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_书友最值得收藏!

第2章 三,相馬

“嘶——!”

看到突然出現了人影,雪白色駿馬頓時受到了驚嚇,全身濃密如雪的白色毛發飛揚而起,灰黑色的眼睛瞪如銅鈴。駿馬長長的嘶鳴一聲,高高的抬起前蹄,似是要驅逐威脅!

前蹄攻擊的目標,正是那個一臉呆滯的小男孩!

這一蹄若是踏上去,以男孩瘦弱的身體,定然是無法活了!

坐在馬上的少年,面露惶恐,驚聲一叫,卻要從馬上摔下來!!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藍色的影子出現在駿馬下方,飛起的身影迅速抓住了從馬上跌落的少年人。

人群之中,一個矮小的身影沖出,抱住小男孩在地上翻滾一圈。

馬蹄踩了個空,踏在了地上!

“致飛!”

小男孩的姐姐驚魂未定,沖出孩童的隊伍,就要來到男孩的面前。

雪白色駿馬轉過馬首,朝地上之人打了個響鼻,再次抬起一只前蹄。

“別動!”

一聲童音的冷喝,卻是地上抱著小男孩的孩童,正是周然。

周然冷眼看著駿馬。

“這孩子傻了吧,還不快躲開!”

“他還和馬說話,馬能聽懂人話嗎?”

“可能是個傻子吧……”

眾人看著這一幕,有些人于心不忍,有些人冷眼旁觀。

錦衣少年人被人救下,喘了幾口粗氣,便從驚魂未定中回復過來,心中頓時氣恨無比。

這幾個賤民,害自己在人前丟丑,真是罪該萬死!

錦衣少年看到眼前這一幕,心中頓時異常解恨,但還是覺得頗有些遺憾。

被馬踢死,倒是便宜你們了。

聽到周然的呵斥,錦衣少年更是冷笑不止。

雪白色駿馬名為照夜玉獅子,此馬性烈,據說等閑之輩不會讓其認同,這匹馬的原主人當然不是自己,只是自己蹬馬前,照夜玉獅子已經被原主人訓誡過了而已。

可就算是這樣,自己當時騎上馬時,也被甩下了好幾次,著實受了一番苦。

而現在這個一臉窮酸樣的小王八蛋,居然張口就想讓照夜玉獅子停下!

錦衣少年根本沒有叫停照夜玉獅子、救下二人的意思,此時他心中只有一個念頭。

踢死這兩個敢冒犯自己的賤民吧!

那位面白無須的男人面無表情,對于兩個孩子面臨的險境無動于衷,根本不在意他們的生死。

照夜玉獅子一只前蹄彎曲似弓,猛然向下踢去,蹄上濃密的白色長毛如同濺起的雪花,似乎要把眼前的人淹沒!

“畜生!”

周然冷漠的低喝一聲,眼神厲如雷電,渾身上下突然涌現出一種莫名的氣勢。

照夜玉獅子去勢如風的前蹄突然剎在了半空,眼中閃過一絲人性化的懼怕,它“恢恢”的叫了兩聲,低下頭慢慢的向后退去,好像是碰到了天敵一般。

“落雪!給我踢死他們啊!”錦衣少年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瞪著眼睛幾乎要跳了起來。

他為了騎上這匹馬,受了多少苦啊!

而這匹公認的烈馬,居然被一個小孩子呵斥一聲,就嚇得不敢動彈!

錦衣少年氣得三魂出竅,七魄升天!

照夜玉獅子聽到有人喊它,便轉過頭來,極為人性化的譏諷的看了看錦衣少年,把馬首朝著周然拱了拱,好像有點“你行你上啊”的意思。

“你這廢物!你家主人……的弟弟被欺負了,你居然連報仇都不敢!廢物,畜生,果然是養不熟的白眼狼!要你何用!!!”錦衣少年氣急敗壞的指著照夜玉獅子破口大罵。

照夜玉獅子似乎能聽懂錦衣少年的話一樣,“唏律律”的打著響鼻,似乎極為惱怒,前蹄微微彎曲,忍不住往前伸了伸,做出了攻擊的姿勢。

面白無須的男子不動聲色的瞥了它一眼。

照夜玉獅子似乎知道這個男人不好惹,忌憚似的后撤一步,收回了前蹄,索性來個眼不見為凈,轉過身,用馬屁股對著錦衣少年,一條馬尾巴還不住的左右擺動。

錦衣少年頓時氣的七竅生煙,瞪圓了眼睛,忍不住握緊別在腰間的長劍。

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盯著照夜玉獅子半天,狠狠的唾罵一聲,便閉上了嘴巴。

“何事喧嘩?”

八抬大轎內,突然傳來了一個少女慵懶的聲音聲音,好似剛剛睡醒一般。

透過轎子的帷幕,隱約可以看到一個婷婷裊裊的身影。

面白無須的男人松開錦衣少年,朝轎子內恭敬道:“回稟殿下,有平民沖撞了隊伍,驚嚇了韓少爺的馬。”

這男人的聲音有些奇怪,像是捏著嗓子在說話一樣。

“平民沖撞了隊伍?”轎子內悅耳的聲音微微一轉,帶了些許擔憂,“表哥沒有受傷吧。”

那位錦衣少年聽到少女的擔憂,臉上洋溢著激動的紅光,連忙拍著胸脯大聲回道:“表妹不用擔心,區區幾個賤……平民,還傷不到本少爺!”

“那就好……”轎子內的聲音再次慵懶起來,“既然沒事,就遣散他們吧。”

“表妹,萬萬不可!”錦衣少年連忙出言制止,他轉過頭,陰冷的看著周然二人,“這兩個北地平民居心叵測,膽敢冒犯隊伍威儀,實在是罪該萬死,表妹萬不可輕饒他們!”

錦衣少年聲音洪亮,兩句話就把大帽子給周然二人扣上,在場的人都知道這些人來歷不凡,聽聞這話后,頓時噤若寒蟬,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個。

錦衣少年顯然就是為了達到這個效果,表情露出一絲快意。

周然知道,這件事情確實是這個小男孩不對,但是事情畢竟沒有產生什么嚴重的后果,把這么大的罪名扣在他身上,未免有些太過了。

而且聽了錦衣少年的意思,他居然還想連坐自己?

周然正準備說兩句話,卻看見一個人影從人群中沖出。

“求大人開恩!求大人開恩!我……我家弟弟不是……不是故意的!”

人群中,小男孩的姐姐猛然鉆了出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清瘦的小臉蒼白無比,一雙清澈的大眼睛蓄滿了淚水,充滿著慌張和懼怕,不停的向轎子磕頭叩首。

而兩個孩子的父母,則滿是恐懼的站在一旁,全身抖如糠篩,連踏入求饒的勇氣都沒有。

轎子里的女子沒有回應,反而輕輕的問了一句話:“王公公,你覺得此事如何處置?”

面白無須的男子垂下頭來,低聲道:“一切憑殿下做主。”

“不過……”

王公公話音一轉。

“王公公有話直說便是。”

“是,殿下。”王公公接著道:“殿下之前在宮中曾說過,若是有人能馴服這只照夜玉獅子,便需要即時稟報。”

“確實如此,王公公是遇到了這樣的人?”轎子主人略帶一絲興趣。

王公公似是斟酌了一下言辭,這才說道:“殿下,沖撞了車隊的這個平民,似能命令這只照夜玉獅子。”

“嗤!”王公公話音剛落,站在一旁的錦衣少年,便嗤笑一聲。

“韓少爺為何發笑?”王公公淡淡的問道。

錦衣少年表情略顯嘲諷:“王公公,你的意思是那個平民會訓馬?”

王公公挑了挑狹長的眉毛,“韓少爺有話要說?”

錦衣少年指著不遠處的照夜玉獅子:“這匹烈馬,除了我哥外,根本不理會別人,就連御馬監的高公公,也只能控制一下它的烈性。你現在說一個十歲孩童可以命令這匹馬,豈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依我看來,這匹馬是因為今天一直在趕路,沒有吃過東西,所以導致這種情況,根本和那個孩童沒有一點關系!”

王公公仍舊面無表情,好像永遠都不會有情緒波動,“韓少爺,雜家可沒這么說,只是據實回稟殿下而已。”

自己只是據實稟報,而定奪則是殿下的事情,所以,你就沒必要和我爭辯這些而白費口舌了。

王公公的意思很明顯。

韓少爺怒色一顯,看了看王公公,最終沒敢多說什么。

轎子里的人沉默了半晌,開口道:“王公公,你把那位會訓馬的孩童帶到這里。”

“表妹!”

錦衣少年還待說話,卻被轎子里清冷的聲音打斷:“韓才郎,切勿多事。”

才郎是啟朝為十六歲以下的少年專門設立的一個官職,此官職并無職權,但是代表著一種無上的榮譽。

錦衣少年正是其中的一員。

轎子主人稱呼自己官職,內涵已經很明顯了:不想讓自己多事。

錦衣少年雖然跋扈,但又不是笨蛋,自然知曉轎子主人的意思。

他深吸一口,不忿的轉過頭去。

王公公領命,緩步向三人走來。

小男孩連忙躲到了周然身后,兩只小手死死的抓住他的衣角,驚慌的眼睛像是一只受驚的鼴鼠。

而跪在地上的小女孩臉色愈發蒼白,全身顫抖,呼吸急促,只能靠著兩只瘦弱的手臂,支撐住地面讓自己不癱倒在地上。

王公公淡淡的瞥了三人一眼,把目光對準周然,道:“你跟我來。”

周然知趣的點了點頭,便要上前。

小男孩面容一緊,手指用力,拉住周然的衣角。

“沒事的。”周然安慰似的拍了拍小男孩的小手。

小男孩咬了咬唇,猶豫了一下,這才松開手來。

周然又看了看跪在地上,仍舊顫抖不已的小女孩,朝著王公公拱了拱手,道:“先生,能否容許小子和她說兩句話。”

王公公瞥了地上的小女孩一眼,微微點了點頭,“不要太久。”

周然應聲稱是,便蹲了下來,輕聲道:“不要慌張,你先和你弟弟在一旁等候,我去去就來,會沒事的。”

周然親切溫和的聲音如同寒冬臘月的一縷暖風,輕撫著小女孩被凍傷的心靈。

小女孩漸漸的平靜下來,擦了擦眼淚,輕輕的點了點頭。

周然微微一笑,摸了摸小女孩的頭,“真乖。”

說完,便站起身來,朝著王公公拱了拱手道:“多謝先生。”

王公公對其態度頗為滿意,便多說了一句:“不用緊張,殿下平日寬宏大度,只要據實交代,殿下定不會為難你們。”

殿下,看來轎子主人的身份有點高啊!

周然心中略有些底,感激的朝王公公拱了拱手。

“多謝先生指點。”

……

“殿下,奴才把人帶過來了。”王公公對著轎子說道。

“嗯,王公公辛苦了。”轎子里傳來一個悅耳的女聲。

“殿下客氣了。”王公公略微點了點頭,便退到了一邊。

周然心中大概有數,猶豫了一下,便咬了咬牙,跪在地上,道:

“草民周然,見過公主殿下。”

轎子主人“咦”了一聲,略帶好奇問道:“你如何知道我是公主?”

周然回答:“剛剛王公公叫了您殿下。”

“殿下?嗤!”錦衣少年忍不住譏諷的一笑,“無知小民,能稱殿下的可不僅僅是公主,就是各位王爺的子女,一樣可以稱為殿下!”

“不過嘛,雖然是瞎猜的,但是你確實猜對了。”錦衣少年嘲諷道。

一個只有北方蠻夷之地的賤民而已,表妹還真以為能出什么天才?

轎子主人沉默不語,好像也認為周然確實只是瞎猜的而已。

周然微微瞥了他一眼,用手指著轎子掛簾中間,那用作裝飾的蓮花,接著道:“這里還有一朵蓮花。”

蓮花?

眾人略微一愣。

蓮花代表著什么,周然翻過史冊,心中一清二楚。

據典籍中記載,啟朝開國皇帝曾囿于桎梏三年。一日,見一蓮池含苞待放,心有所感,遂靜坐蓮池三日,終破桎梏,隨后滿塘花開。

皇帝心情激蕩之下,遂賦詩一首,詩名為《蓮池》,詩云:“青蓮劍池四時歌,長空一嘯落星河。愿解腰下無為劍,直為太平斬云羅。”

詩成之后,皇帝單槍匹馬約戰云羅國第一高手,十招之內大敗其人,三個月便以蠶食鯨吞之勢,徹底收復了云羅國。

皇帝的喜愛,傳說的渲染,皇家種蓮呈現愈演愈烈之勢。

雖然啟朝無明文規定,但是蓮花已經成為皇室的象征,一般人根本不會使用帶著蓮花裝飾的物品。

此轎子外繡著一朵蓮花,其主人身份不言自明。

……

眾人略一思索,便明白過來。

因為整日接觸這些帶著蓮花裝飾的物品,皇室之人屬于習慣了便察覺不到了的狀態,俗稱“燈下黑”。

轎子主人最先反應過來,她輕輕笑了一聲,“你倒是個有心之人。”

“殿下過譽了,草民不敢當。”周然裝模作樣的謙虛道。

“你先起來吧。”公主又淡淡的吩咐了一句。

“多謝殿下。”

周然連忙稱謝,從地上爬了起來。

這萬惡的封建社會!

跪了這么久,他早就膝蓋酸痛了,強忍著揉幾下的沖動。

“聽說你精通相馬?”公主開門見山的問道。

相馬?

周然愣了一下,旋即反應了過來,表情有些尷尬。

相馬之術,他確實懂一些,不過卻不是因為愛好,而是為了賭馬。

記得有一段時間,他強烈癡迷于賭馬,為了贏得勝利,他花了大量時間來研究如何看馬的品相。

事情的結果暫且不提,但是周然在那段時間確實學習了不少關于相馬的知識。

……

周然不知道這個世界關于相馬發展到了何種地步,他略微思索了一下,這才拱手道:“啟稟殿下,草民對于相馬之術略知皮毛,不敢稱精通。”

“哦?”轎子主人的聲音好像流露了興趣,“說說你的了解。”

周然沉吟了片刻,便回道:“相馬之術,無非是從幾個方面來看,馬頭、馬眼、馬耳、馬頸、馬腹、馬背、馬蹄、馬腿、馬尾。”

“笑話!”身旁那位錦衣少年,忍不住冷笑一聲,“馬腹、馬背、馬腿、馬蹄還說得過去,我還是第一次聽說,相馬要觀馬的眼、耳、尾、頸之類的地方!”

轎子主人并沒有說話,好像默許了錦衣少年的質疑。

周然知道,剛剛被照夜玉獅子差點摔下的正是這位少年,知道其心中有火氣,便轉過身來,問道:“這位公子看來精通相馬了?”

錦衣少年得意的笑了笑,“本少爺的相馬之術,可是經過司馬無空先生的指點!”

司馬無空是誰,周然自然不知道,但是他知道的是,如果其相馬之術真的來自那位司馬無空先生,那么司馬無空的相馬之術也高明不到哪里去。

周然聽到司馬無空之后,無動于衷,錦衣少年忍不住冷笑一聲,“你不會連司馬無空是誰都不知道吧!”

周然搖了搖頭,“小子確實不知司馬無空是誰。”

“你連大啟朝第一相馬大師都不知道,還敢自稱懂相馬之術?”錦衣少年譏諷的笑了笑,“表妹,看來這一次你確實看走眼了。”

轎子主人沒有回應,透過幃帳,隱隱可見一個曼妙的身影在微微搖頭,似乎有些失望的模樣。

“這位司馬無空大師看來對相馬之術是異常精通了,您得了他的真傳,一定也是一位相馬大師了。”周然眨巴著眼睛,好奇的問道。

既然有這個機會,周然想先了解一下這個世界關于相馬的情況,索性不動聲色的拍了個馬屁,套這位“韓少爺”的話。

“大師不敢當,不過跟著司馬無空先生學了這么久,也學了不少東西。今天本少爺心情好,就來好好和你說一下真正的相馬之術!”

錦衣少年得意一笑,挺胸昂首,頗有些指點江山,激揚文字之感:“相馬要觀馬之三處,為馬腹、馬背、馬腿。”

“馬腿為重,馬腹、馬背次之。”

“腿如弓曲,張弛有度,上從寬,下從窄,筋如鼓面,紋筋欲大,又欲平而廣,肘腋欲開。髀骨欲短。龍翅欲廣而長。升肉欲大而明。股欲薄而博。虎口欲開。后髀欲廣而厚。汗溝欲深明。腹欲瘦而欲直……”

錦衣少年張口就是一篇之乎者也,大概是從馬的腿部,腹部,背部來分析一匹馬的好壞。

嗯,好像確實有些門道。

周然默默的聽著,也沒有發表意見。

錦衣少年就像是在背誦課文一般,根本不打頓,好半天之后,他才停了下來,洋洋自得道:“我這相馬之術如何?”

他本意也不是教授周然相馬之術,而是為了在表妹面前賣弄一下才華而已。

“這應該是司馬無空先生所著的相馬名篇,名為《御馬三術》。不過后面的內容,好像在此篇中并未出現。”轎子主人頗為好奇。

錦衣少年笑了笑,“表妹說得沒錯,后面的內容先生也是最近才編撰而成,暫時沒有公之于眾。”

“看來表哥得到了不少司馬先生的真傳了。”轎子主人不由得稱贊了一句。

“只學到了些許皮毛而已,不值一提,不值一提。”雖然話里說著“不值一提”,但是錦衣少年得意的表情怎么也掩飾不住。

“所以,表妹,這北方蠻夷之地的土著,怎么可能誕生比司馬無空先生還厲害的相馬大師?連他都無法馴服的烈馬,普天之下估計也沒有其他人能做到了。”

“切不可胡言!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大啟朝治下,皆是天子的臣民,沒有高貴低賤之分!”轎子主人慵懶的少女音突然變得嚴肅,竟有幾分威嚴。

錦衣少年情知自己得意忘形而有些失言,連忙唯唯諾諾的拱手稱是。

轎子主人沒有追究其責任的意思,調轉目標,隨意的岔開話題,對著周然道:“對于司馬無空先生的相馬之術,你怎么看?”

“司馬大師的相馬之術確實非常厲害,草民聽后受益匪淺。”周然拱手稱贊道。

“先生的相馬之術天下馳名,豈是你這種黃口小兒能比的?”錦衣少年冷笑著嘲諷。

周然沒有理會他。

“我不是來聽你這些套話的!”轎子主人聲音逐漸轉冷,顯然有些不滿了。

“表妹,此孩童不過十歲年紀,人開智也需要四歲的年紀,就算他學了六年的相馬,難道能和浸yin相馬幾十年的司馬無空先生相提并論?所以,這孩童一定是個騙子!而照夜玉獅子聽其命令這種說法,也只是王公公片面之詞,反正我剛才就沒有看到王公公所說的場景。”

錦衣少年看到王公公臉色有些難看,連忙擺了擺手,解釋道:“當然了,我不是說王公公欺瞞表妹,很有可能是王公公心念表妹的曾經的命令,所以日有所思,看錯了而已。”

王公公臉色這才好了幾分。

“王公公,你剛才真的看到了這孩童訓馬?”轎子主人沉默了一會兒,突然開口問道。

經過了錦衣少年這一番鑿鑿言辭,王公公雖然能確定,這匹馬被周然喝止,但是這少年是否真有訓馬的本事,他也不敢確定了。

“殿下……”王公公猶豫的彎下腰,“可能奴才看錯了吧。”

“嗯……”轎子主人幽幽的聲音從轎子中傳來,三分失望,三分無奈。

果然是自己想多了,眼前的這個只有十歲孩童,自然不可能懂得多么高深的相馬之術。

而他裝模作樣的原因也很明顯了,只是為了逃避沖撞隊伍的罪責罷了。

為了攀龍附鳳而欺騙皇室的人,作為一國君的女兒,當然見識多了,所以這一次的事情也只是讓她略微失望了一下,很快便恢復了平靜。

“既然如此,那就……”公主殿下的聲音重新變得慵懶起來。

“殿下莫急,草民還有話說。”

周然知道,自己和那姐弟二人的命運,全都捏在轎子主人一人手里。

身旁這個錦衣少年,恨不得立刻處死自己三人,而唯一能保自己的人,就是轎子主人,如果真惹的她不滿,恐怕自己今天定然無法全身而退了。

“你還有何話說?”轎子主人的聲音名字夾雜了些許不耐煩。

就算這個孩童欺騙了自己,但是公主殿下也沒準備如何處置他,本來決定放他一馬。

但是,周然一而再、再而三的不識趣,激起了公主殿下的些許火氣。

皇家威儀不可侵犯,待會一定要狠狠的處置他——嗯,那就關他一日……不,三日吧。

公主殿下思緒百轉,已然暗自給周然定好了罪責。

被蒙在鼓里的周然不知道自己半只腳已經踏入了牢房,他沉吟了一下,便拱手回答道:“殿下,司馬先生的相馬之術雖然精妙絕倫,但是在草民看來,便是以偏概全!”

主站蜘蛛池模板: 曲阳县| 天长市| 宜丰县| 涞水县| 舟山市| 绥芬河市| 孝昌县| 南平市| 连城县| 时尚| 新龙县| 兴城市| 张家界市| 东港市| 龙口市| 富蕴县| 广水市| 栾城县| 富阳市| 略阳县| 朔州市| 栖霞市| 缙云县| 石城县| 筠连县| 门头沟区| 五大连池市| 开远市| 清徐县| 英德市| 霍山县| 建德市| 扬州市| 虹口区| 武安市| 祥云县| 丹江口市| 临湘市| 宜章县| 巨野县| 盐池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