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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 反順
  • 灬蝸牛灬
  • 5050字
  • 2019-06-07 09:25:02

“哈哈哈。。。”一提到花面小鬼李橫的相貌,大家都笑了。這些日子以來朝夕共處,大家看著李橫也逐漸習慣了一點,可是僅限于白天,白天見他雖然不至于再被嚇著,可每天天一黑,以李橫居住的院子為中心,方圓十余丈不見人影。因為他喜歡夜里在院內練他那柄木劍,一對小鬼牙往外一齜,頭上的黃毛順著大縫往外長,羅圈腿外八字,晃悠著蒜錘的腦袋,露著臉上血紅的胎記,漆黑的夜里拿著把木劍在院里蹦蹦跳跳。那副情景,實在是過于恐怖。所以他自己一個人住一個小院,連個伺候的下人都沒有。

單天長這么一說,花面小鬼李橫也有點不好意思,說道:“我長成這樣不是為了給你們練練膽量么,你們看,自打有了我,咱們山上的人們普遍膽量大多了。就連后山的老媽子,見了我都已經能哭出聲來了。”

“哈哈哈。。。”大家又笑了。確實,最開始李橫上山,后山的老媽子給他拿被褥的時候看見他,沒一個能哭的出來的。

因為人恐懼到了極點根本就沒有眼淚,一般都會倆眼一翻昏死過去,好一點的會嚇癱在當場,瞪著兩只大眼干嚎,然后連做好多天噩夢。這段時間已經好多了,基本上這些女眷們看見他,都能哭的出來了,個別膽量大的已經可以扶著墻逃離現場,昏死過去的情況是一次都沒有了。

說著笑著,聚義廳內的氣氛緩和了很多。

單天長也是微微笑著,看向身邊的眾位兄弟:“若要硬拼,我們必勝,可是看這陣勢,李坤已經百分之百確定這雪峰山上是我,既然他知道是我,那么第二支援軍現在應該已經在路上了。如今我們兵不過一萬,將不過幾員。倘若第二支平山滅寨的隊伍與藍天翔兵分兩路,攻打雪峰山,我們又當如何呢?”

單天長的話音還沒落,就聽得山下面“轟、轟、轟”一陣炮響,人家大順軍營亮了隊了。門旗之下閃出一匹馬,馬上之人正是大順朝兵部尚書,此次的討賊大元帥,人稱邁步上九霄的藍天翔。在他的身邊,分為左右,有兩匹馬。一匹青鬃馬,一匹火炭紅,馬上之人都是兩鬢全白,臉上皺紋堆壘,歲數可都不小了。青鬃馬上之人長了兩條大長胳膊,一看便知,那是私放秦家三兄弟的橫臂攔江屠劍。紅馬背上坐著的是一員壯漢,長著一張赤紅臉,兩條臥蠶眉,一對丹鳳眼,鼻直口闊大耳朝懷,身長足有九尺,高人一頭,乍人一臂;得勝鉤鳥翅環上掛了一口三庭冷艷鋸,又名青龍偃月刀,刀桿足有茶碗粗細。這種體型的人物是練不了小巧之藝的,一看就是一員難得的勇將。

單天長看罷多時,不由得暗嘆一聲,心說:好厲害的李坤!知道這雪峰山上的人是我,先是派了與秦天鳴頗有淵源的藍天翔與屠劍,后又安排了與白儀有血海深仇的鳳鳴山。看來我的手中能有多大的勢力,都在李坤的計算之內啊,一念至此,回頭看向自己的二弟雙槍白儀。

再看白儀,面色如常,可微微顫動的雙唇卻暴露了他此刻激動的內心。“鳳鳴山,大刀鳳鳴山。時隔二十年,我那全家上下二十多條性命,要你償還!”雙槍白儀說著話,兩腿不自覺的使勁,胯下那匹馬感覺到主人的力量,打個響鼻就要往前沖。

“老二,別激動!”單天長急喊住了白儀,自己馬往前提,兩軍疆場與藍天翔搭話。

藍天翔這邊,一見單天長出馬,急忙也一帶絲韁,縱馬向前。

兩人相距約有兩丈遠近,各自勒馬停蹄,在馬上抱拳。

“單大哥,多年未見。小弟藍天翔,見過大哥,您恕我甲胄在身不能施以全禮。”藍天翔的笑容猶如二十多年前一樣,除了臉上的皺紋多了幾條以外,絲毫未變。

“不敢,藍元帥。此一時彼一時,如今您是討賊的元帥,而我卻依舊是那落草的土匪。您這一聲單大哥,老夫我可擔當不起。”單天長淡淡的說道。

“單大哥,您這話可就不好聽了。別人不知道,您還不清楚嗎,想當年藍某也是在秦三爺手下混飯吃的,小名也叫個賊啊。既然是個賊出身,又怎么敢叫討賊元帥。如今我也說不上是討賊,您也說不上是土匪,只能說是兩國交兵各為其主而已。”

“呵呵”單天長微微的冷笑:“好一個兩國交兵各為其主,你為大順朝姓李的賣命之時,可曾記得你當年還有一位立誓效忠之人名叫秦天鳴嗎?”

“良臣擇賢主而侍,單大哥沒必要提起這陳年的舊事。要論從一而終,您可曾記得,當年我們義軍征南掃北之時,您與那靠山王老千歲也曾義結金蘭。這大順朝李家的天下,也有您的一份力啊!”

這一句話把個單天長說了個啞口無言,即便你有萬千理由,這叛君之罪總是事實。即便那李坤倒行逆施,可畢竟人家是君,你是臣。以臣叛君,無話可說。單天長只得怒斥道:“你們還有臉提起義軍二字?那黃泥關前被坑殺的兩萬義軍尸骨猶存,那李坤面對兩萬熱血兒郎的尸骨,他對得起這義軍二字嗎!”

藍天翔一見他提起往事,也不愿與之多說,畢竟他也不是傻子,這其中孰是孰非每個人的心中自有公論。“單大哥,多說無益,既然藍某已然兵至雪峰山,那難免就要與您起些爭端。”說著話,圈馬回歸本部,走了還沒幾步忽又勒住馬頭,回身笑道:“昨日里,您旗開得勝,槍挑我的前部正印先行官,本帥要恭喜您了。另外告訴您一聲,我的那位先鋒官,他姓葛,就是您最熟悉的那個葛。”一語言罷再不回頭,縱馬回營。

單天長只覺得心往下一沉,最不愿見到的局面還是發生了。原來這藍天翔自始至終都知道占據雪峰山的人是自己,派出先鋒葛堯只是為了讓我們取他性命,然后逼出那位葛勝前來為他報仇。以葛勝和自己多年的交情,即便是靠山王李坤出面,也未必能請的動他。可現在,自己手下的王雄走馬一合便要了葛堯的性命。這葛勝,估計也不會太遠了。

再看身后,藍天翔回歸本部軍隊,大刀鳳鳴山拍馬掄刀就來到了兩軍疆場,勒住馬頭,用手中的大刀一指雪峰山方向:“叫了聲山上的賊人聽真,本將軍乃是大順朝,大刀鳳鳴山,有不怕死的前來與某一戰!”

雙槍白儀的兩只眼睛都快瞪出血來了,死死的盯著鳳鳴山,把嘴里的鋼牙咬的“嘎吱嘎吱”直響。

單天長回歸本隊,來在白儀近前,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說聲:“千萬小心。”

“好!”白儀胯下閃電白龍駒如同一道光華,射向鳳鳴山。到達兩軍疆場高喝一聲:“鳳鳴山,匹夫!你還認得你家白爺爺,雙槍白儀嗎?”根本不等鳳鳴山答話,抖槍便扎。

這白儀的雙槍跟王雄的大槍還不一樣,王雄的大槍比雙槍要長,前面是槍尖,后面是槍鑽,一前一后相當于兩個尖。這雙槍可不是,比大槍要短一截,分量自然也要輕一些,可是兩桿槍,前后四個槍尖。要使好了比大槍要靈活的多。

鳳鳴山一看是白儀,心里頭暗自咬牙。心里說:自打殺了你的家眷,這么多年來我就沒睡過安穩覺,生怕哪天你突然冒出來找我報仇。二十多年前就知道你雙槍厲害,可一直沒會過,今天我就在這兩軍疆場把你劈于馬下,從此就高枕無憂。想到這,也抖擻精神,將全身的力量使在這桿大刀上,口中喊了一聲“來得好!”掄刀往外招架。

耳輪中就聽得“嘡啷”一聲,這鳳鳴山就把白儀的槍崩了出去。可他崩出去的是一條槍,白儀右手槍被崩開,左手槍跟著就進來,照著鳳鳴山肋下就扎。

這兩槍來的太快,鳳鳴山再想回刀有點來不及了,百忙之中將大刀回撤,再想用力往外崩根本就沒有時間,只能用刀桿往外一撥。又是“嘡啷”一聲,勉強把左手槍也撥開。二馬沖鋒過蹬,白儀手中的槍都是雙頭的,根本不用倒把,左手不是沒崩開嗎,用另一邊的槍頭往身后再扎。

鳳鳴山好就好在二十年前跟白儀認識,雖沒動過手,可是終究見過他打仗,對白儀的槍招多少有些了解。手中刀把白儀左手槍撥出去,心里就知道要挨扎,急忙使了個鐙里藏身,把身體貼在馬的一側,他還沒趴好,這槍就到了,貼著盔甲頁擦過去,把個鳳鳴山嚇出一身冷汗。

見面緊三槍,白儀把鳳鳴山忙和的夠嗆。等到雙方圈馬回來,各掄兵刃再戰的時候。鳳鳴山心里可就先有了三分畏懼,舉手投足之間帶出了猶豫,不敢隨便進招了。

看到白儀占據上風,單天長吩咐:“擂鼓!給二爺助威!”

“咚、咚、咚。。。”鼓聲震天如同爆豆,嘍啰兵們邊敲鼓邊喊:“白二爺旗開得勝馬到成功啊!”

一看鼓聲響起,單天長暗暗叫過身邊的賈先生,兩人商量幾句,賈先生連連點頭。單天長繼續在這兩軍陣前觀敵掠陣,賈先生偷偷躲進人群,點手叫過王雄他們兄弟三人,一起上山。

這段時間單泉的傷勢好的很快,主要是年輕力壯,身上又有功夫,再加上秦英這些日子一直在身邊,心情又好,這些天來已經可以隨意走動了。

單泉正在秦英面前走來走去的氣他,賈先生推門進來了,在他身后跟著一頭霧水的王雄、雷再騰和趙學仁。

“賈先生,您不在前敵陪著我爹,怎么有空跑到我這來了?”單泉一見賈爺爺,急忙搬過一把凳子,開口問道。

“替你爹傳令!”賈先生并不落座,從懷中掏出一封密信,正色說道:“今命單泉攜密信一封,帶領單溪白文舉,三人即刻下山。去往山東,命山東濟南府總兵孫盛瑞,立即行動,行動內容全在信中,他看了自會明白。”

“單泉領命!”單泉一聽這話,憑空多出了積分精神,上前結果密信,揣在懷里。回身看向秦英,又是嘿嘿一笑:“秦賢弟,哥哥我可有事了,不能陪你了。”

把個秦英氣的,趴在床上扯著嗓子喊:“賈先生,大伯怹老人家就沒有安排我嗎?”

賈先生笑笑:“你現在這個狀態,還能爬的起來嗎?”

“能啊!”秦英一聽這話,真好像打了雞血一樣,竟從床上站了起來。兩只眼睛碩碩放光,就連聲音都響亮了幾分:“大伯才打了我二十棍,行刑的兄弟又手下留情,我沒事!”

“呵呵,你小子倒是硬氣,像你爹當年的樣子。”賈先生假裝沒看見秦英順著腿留下的鮮血。又從懷里掏出一封密信正色說到:“今命秦英攜密信一封,帶領秦仲岳家麟,三人即刻下山,去往冀州,命直隸總督楊煊凱,即刻行動,具體行事內容,全在信中,讓他依計而行!”

“秦英領命!”秦英真得說是心花怒放,屁股上剛剛挨完二十水火棍,雖說留情,那也打的皮開肉綻。好不容易上了藥把血止住,這一折騰又開始流。但是此時的秦英已經顧不上這些了,即刻收拾行囊準備下山。

“賈爺爺,那我們呢?”

“你們的任務更重”賈先生說到:“今命你們三人,即刻下山,去往山東泰安府,大洪溝村,仔細調查清楚。這位橫臂攔江屠劍,到底有什么短處抓在李坤手中。我們現在人單勢孤,要成大事,需要屠劍的幫助。”

“領命!”王雄、趙學仁、雷再騰三人異口同聲。

“還有句話要囑咐你們三人”賈先生突然說道:“此番下山,處處都會有危險,你們要去泰安府,需要經過葉城,葉城不大,但是極為平靜。在那里,你們是安全的,可以稍作休整。但是,切記老老實實,千萬不要惹事生非。不然,神仙也保不住你們,能記住嗎?”

“能!”

賈先生轉身出去了。

疆場之上,白儀槍挑鳳鳴山的頭盔,直把個大刀鳳鳴山嚇得抱頭鼠竄,再不敢征戰,敗陣而回。

雙槍白儀只恨自己這一槍沒能再往下扎上二寸,如若能再往下移二寸,就一槍扎進他的頭顱,報了這多年的血海深仇。現在卻只能眼看著鳳鳴山倒拖大刀,敗回本陣。

白儀好生的氣惱,在兩軍陣前用槍點指:“鳳鳴山,匹夫!今日暫且饒你狗命,來日再戰,定取爾項上人頭!”

藍天翔也不著急,鳴金收兵。單天長吩咐,敲得勝鼓回山慶功!

雙方各自收兵,在后山,王雄、雷再騰、趙學仁三人辭別了老娘,偷下雪峰山。

馬是不能騎的,眼下的雪峰山,兵臨城下將至壕邊,雖然大路并沒有被完全封鎖,但要想避開敵軍的耳目,能走的只剩下綿延的山路。所幸的是三人功夫都不錯,翻山越嶺倒也不算什么。

邊走,趙學仁邊問王雄:“大哥,你說我們雪峰山山大王當的好好的,為什么非要反順呢?”

“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我們占山為王已是不法。搶太原府算糧衙抓到也是砍頭,造反也是砍頭,沒什么區別”王雄說。

“區別大了,之前我們是山高皇帝遠,反正這天下這么大,皇帝老兒根本就沒有那個閑工夫來管我們。可自打咱們下山打擂以來,這些事情可是一件挨著一件,你看看這個陣勢。聽大師伯的口氣,山下的藍天翔馬上還要有第二撥援軍到來。我們的雪峰山,真成了龍潭虎穴了”趙學仁邊跑邊說。

“別說了,你的命是師父救的,能耐是師父教的,師父又是咱大寨主的結義兄弟,你說咱不聽他的還能聽誰的呢?”雷再騰突然插話了。

“老二說的也對,你說我爹就是占山為王的草寇,雖說歲數比咱師父大,可能耐跟咱師父差遠了。想當年雪峰山內亂,禿頭虎謀害我爹,要搶我們這座雪峰山,要不是師父趕來,我跟咱娘的性命早就沒了”王雄說。

雷再騰突然想到一件事,開口問道:“說到救命,當年那朵黑蓮,有沒有消息呢?”

“沒有”趙學仁的聲音突然低沉了起來。從牙縫里擠出這兩個字。

“行了行了,老二你看你,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王雄看出趙學仁又被雷再騰一句話勾起了心事,急忙給打個圓場。

“師父說那伙人是獨行賊,有點能耐,但行為下作,屬于下三濫的淫賊,因此并不在大師伯的掌控之中。這些年我也曾差下無數兵丁下山四處打探,但始終一無所獲。”趙學仁悶悶的說道。

“沒事,我們還年輕。總有一天我們能找到那朵黑蓮花,替你的姐姐和家人報仇!”王雄拍拍趙學仁的肩,安慰道。

三人一下子就安靜了,好久,寂靜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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