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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十一,作詩

“再去膳房端一份不就行了。”

……

呆滯的表情凝聚在眾人的臉上。

再去膳房端一份。

端一份……

對啊!

這么簡單的答案,為什么大家都想不到呢!

所有人的思維都被困在甲夫人和乙夫人的矛盾上了!!

“你……你這是……這是歪理!”伍明智瞪圓了眼睛,憤怒的吼道。

“歪理?”周然攤了攤手,“毛輔司也沒說禁止再拿一份吧。”

“嗯……我確實沒說過,不過……”毛輔司皺著眉頭,“不過,如此回答,確有避重就輕之嫌……”

“確實如此,有討巧之嫌。”

“我也覺得是這樣。”

大廳里眾人頓時議論紛紛起來,大多數是不太認可周然的回答。

“毛輔司,可否容我一問?”

坐在一旁好久沒有說過話的宇文夫人,突然開口了。

“夫人盡可隨意。”毛輔司連忙回應。

眾人自覺的不再議論,大廳里安靜了下來。

宇文夫人饒有興趣的看著周然,輕啟紅唇道:“若是天地之間僅有此一份燕窩,你待如何?”

此問題算是加了個前綴條件,限制死了周然一切討巧的回答。

有此限制,我看你怎么回答!

伍明智放松下來了,眼前這個嫵媚的宇文夫人,顯然是支持自己的!

看到妖嬈嫵媚的宇文夫人,伍明智心中陡然生出一股火熱。

這女人,盡會給我添麻煩!

周然隱蔽的翻瞥了瞥嘴。

略一思索后,周然躬身道:“回稟夫人,若是如此情況,小人仍舊會把燕窩交給乙夫人。”

可笑!

看來這個人真要背上一個不忠的名頭了!

伍明智冷笑不止。

宇文夫人蹙起秀眉。

本以為這孩子是個聰明人,沒想到卻是個不知變通的榆木腦袋。

“不過,小人的回答卻要說明一下。”周然接著說道。

“哦?”

宇文夫人微微一瞥。

“夫人!”周然本來自若的神情,突然變得愧疚起來,他朝著宇文夫人躬身道:“夫人,您要此燕窩,小人自然不敢不從,可小人還有一言要告知夫人。”

這是把自己當成乙夫人了?

宇文夫人暗自咬了咬銀牙,狐媚眼睛狠狠的瞪了周然一眼。

周然像是沒看到一樣,繼續說道:“夫人,盛此燕窩的青瓷琉璃碗,是甲夫人心愛之物,每次用膳之時必用此碗,故……”

后面的話,周然沒有再說下去,但是在場之人沒有一個不知道話中的意思。

用了這個碗,就是要吃人家的口水啊!

這個回答,真是……太妙了!

眾人頓時撫掌而嘆,就連被周然偷偷諷刺了一回的宇文夫人,眼眸中也露出了些許異色。

“妙啊!妙啊!”

毛輔司忍不住開口道。

“此答案確實精妙絕倫,既不會拂了乙夫人的面子,又不會違背甲夫人的命令。”

“沒想到一個八歲孩童居然如此聰明,慚愧慚愧。”

……

眾人的夸贊不絕如縷,伍明智幾乎要被嫉妒淹沒了。

他怎么也不敢相信,出身富商家庭,自幼飽讀圣賢書的自己,居然不如一個乞丐出身的奴才!

說到底,這就是個腦筋急轉彎的問題,只要不把思維局限于甲乙夫人之間的矛盾,就會很容易的想出解決辦法。

站在現代人的角度上,周然沒覺得自己這個回答有多精彩。

可是眼前大多是一些長期生活在封建社會,導致思維固化的古代人,自然會覺得周然的回答異常新穎了。

……

“咳咳,肅靜,下面開始第二個問題。”

毛輔司穩定了大廳秩序,拿起那張卷紙,仔細瀏覽了一下,便道:“若汝為印綬之奴,因某因而佚失一封已廢棄奏折,汝待如何?”

“伍明智,你先。”

毛輔司指著伍明智道。

還是一樣的實際問題處理,不過主人公的身份變為了印綬,這是周然心儀的職位。

伍明智沉吟了片刻,便回答道:“小人會把此事如實呈報給上級。”

這個回答中規中矩。

但也是伍明智能想出的最好回答。

毛輔司點了點頭,便指著第二人:“陳二牛,你來說說吧。”

陳二牛就是那個壯實孩子,他撅著厚實的嘴唇,考慮了一下,便說道:“俺娘告訴俺,做人不能撒謊,所以俺也要把實情告訴上級。”

……

后面幾個人大多也是這種回答。

輪到周然時,大廳里的人精神明顯集中了許多。

周然站出隊伍,淡淡道:“小人覺得,此事不必上呈。”

又是不一樣的答案。

眾人頓時來了興趣。

毛輔司皺著兩條濃眉,問道:“你的意思是,你不會上報此事?”

“沒錯。”

周然點了點頭。

“你且細細道來。”毛輔司知道,周然一定還有話說,于是抬手示意道。

周然繼續說道:“若是廢棄奏折,應為已結之事,其丟失本無關緊要,且上級的大人們日理萬機,若非重要之事,能自己解決,自己處理便是,何必勞煩大人們?”

周然頓了頓,又道:“不過為防其后有人查閱,小人會先行尋找此奏折的入庫記錄,查詢是哪位大人所呈,而后抽空拜訪此大人,請求其重書一封,再登記入庫。”

這個回答是周然經過深思熟慮之后決定的回答,所有方面都考慮的十分周全。

為了進印綬,周然也算是不遺余力了。

不過,現實情況卻讓他有些心涼了半截。

聽到周然的回答,在座的各位皆露出了不甚滿意的表情,甚至連一向看好他的毛輔司,都眉毛深皺,似乎非常不滿意。

周然或許忘了,自己身處封建王朝,立身之地是王府,應聘職位是奴才。

他們需要的,只是一個聽話的奴仆,而不是一個有自我主見的下人!

算是弄巧成拙了……

周然在心中嘆了一口氣,欠了欠身,退回了隊伍中。

……

兩個問題結束,毛輔司環視四周,剛想站起身來,卻見宇文夫人給他使了個眼色。

毛輔司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重新坐回位置上。

宇文夫人揮了揮手,身旁的侍女連忙俯身低頭。她微微側過潔白細膩的臉頰,輕啟朱唇,低聲說著什么。

片刻之后,侍女點了點頭,朝著毛輔司走了過來,又低聲說了一些話。

毛輔司看了看幾個孩童,露出了些許難色。宇文夫人不動聲色的瞥了他一眼,毛輔司打了個寒顫,連忙點了點頭。

他輕咳一聲,道:“現在開始第三個問題!”

“諸位請看窗外。”

眾人向窗外望去。

庭前鮮花點點,湖案綠水融融,屋頂冰雪消化,柳梢鳥雀鳴啼,春筍破土而出,天外云卷云舒。

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美好的背后,卻隱藏著——

“窗外的景象就是題目的內容,請各位做出一首詩。”毛輔司小眼睛偷偷瞥著眾人,趁著大家不注意,幾乎在瞬間就說出了這句話。

做詩?

根據窗外的景象?

原來看窗外是這個意思啊!

眾人恍然大悟,卻又怔住了……

這……不對勁啊!

我們好像是來應聘奴仆的!

這做詩和奴仆有什么關系!

看了看孩童們呆滯的表情,毛輔司臉色有些尷尬,他連忙又道:“如果做不出詩,大家也可以念出一首詩,切題即可。”

這件事的始作俑者不用說了,肯定是那正在瞇著狐媚眼睛,正等著看戲的宇文夫人了!

“嗯,如果誰準備好了,可以舉手回答。”

毛輔司似乎也知道這個問題有些難度,非常寬容的給了幾人思考時間。

“毛輔司,小子準備好了!”

伍明智激動不已,在他看來,這第三題簡直是為自己量身定做的。

果然沒有看錯,這位宇文夫人一定是想收下我!

伍明智眸光火熱的看向宇文夫人。

毛輔司點了點頭,“那就你先來吧!”

伍明智緩步走向窗前,目光凝視窗外,單手負后,頗有些文學大家的氣派。

“小子觀春日之景,心有所感,特此獻詩一首,詩名《早春》。”

“花草樹木紅綠融,冰消雪化暖春風。我觀早春多景色,卻輸夫人傾國顏。”

這馬屁拍的,毫無顧忌啊!

周然看向一臉自得,似乎還沉浸在詩中意境的伍明智,不由佩服得翻了翻白眼。

宇文夫人捂著嘴咯咯一笑,似乎被伍明智的馬屁拍的極為高興。

李夫人低垂著螓首,面容淡淡,似乎對這首詩沒什么感覺……

不對,這人好像是睡著了?!

周然瞪圓了眼睛,驚愕的看向歪在椅子上,半瞇著眼睛,用一只手支撐自己潔白圓潤下顎的李夫人。

“嗯……好詩!”

毛輔司點了點頭,給予了肯定。

雖然他知道這首詩意境極為粗淺,但是宇文夫人極為認可,從馬屁上可以說是一首好詩了。

更何況,伍明智還是第一個舉手回答,幫自己解圍的孩子。

于情于理毛輔司都應該給個五星好評!

“區區拙作,讓諸位大人見笑了。”伍明智拱了拱手,謙虛了一下,便回到了隊伍中。

又是一陣安靜。

孩童們再也沒有站出來主動回答。

毛輔司面色有些尷尬,于是輕咳一聲,只好指著伍明智后面的陳二牛,“陳二牛,你來回答。”

“俺?!”陳二牛憨憨的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可是……可是俺不會念詩啊!”

“現編你也要給我編出來!”毛輔司瞪著眼睛。

陳二牛皺著粗眉毛,抓耳撓腮,好半天才猶豫了一下,道:“俺倒是真的會一首詩,是俺爹當年經常念的。”

其實毛輔司也沒指望這個大老粗能背出什么詩來,但是這題畢竟是宇文夫人所出的題目,如果沒人回答,不是不給她面子嘛!

“快背出來聽聽!”毛輔司眼前一亮,連忙道。

“好吧……”

陳二牛努力的想了想,背道:“緊鑼鼓來慢打鑼......“

有些耳熟......

在場的老男人們,露出了些許疑惑之色。

“停鑼住鼓聽唱歌,諸般閑言也唱歌.......“

這......

好像是......

毛輔司臉色大變,率先反應了過來!

“聽我唱過十八摸。伸手摸姐面……”

這是傳說中的《十八摸》!!

“停!!!”毛輔司驚出了一身冷汗,連忙站起身來,對著陳二牛大吼一聲。

在場的老男人們包括心理上已經是老男人的周然,心照不宣的詭異一笑。

宇文夫人正聽的津津有味,冷不丁被毛輔司的吼聲嚇了一跳,不由憤怒的瞪著眼,“毛長龍,你吼什么!”

毛長龍打了個激靈,連忙順溜的跪倒在地上,匍匐在地:“夫人!這個是……嗯……”

“有話直說!別吞吞吐吐的!”宇文夫人冷眼瞥著他。

“是,夫人!”毛輔司擦了擦額頭的汗珠,猶豫了一下,這才尷尬的說道:“回稟夫人,這是……這是風月場所中流傳的一首歌謠,名為……名為《十八摸》,整篇內容污言穢語,奴才恐污了夫人的耳朵,這才叫他停下。”

宇文夫人眸中閃過一絲異色,最終只是“嗯”了一聲,沒有再說什么。

坐在一旁的李夫人,好像察覺到了什么……也可能是睡醒了,她微微睜開雙眸,看了看四周,然后……

然后又閉上了眼睛。

喂!阿姨!阿姨!你一定是在睡覺吧!

周然嘴角抽了抽。

……

因為陳二牛畢竟只是個孩子,并不懂這歌謠的意思,所以兩位夫人和毛輔司沒有追究其責任。

陳二牛無辜的摸了摸腦袋,低著頭退回了隊伍中。

“下一位,顧小玉!”毛輔司緩了一下心神,便指向了陳二牛身后的小玉。

經過前兩輪的回答,小玉明顯放松了許多,她站了出來,道:“大人,奴婢不會做詩,只能背誦一首詩。”

“冬去駢山明水秀,春來鳥語花香。殘雪暗隨冰筍滴,新春偷向柳梢歸。”

“嗯,不錯。”毛輔司點了點頭,表示認可。

此詩雖然不是顧小玉所做,但是勝在切題。

小玉松了一口氣,躬了躬身,退到隊伍中。

“下一位,吳小蝶。”

吳小蝶就是那位個頭不高,長相可愛,眼睛大大的小姑娘,她站出隊伍,歪著小腦袋想了半天,最終勉強背出了一首詩:“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

這首詩在古代可以說是學齡前兒童必背古詩詞,流傳度甚廣,連大街上那些粗漢子都能背出來。

所以眾人有些無語的看了她一眼。

但是毛輔司覺得這已經很好了,畢竟再差也比《十八摸》強。

......

“周然。”毛輔司對著周然道。

周然站出了隊伍,他可以察覺到,眾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的身上了。

果然風頭出多了也不是好事啊!

周然默默的嘆了一口氣,朝著毛輔司拱了拱手,面露慚愧道:“大人,小子才疏學淺,實在未曾看過此類詩詞。”

不會背詩肯定是個假話,周然怕的是,自己可是穿越人士,萬一背出了這個世界沒有的詩,到時候肯定會產生難以控制的后果。

這不是周然想看到的事情。

毛輔司見周然說的非常誠懇,本也不想為難他,可是坐在座椅上的宇文夫人,冷不丁的送來一個眼色。

作為長居王府,深諳奴才之道的毛輔司,他當然知道這是什么意思。

“既然是題目,那就必須回答。”毛輔司冷著臉,一幅公事公辦的模樣。

周然無奈的嘆了口氣,皺著小臉,只好點頭道:“那既然如此,小子就獻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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