果如何,我只要做到將消息傳給蕭洛,以上兩條都得作數。最后一點,百川的人會單獨提出條件,那位的要求,你們得自己去完成。這四點,若做得到,我便幫你們賭一把,請七殺里的人出面,去請見蕭洛。若做不到,還請好聚好散,你們好自為之。”

蘇元夕面上端的嚴肅,內心卻不是如此。

送上門的肉,不吃白不吃。

這幾個要求,倒真的不是很過分。

周云澈只想了想,就點頭同意:“我可以答應。但璇璣閣不得干預周國朝堂,可做得到?”

蘇元夕答得爽快:“沒問題。”

“主子……”李惠睜大眼。

周云澈笑著搖頭:“你們做了很多,這是你們應得的。”

周左澈看著蘇元夕:“圣醫,你說的請動七殺出面,可是真的?不知是哪一位?”

青山曾告訴他,七殺中,只有排名前四的,才有資格單獨會見百川。這倒不是璇璣閣等級森嚴,而是百川提出的要求。

見他問,蘇元夕張揚一笑:“璇璣圣玲瓏,加上紅離衛使,你說當不當真?又夠不夠本?”

周左澈吃驚:“紅離?!”

那可是七殺排名第一的人物。換句話說,璇璣閣的所有殺手里,屬此人第一。當然,也是六國公認的殺手第一。

這是璇璣閣的王牌,鮮少出動。

周云澈點頭:“如果是紅離,我們沒有任何意見。”

蘇元夕笑而不語。

“玲瓏圣醫,那我們就說好了。不過,為保萬全,我們這邊,得派幾個人同行,可否?”

蘇元夕對說話的周云澈點頭:“可以。”

他們幾人商談片刻,決定讓周左澈帶著程平同行。

“玲瓏圣醫,你何時出發?”

蘇元夕見周云澈問自己,淡淡轉頭,答得認真:“今晚卯時。畢竟,人命關天。”

“多謝。”

聽見蘇元夕的話,周云澈與周左澈一同向蘇元夕作揖,而李惠則是一副要跪下的樣子。

蘇元夕及時拉住李惠,對著后面的二人搖頭:“不必言謝。”

“等等!”

李惠正要送蘇元夕出去,卻被岸上的周云澈出聲攔住:“這個地方,還請圣醫保密。”

蘇元夕先是一怔,繼而笑著點頭:“放心,我向來記性差。你這地方,我轉眼就忘。”

圣玲瓏在六國頗有信譽,不輕易許諾,一旦答應了什么,也一定會做到。

聽她這么說,周云澈徹底放心。

幾人就這樣,站在岸邊,目送周左澈與蘇元夕一道離去。

“玲瓏圣醫,你且先在這居仙樓再等些時候。待卯時,左澈會來迎接。現在,我要去府里準備一番。”

居仙樓外,周左澈客氣道。

蘇元夕收袖,做了個請的動作:“王爺自便。”

看著周左澈遠去,蘇元夕不得不承認。周左澈所表現的不成熟的樣子是真的,現在客氣慧智的他也是真的。

果然。人,大多是有著不同的面孔。面對的人不同,所表現的心境就不同。

要想靠近完完整整的一個人,須得住進他完完整整的心,不留給別的誰,一絲存在的余地。

雅間內,一身火紅羅群的女子,單腳跨坐窗臺邊。一手把玩著精致的紅色面具,一手握著一個咬了一口的甜棗。

及腰長發盡束,高高立起。不戴玉釵金簪,不貼花邊,卻冠了個男子所用發冠。

耳朵上,還沒有打通耳洞。

見蘇元夕推門而入,眉眼挑向蘇元夕:“我說……偉大的玲瓏圣醫。我好不容易快活幾天,你又給我召來。若是沒什么好事兒或大事兒,我可不出動。”

蘇元夕關門,白了眼正咬著甜棗的紅離。將面具摘下,置于岸桌邊,跪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好事算不上。不過,一定是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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