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了我的話,眼睛里也透出了一絲迷惘,似乎根本就不知道我在說些什么,最后搖搖頭得出了結論:“你肯定是剛才驚嚇過度!我先帶你回去,等平靜下來以后,或許你就不會像現在這樣胡話連篇了。”
我一聽,急了,一下子跳了起來:“跟你回去?你要帶我去哪?我還要去上班呢,現在電話打不通,又迷了路,連請假都沒法了!你不但不幫我,還要將我帶走,你這人怎么這樣呢?”說著說著,想到我接連遇到的這些離奇怪事,心里真的感到很委屈,我的眼圈頓時紅了,鼻子一酸,差點就要掉下眼淚來。
他看我這個樣子,頓時手足無措,連忙站起身說道:“好!好!別哭別哭!我帶你去不就得了,不過話說回來,你得先告訴我,你究竟是誰,你要去哪里啊?”說著,流露出一臉無奈的表情。
“我在中心醫院上班,是手術室的護士,你把我帶到醫院就行了。”
他不住地撓頭,我看他為難的樣子很是無辜,似乎攤上了多大麻煩一般。我問他:“你不會連中心醫院都不知道吧?它可是咱們這首屈一指的三甲醫院啊!”
他忙道:“不不,我知道。此地不宜久留,我們現在就去吧!”說罷,就攙扶著我一腳深一腳淺地朝東走去,我有點遲疑了,問他:“咱們走錯了吧?應該往北走才對呀?”
“哦,沒錯的,你跟著我走就行了。”
我將信將疑,他是不是在騙我啊?應該不至于吧,如果他真是壞人又怎么會在危難之中把我救出來,先救我,再害我,于情于理也講不通啊!再者說,我已經燒得非常厲害了,渾身難受極了,也懶得再去想這件事了,索性就跟著他走算了。我越走越沒勁,越走身體越軟,最后竟連站也站不穩當了,一個趔趄摔倒在地。
雪地好軟啊,像極了我那久違的大床!
身子這一著地,我就有一種極度舒服的感覺,覺得躺倒真是世界上最令人開心的事。我再也不愿起來,只想就此沉睡百年,什么離奇,什么古怪,都與我無關,我已經承受了太多不可承受之重,也該歇一歇啦。我再也沒有力氣再支撐著這個偌大的軀殼,我的雙眼漸漸迷離了,于是我干脆閉上了一直在打架的眼瞼,索性痛痛快快地睡上一覺。或許是我真的累了,或許是神經一直緊張得太久,又或許是病得厲害,總之,現在的我只想昏天昏地地睡一覺。迷迷糊糊之間,我感到自己被人提了起來,背在了身上,管他呢,不論接下來是凍死街頭,還是喪命怪獸之口,我都顧及不了了,我只想就這樣一睡不起……
當我再次睜開雙眼,只見自己已經躺在了一張柔軟的大床上,體溫已經恢復了正常,不過身子還是感覺虛得厲害,每動一下都要花好大的力氣。房間里只有我一個人,我不知道這是什么地方,也無從詢問。頭頂上,一只精美華麗的吊燈散發著柔和的光,淡黃色的壁紙,簡歐式的布局,床頭柜上還有一只雕花鏤空的小臺燈,整個房間都沉浸在“溫馨”兩字之中。墻邊是一個八門的乳白色衣櫥,旁邊擺著大大的梳妝臺,在我租住的小屋內可沒有如此好的家私,著實令我羨慕不己。我支撐著爬了起來,扶著墻壁四處走走,這里像是一間公寓房,廁所和玻璃淋浴房一應具全,非常潔凈,并且還有一個大大的浴缸,這里所有的一切一切都是我夢寐以求的!難道是那個怪人把我從外面救回來,還安置在這么好的房間內?我走向了門口,打算去外面打聽打聽,我真得好好跟人家當面道謝!
走到門前,用力推了推,紋絲不動,我這才發現這個門與房間里其他門不一樣,它嵌在門框之中,沒有把手,也看不到門軸。正在我專心致至地鼓搗這門時,它自己竟然緩緩地向一邊的門框中縮去,而門外站著一個人。我嚇了一跳,定睛看時,竟然是救我的那個青年,他身上仍然穿著那件緊身的紫色鎧甲。他朝我微微一笑,道:“好些了嗎?”我點了點頭,還以一個微笑:“燒已經退了,謝謝你啊!”緊接著,我又問他:“這里是什么地方啊?”
“這里是C區公寓,我是C區的戰防負責人楚一凡,歡迎你的到來。”說著伸出手來要跟我握手。
“你好,我叫徐夢暖。”說著也禮節性地和他握手。我又接著問:“你能幫我聯系上我的單位嗎?我怕他們找不到我會為我擔心的!”
他點了一下頭,說道:“我試一下吧,我也不能保證就能聯系到他們,到時候我會在第一時間通知你的,不過在此期間,你可要老老實實地待在這里,外面很危險的,知道嗎?”看著他那一臉嚴肅,我小心翼翼地點了點頭,因為我想到了日間的那個怪物,心底一陣膽寒,要不是楚一凡我可能早已被分尸下肚了。
“那好,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以后我會常來看你的,沒事可以四處轉轉,不過可別迷路了啊!”說后,笑了笑轉身就走。看著他離去的身影,我若有所思,心里忐忑地不知該不該開口。
最終,我還是喊住了他,他盯著我,問:“還有什么事嗎?”
我把頭埋得很低,不住搓著手,臉上一片通紅:“呃……不好意思……你能教我一下,這個門該怎么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