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系統本來的目的是為了提醒楊歌和他的冒險團，他們雖然在未來挽救了程曉曼，但還有其他的亡靈巫師意圖毀滅這個世界，萬萬不可大意。

沒想到蔡瑞穗僅僅只是出了一次手，毀滅世界的危機就這樣變成了一次普通的亡靈騷亂。

這個記憶片段并沒有立刻結束，雖然大局已定，冒險者們打掃戰場，消滅還在負隅頑抗的亡靈們還需要一定的時間。

蘇明潔好奇地打量了程曉曼一眼，她不知道這個女孩子是以什么樣的理由加入楊歌的團隊，但是她沒有時間去關心這件事。她找到蔡瑞穗，準備商量救治傷員的問題。

“那些傷員倒是都救回來了，可他們當中的大部分人壓根沒見過死靈騎士成群結隊出現的大場面，已經被嚇得說不出話了！直到現在還在瑟瑟發抖，很多人手腳不聽使喚地抱成一團，這可怎么辦？”

聽到蘇明潔的發言，蔡瑞穗還沒給出具體的建議，程曉曼的手上已經出現了神圣的光芒。

為了更快的融入這個團隊，她主動湊上去想幫蘇明潔的忙。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是個牧師，幫助冒險者們調整心理狀態是我做過很多次的工作，我覺得這應該是我擅長處理的事情。”

程曉曼這樣向蘇明潔介紹她自己，她當然不會傻到暴露她亡靈巫師的職業身份。

作為身兼水火不容的兩種神靈序列的職業者，程曉曼認為她是這個世界上第一個亡靈牧師，她對于死亡和恐懼有著更徹底的掌控和引導能力。安撫心靈，給其他人治療心理創傷不過是這個能力微不足道的附屬品而已。

“啊，新人居然能夠幫忙嗎？太好了！”蘇明潔有些興奮，她直接給程曉曼畫了一張俯視的魔法地圖。

“冒險者行會的坐標如圖所示，就全靠你去拯救他們的靈魂了！一切拜托了！”

聽到蘇明潔期待的說法，程曉曼苦笑了兩聲，她之前一直在做的是收割靈魂的工作，牧師只不過是她童年和回憶和掩飾身份的護身符，她完全沒有料到居然會有被人拜托著拯救靈魂的一天。

在程曉曼的認知里，靈魂和肉體就像一枚硬幣不可分割的兩面。那些人是因為面對死靈騎士的追擊才會害怕和恐懼的，只要他們能親手擊倒死靈騎士，應該會對他們的精神狀態有所緩解。

至于召喚出幾個虛弱的死靈騎士嘛……程曉曼可就是這方面的專家。只要她一口咬定這些亡靈只是看上去真實的模型就行。

以前程曉曼成為亡靈巫師的理由是出于憎恨當地的居民和守護人類的世界，可她現在決定用這些能力輔助，去當一個拯救他人靈魂的普通牧師。

這種感覺并不壞，程曉曼已經認清了當年發生的真相，她的父親才是造就了一切不幸的起因。

至于那些凡人，既有貪婪和狠毒的行為，也有善良和無私的堅持，這些截然相反的情緒甚至有可能出現在同一個人的身上，程曉曼已經感受到了他們的矛盾和掙扎。

程曉曼的心中已經沒有了對所有人的無端憎恨，她現在會恩怨分明的看待當年的那些人。這正是亡靈牧師這個職業的特點。

“我可以原諒很多人，但只有一個人我永遠都不會原諒！

爸爸！你居然為了讓我成為亡靈巫師而犧牲媽媽！

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我會變得更加強大，我會在不需要你出現的情況下守護人類的世界！然后我將把你綁到媽媽的墳墓面前，讓你跪下向她懺悔！

這就是我現在的目標！”

程曉曼看向那個昏迷不醒的亡靈骨巫，她小聲地喃喃自語。蔡瑞穗和楊歌已經很知趣的離開了他們的身邊，程曉曼知道沒有人會打擾她和父親之間的對話。

可她的心神突然之間被控制住了。她聽到程渝在她的耳邊低語。

“那就做給我看啊！我會潛伏在你們看不到的地方！我會等待著你勝利的消息！

如果你真的能做到這一點，如果你真的能解決人類和魔族之間上千年來不死不休的仇恨！別說跪下懺悔，讓我就這樣死在你面前也沒什么不可以的！

畢竟亡靈巫師的存在目標并不是為了讓人類變成亡靈，而是為了犧牲一小部分，去保全大部分人的幸福生活！

如果你能做到你所說的，那我們也就沒有存在的意義了！

努力吧！我的女兒，這可是一個足以稱之為奇跡的目標！”

剛剛蔡瑞穗的那一擊其實并沒有真正的打昏程渝，他只是在受到了巨大的沖擊力以后，知道自己完全沒有機會戰勝面前的怪力少女，才會順水推舟的暈了過去。

等到蔡瑞穗離開了他的身邊，程渝才找到了脫身的機會。

他說完這些期待的話語，放開了對程曉曼精神的控制，漸漸消失在空氣中。

程曉曼有些承受不住巨大的壓力。她的胡思亂想讓她產生了過多的不安與恐懼。她想用神圣魔法壓制住這些負面情緒，鎮定，安寧，靜心等等的魔法效果起不到應有的作用，可她越來越感覺到渾身上下哪都不舒服，她沒有注意到身體里截然不同的兩種力量已經融合在了一起。

朝聞道，夕死可矣。生命和死亡本來就是一體兩面的東西，它們融合在一起，恰似世間的陰陽變幻，這也是一條亙古不變的大道。

生命女神的投資得到了豐厚的回報，她擁有了一個和她過去的權柄截然相反的神職，做為這份感悟的提供者，程曉曼也獲得了一個特殊的能力。

生命貨幣：程曉曼可以在其他人自愿付出的情況下，將他們的壽命轉換成可以流通的貨幣。

這種貨幣并不能無限制的使用，每隔五年，獲得者每年需要損耗的貨幣總量就會增加一倍。

比如你因為疾病的影響，僅僅只有活到三十歲的壽命。那么你可以用這種手段不講任何邏輯的延長自己的生命，三十到三十五歲你只需要他人付出五年的生命，三十五到四十歲你就需要他人十年的生命，四十到四十五歲是二十年，四十五到五十歲是四十年。……時間越長，需要他人供給的壽命也就越多。

誰不想多活一段日子呢？這種恐怖的倍數增長意味著每個在這種能力的影響下獲得收益，想要活得更久的強者都會在未來失控，成為剝奪其他人生命，強迫他們自愿的劊子手。

當年地球上的秦始皇想要獲得的不死藥，其實也是類似的東西。那是大量人命累積出來的產物，理論上能夠讓一個人的壽命增加上百年的時間。

這個能力既帶來生命，也帶來死亡。它誘惑著所有想要獲得壽命的生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