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臨川伸手圈住慕時卿的肩,他很克制,克制著自己的力道,生怕弄疼了她。
他不用再克制,不用再裝什么翩翩君子,他不是君子,從來不是。
要的東西,巧取豪奪,陰謀陽謀,誰能玩兒得過他?
可是只要和慕時卿沾邊,他就慫了。
渾身所有的算計和力氣,全用在如何克制上。
曾經是克制著自己把她搶過來,讓她難過傷心,現在是克制著自己的貪念,生怕把她嚇跑。
抱著慕時卿柔軟的身子,鼻息間盡是她發絲的芬芳,很煎熬,卻也很幸福。
路臨川閉著眼睛,享受這難得的溫存。
過了好半晌,才戀戀不舍的退開。
不是因為夠了,只是怕她長時間維持這個姿勢會不舒服,畢竟車上不是什么方便擁抱的地方。
再睜眸,貪戀癡迷盡褪,漆黑眼底一片清明難懂,又恢復了那個高高在上,清俊矜貴的男人。
“謝謝?!?
慕時卿眨了眨眼睛,坐直身子,車子開出去一段之后,她才后知后覺的意識到自己剛剛是做了什么。
臉又有些燙,但很奇怪,她居然沒有排斥路臨川的靠近。
擁抱這種動作,雖說不上多親密,可也不是不親近,路臨川抱她,她不僅沒有排斥,甚至還覺得挺暖和的,這個……
慕時卿有些囧,她悄悄看了路臨川一眼。
她并不太習慣和異性接觸,很多年以來,她的異性世界里只有一個路澤成。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慕時卿和其他異性接觸總會覺得不舒服,不過路臨川似乎是個例外。
之前他牽自己,現在抱自己,好像也不是那么不可接受。
為什么呢?
因為他是婦女之友嗎?
慕時卿嘴角悄悄揚起一點兒,是的,婦女之友。
四舍五入等同于女人的路臨川,當然不會有什么不舒服的。
這么想著,慕時卿忍不住輕笑,但又怕被身邊人察覺,這么明目張膽的腹誹今天正式成為她未婚夫的男人可不是什么好事。
路臨川呢,似乎并沒有察覺慕時卿的那些小九九,依舊平穩的開著車。
兩人從墓園返回路家,已是黃昏。
四合院的古色古香在夕陽的映照下盡顯它的低調莊嚴。
路家規矩多,兩人從外面回來,第一件事自然是去向路老爺子請安,雖然距離他們離開還不到三小時。
“去看過你父母了?”
路老爺子也已經換下典禮上穿的紅色唐裝,一身鴉青色長袍,手里拿著毛筆,不急不緩的寫著字。
“嗯?!?
“他們在天有靈,會保佑你們的?!?
路老爺子說話,手上動作未停。
他在寫的是一個“靜”字,此時正到最后一筆,即將收尾。
結果就聽見路臨川淡淡道:“什么年代了,您還信這封建迷信?思想落后了?!?
“啪!”
毛筆飛出,結構筆力都恰到好處的“靜”字,毀在了最后一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