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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破局

  • 風云侵
  • 夢若流金
  • 4082字
  • 2019-06-15 14:51:53

這一幕的出現,眾人始料未及。都只能安靜地看著。

齊謙之的聲音,變得比周左澈初見他時,還要冷,而且還難得地帶了幾分情緒和起伏:“你以為,我是因為你數年前趕我出門心有怨恨才不認你為父?你以為,我不知,是你因府中無所出,在我身上有利可圖才對外稱我是你嫡子?你以為,你們齊府上下,人人面容可憎,偽善的嘴臉我識不破?你以為,你喪盡天良做的事無人知曉?你以為,你們齊府對我母子的折辱,我會忘?”

一字一句,冰冷如鋒。

齊謙之步步緊逼。周云澈與周左澈明顯感覺出,齊謙之壓抑到極點的怒意和殺氣。

就連旁人,都被齊謙之的氣焰嚇得心驚不已。

不得不說,齊謙之的氣場,實在過于強大。

齊瓊眼露驚恐:“你……你知道什么?你想干什么?!”

齊謙之涼涼道:“你所做的一切,想置你死地。”

一句話,竟讓齊瓊狼狽倒地。

齊謙之不再看他,轉而面向周云澈,回復了無波無瀾的狀態,語氣平緩:“我要告齊瓊三大罪狀。”

周云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點頭:“你說。”

繼而,齊謙之動聽卻透著冰冷的聲音,緩緩脫口。

“其一。狀告齊瓊,枉為父母官,枉為一國之相。從做縣官開始,齊瓊便收受賄賂,累計至今,財產財物,不計其數。為相后,更借著皇上由頭,在遠離治安的州縣壓榨百姓,買賣官爵,導致民不聊生,從而使得周國皇室在這些州縣里結怨頗深,風評極差,盡數失民心。”

群臣聽言,驚詫不已。而周云澈的目光,越發寒霜。

這些事,饒是他與周左澈都不知道。若情況屬實,沒有齊謙之道出,難以想象,今后會是怎樣的禍患!而齊瓊謀反,則有源源不斷的財物支持,說不定,周國真要換姓了!

齊瓊驚恐道:“逆子!你在胡說八道什么?這些可都是殺頭的大罪,你想置我于死地不成?”

“不然?”齊謙之寒聲道。

在場的人,無不好奇,這對父子究竟是有多大仇恨?兒子居然冒天下之大不韙也要父親遭罪的,還真是頭一回見。

“是不是胡說,你自己心里清楚。”齊謙之對上周云澈考量的目光,涼著聲音道:“你是個好皇帝,可須知,窮山惡水出刁民。天高皇帝遠,總有你管不到的地方。不信我可以,你大可派人去相隔數遠之地探虛實。不過若是要去,最好派人去南邊離縣與貴溪郡查看。這兩地的情況最為嚴重,隱患最大。之后,可派信任的人去治理。那些地方,不容易治理,極其考究執官者的能力。所以,最好挑新官上任。這些人剛歷仕途,最無威脅,又年輕氣盛,更有毅力,不日,可成為極好的助力。”

周左澈挑眉,齊謙之人雖然冷冰冰的,但不是不會說話,相反,還很會說。

周云澈意外地看著齊謙之,笑道:“如果是真的,朕會這么做,多謝。”

齊謙之,話不多,但說起來,卻都一針見血。

“其二,狀告齊瓊,喪盡天良,罔人倫。”

“你這逆子!”齊瓊神色可怖地盯著齊謙之。

“你住口!”然而,齊謙之卻忽然發作,寒著臉斥責齊瓊,冷笑:“逆子?你也配這么說?明知我并非你的親子,反倒厚著臉皮來認。”

很多人,都瞪大了眼。

“我早便說了,我并非齊瓊之子。”齊謙之看了眼周左澈:“不是出于怨恨不想認,而是稱述事實。”

齊瓊呼吸都不順了:“你……”

“很意外?”齊謙之嘲諷一笑:“以為,我不知道,是嗎?”

“多年前,你還是一個郡官的時候,遇上了懷有身孕,因族中遭難而流落至周國邊境的母親,對她一見傾心,想納為妾室。母親抵死不從,你便以她腹中的胎兒,也就是我為威脅,逼迫母親就范。囚禁她,整整十年。母親剛烈,在平安生下我后,始終不肯傾心于你,哪怕你時常軟禁毆打,她仍是不從。我們母子二人,托你們照拂,在齊府,受盡你妻妾女兒小廝的折辱。之后,母親染病身亡,我才得以被你趕出府,結束這豬狗不如的日子。”

齊謙之眼神冷漠,說得平平淡淡,仿佛,只是在陳述一個無關緊要的事。可聞者,無不唏噓。

“畜生!”蘇新庭毫不客氣道。一向斯文的他,是第一個站出來罵人的。

齊謙之總是冷冰冰的,不是沒有原因。

齊瓊不敢置信:“你怎么知道!”

齊謙之涼涼道:“母親根本就沒想瞞我。從我記事起,她便一一告之。我一直都知道,你不是我父親。而我之所以姓齊,不是母親懼怕你,為掩你耳目,而是我生父,剛好也是這個姓,僅此而已。我的名字,是我母親起的,我也是她生養的,與你齊瓊,沒有任何關系。”

齊瓊怒嘯:“原來!你和那賤人居然瞞我至今!?當初,我就該弄死你!”

齊謙之嘲諷:“弄死我,母親也會當場死給你看。母親貌若謫仙,聰慧無比,你這樣的鼠輩,若不是使了下作手段,又怎么會讓她就范?母親傲性你該深有體會。你囚她數年,她連正眼都沒瞧過你。何況,從頭至尾,我與你,何曾有一絲相像的地方!我發過誓,有一天,會光明正大地回來,讓天下人皆知你齊瓊的所作所為。”

一大臣道:“皇上,若此人所言屬實,那按我大周律法,齊丞相折辱婦人,奪人子女,該定殺頭大罪。”

蘇新庭補充:“若受賄之事成真,蒙了皇上圣名不假,那也是殺頭大罪。”

周云澈內心大震,既是驚于齊謙之的經歷,又是驚嘆他的能力。這些事,他可一點兒都不知道。

也不知道,齊謙之還能說出哪些不為人知的事來。

齊謙之冷眼瞧著故作鎮定的齊瓊,仿佛看死人般。

“其三,狀告齊瓊,意欲謀反。”

此話一出,各人神色不一。現在要的,就是齊瓊謀反之罪坐實。之前的罪證,足夠處死齊瓊,但也只是局限他一人,對他的勢力,沒有任何影響。

周云澈眼神微動:“說下去。”

“齊瓊府中,私藏有大量鹽鐵,欲囤積貨物,引亂市場,謀求暴利。且,暗自收集兵刃不下數件,訓養衛兵。還命人描繪大周版圖,意從都城開始,一舉攻占皇城。此舉,不是謀反,是什么?”

一語激起千層浪。饒是周云澈,此刻,也無法淡定。齊瓊那么大動作,他們為何一點風聲都沒聽見?

“謀反?”蘇新庭搖頭:“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這只是你的一面之辭,口說無憑。”齊瓊冷笑:“光憑你幾句話,沒有證據,你想讓我死?想滅我族人?小雜種,我告訴你,休想!”

“我來的目的,就是讓你翻不得身。”齊謙之淡淡道,臉上掛著明顯的嘲諷:“你要死不了,我就不會來了。”

言罷,齊謙之握著一邊衣袖的手緩緩松開。隨即,便有事物滑落于指間。

見齊謙之微抬手,周云澈示意隨從呈上。

“你給了皇上什么?”齊瓊冷然問道。

齊謙之答得簡單:“證據。”

說完,便抬頭看著周云澈:“我方才所言,俱是實話。你們查不出來,其實是必然的。因為東西,沒藏在他府上。他在地底造了地宮,東西,都在那兒。”

周云澈打開齊謙之遞交的圓桶,里面有一張牛皮圖與一本冊子。越看,周云澈眼中的寒意和憤怒,就越深。

“那是整個地宮的圖紙。”齊謙之看著周云澈手中的東西:“我在地宮入口處用朱砂圈出。地宮內機關無數,按著我描繪的路線走,不會有危險,可以避開機關,直接進入他存放器物珠寶的地方。而這冊子……可以助你清剿勢力。”

對于名冊,齊謙之只是隱晦地說了作用,并未道明。但周云澈,卻是死死抓著冊子,壓著怒氣合上。

這地宮的規模,不比皇宮差。這也就算了,可他周云澈實在沒想過,他齊瓊,已經將勢力擴至那么大,吃里扒外的人,太多了!

直覺里,他相信齊謙之給的都是真的。至少,齊瓊面如死灰的表情,說明了一切。

“沒有你,周國不日,也許深陷水火。”周云澈起身,朝齊謙之作禮。

齊謙之不躲,也沒多客氣,安然受之,待周云澈起身,才道:“你持政有度,這是你應得的。”

李翰林皺眉:“這是真的嗎?”

“左澈。”

聽得周云澈傳喚,周左澈也知事態嚴重性,往日的輕浮不再,明白周云澈意思,當即作禮,帶了一隊侍衛離開。

“是不是真的,探查一番便知。”蘇新庭也明白周云澈意思,道:“諸位還是耐心等等吧。”

“來人!將齊瓊先給朕押了!”周云澈待周左澈離開,當下便發了命令。

不論齊瓊如何解釋,周云澈都再不聽,也再沒人敢為他出頭。謀反之罪,非同小可,誰敢沾身?

之后,周左澈就沉著臉過來:“皇兄,都是真的。情形,與齊公子所說,一般無二。地宮規模宏大,鹽鐵兵器財物,數量多得讓人震驚。這是從地宮搜來的圖紙,他們的計劃,原本定于三年后,一舉滅都城。臣弟已經讓人封鎖地宮,并將齊府眾人收押,聽候皇兄發落。”

周左澈將地圖呈上,周云澈見了,臉上烏云密布:“左澈,做得很好。”

“如此看來,齊瓊謀反之罪,是坐實了。”李涵林道。

周左澈點頭:“人證物證俱在。”

“丞相意欲謀反,請皇上降罪!”霎時,諸位大臣紛紛下跪。

周云澈怎么也想不到,齊謙之會給他如此大的秘密。原本,周云澈是想借流言作文章,暫時革除齊瓊丞相一職,再一步步奪勢,讓他翻不得身,繼而除之。但,那也得等到幾年后。可齊謙之卻送他一把刀,直接給了齊瓊致命一擊。

如果按著他周云澈原來的計劃,他都不敢想,莫說治齊瓊,這皇城在突然圍攻之下,能不能保住,都還未知!

齊瓊難以置信,他做的一切,連蘇新庭與周云澈都瞞過了,齊謙之如何知道,如何知道得這么清楚!他暗中,到底策劃了多久?

齊瓊驚恐至極地看著齊謙之:“你……你到底查了我多久?莫非……多年來,你就一直……”

周左澈暗自吸氣。用十一年時間悄無聲息地報仇,好手段!他到底,是有多隱忍才能到今天的地步?

豈料,齊謙之眼中居然露出嫌棄之色:“別太看得起自己,我十一年光景,都浪費在你身上作甚?你的那點兒底細,我是近日來都城前的一個月查清的。我的時間很寶貴,陪著你耗了一個月,足夠你死透的。”

齊謙之的話,實在恐怖。齊瓊急火攻心,竟嘔出一口血來。周云澈的笑容,緩緩收住。

這齊謙之的背后,到底有著怎樣可怕的勢力?

“幫了朕這么多,你有什么想要的?”周云澈明白,齊謙之大費周章,不會白給他東西。

齊謙之:“齊瓊與其夫人的處置權。”

“朕答應你,除此之外?”

齊謙之本就是來復仇的,自然要手仞敵人。

齊謙之卻搖頭:“不需要。”

眾人聞言,驚詫不已。就這么簡單?

“我想殺他,殺得名正言順。”齊謙之看著周云澈道:“除此之外,我一概不需要。”

要齊瓊死,他齊謙之可以做到,但他要的是光明正大,死了,眾人還拍手稱快,無不贊同!

“晚間,朕想與皇弟宴請齊公子來宮中一敘,可否?”

聽見周云澈問,齊謙之想起自己之前對周左澈的允諾,點頭:“可以。接下來的事,與我無關,我也沒興趣聽。我會在齊府西角院內等你們送人來。”

“還你令牌。”走之前,齊謙之走向周左澈,從袖中滑出令牌遞給周左澈:“多謝。”

“晚間,去何處尋你?”周左澈接過。

齊謙之的腳步頓住片刻,繼而抬步,頭也不回:“那間茶館,告辭。”

可謂,至時飄灑,離時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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