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當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在醫院了,章程趴在床邊已經睡著了。病房的門推開了,李璐提著早餐進來了,坐在了床上小聲地問著我:“感覺怎么樣?”
章程因為動靜聲被吵醒了,他的頭發已經亂得像鳥巢一樣。
李璐對章程說:“你今天去學校吧,我在這里守著,你順便幫章程請下假。”
“好?!闭鲁淌帐耙幌戮统鋈チ恕iT一關上,李璐就留下了眼淚。我用雙手將自己往上挪了挪,坐了起來,問道:“傻瓜,我沒事的?!?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崩铊匆槐槌槠槐樵V說昨晚的經歷,“昨天晚上章程10點打電話過來說你進醫院了。我到醫院的時候你頭上都是血,我生怕你……”
“放心,我肯定會好好的。這就是小傷,我現在都不疼了?!蔽矣檬帜四ɡ铊茨橆a上的眼淚,“你在這里誰幫你點到???”
“沒事,我已經叫室友幫我請假了。你餓不餓,喝點粥吧。”李璐將桌上的袋子借了開來,準備端給我吃。
“你先去洗漱下吧,待會一起吃。”趁著李璐去收拾自己了,我這才將敢用雙手抓著被子,麻藥過后的痛疼霸占著整個身體。我咬著牙,渴望痛疼早點過去,因為不想李璐看到我難受。
在醫院的日子,一些場景在腦海中慢慢浮現,而且一次比一次清晰。
一次,趁著李璐不在旁邊,我問著章程:“我失憶的時候不是忘了一個女生嗎?我好像記起來了?!?
章程低著頭削著蘋果:“我削點蘋果給你吧?!?
“那個人是不是叫肖筱?”我追問著章程。
“你怎么知道的?好像是吧。”
“有一次我回家翻遍了家里的雜物,終于在我一本高中課本上找到了一個名字。”
“兄弟,珍惜眼前人吧。以前的就讓它變成過往吧,李璐為你付出太多了,別再停留在過去了?!闭鲁桃馕渡铋L地說著。
“你們在說什么呢?”李璐推門進來了。
章程解釋著:“沒什么??!剛在說你以后一定是個賢妻良母,你這不就來了嘛。”
當我以為自己能夠生活得會像章程所說的那樣——珍惜身邊的人。后來一個陌生短信將一切的安穩與平凡打亂了:好久不見,最近過得好嗎?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我,但是我還記得我們之間的約定!
看到這樣的信息內容,我內心充滿了好奇心。我撥通了電話,禮貌地問著:“喂,你好?請問你是?”
“我啊,你高中同桌。”電話那頭的聲音是個女生的,但是很陌生。
心里默默推測著:高中,難道是我高一的同桌?
我問著:“你是肖筱嗎?”
“對啊?!?
就這樣的一來一往,對于肖筱的現狀我也逐漸了解清楚了:她在西北某地大學上大學。
而我一直想找機會親眼見見我那個同桌到底長什么樣,直到那天晚上肖筱突然打電話過來說要需要我的幫助。
而我絲毫未猶豫,當天晚上就買好了火車票,交代著章程:“如果李璐找你的話,你就說我回家了?!?
本以為一切的疑惑都將解開,結果好奇心將生活這個罐子摔地稀巴爛,確切地來講是我將生活這個罐子摔得七零八碎。
到了那個地方,我因為手機沒電錯過了李璐的好幾個電話。當我入住酒店充好電的時候,章程打了電話過來:“魏滿,李璐進醫院了?!?
接到電話后,我提著還沒收拾出來的衣服匆匆趕了回去。
第二天早上我到了李璐的醫院,李璐已經躺在了ICU病房里面。
李洋怒氣沖沖地走過來,抓住我的衣領重重的一拳打在了我臉上:“我妹說你可靠,在他需要的時候你在哪里?。俊?
聽到這話的時候,我心已經涼了。我滿懷愧疚地坐在地上,李洋又一拳打了過來,“當初,她幫你付醫藥費,照顧你。她在家重來沒有做過任何家務事,現在你就是這樣對我妹妹的?”
“當初她說她會幸福的,她為了和你多點時間在一起,她死活不肯手術。我為什么要同意你們在一起?!崩钛蟠蛄俗约阂粋€耳光。
那天晚上我才知道李璐替我犧牲了很多,很多。因為被李洋趕走不讓我待在李璐旁邊。因為怕再錯過,那天晚上我在病房附近的一個椅子上睡了一晚。
第二天,當我來到李璐病房外面的時候,病房已經空了,只有一床被子在床上。我跑過去問護士,這才知道,李璐剛被家里人接走了。
我急忙跑到樓下,當我跑出醫院的時候,李璐已經被抬進了一輛救護車里。那天雨下得很大,我追上去的時候,車已經發動往前開走了。我在后面拼命跑,拼命跑,可是還是沒能見到李璐。
之后我穿著濕漉漉的衣服,到了李璐家。雨越下越大,可是卻無法沖刷掉眼淚和愧疚。我傻傻地等著,等著她家人的一個回應。
大概一個多小時過去了,她家一個保姆出來了,我以為會得到一些關于李璐的消息。保姆站在門前大聲說著;“你走吧,老板不會讓你再見小姐的。你別再來了,還不走的話我就讓保安拖你走了?!?
后來,我的確被保安拖走了,之后當我再想進那個小區的時候總是被保安攔在外面。之后一到周末,我就在小區外面等著希望能遇到李璐家人,雖然我從來沒有見過李璐父母。堅持了大概兩個月,一位保安大叔不忍心看到我這樣,這才告訴我她家已經全部去了國外了。
在大學之后的日子里,我逐漸變得孤僻少言了,每天也被生活和學習全面占據著,雖然我還是會偶爾去李璐家的小區看看,但是沒有一次有過關于李璐或者是她家人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