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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那個癆病鬼是誰

  • 明末廢柴
  • 吳前法
  • 2872字
  • 2019-05-29 09:51:01

沒錯,眼前這個仿佛一陣風就能吹走正在痛罵老天的瘋癲少年就是吳偉。自從被推入漩渦中之后,等他醒來后,就發現自己莫名其妙的躺在一張破床上,吳偉環顧四周,發現這是一間破舊低矮的茅草屋,屋里除了這張破床,可以說是家徒四壁。吳偉感覺頭痛欲裂,費力的站了起來,推開虛掩的木門,吳偉發現外面春光明媚,鳥語花香,記得明明是冬天,怎么到了這里就忽然變成了春天。吳偉仔細觀察四周,發現這是一個小村莊,坐落著好多破破爛爛的茅草屋和零星的幾座比茅草房好一點的白墻黑瓦的房子。

隨著潺潺的流水聲,吳偉來到門前不遠處的一條小河旁,河水很清。吳偉感覺腦袋昏沉沉的,想洗把臉清醒一下。如鏡的水面突然倒影出一個陌生的人影,那個人影是一個起碼比自己年輕十歲的少年,頭上還纏著一塊紗布,面容清瘦,骨瘦如柴,啊——吳偉被徹底嚇了一跳。見鬼了,見鬼了,這位長得像癆病鬼一樣的少年到底是誰?吳偉再三確認了一下,才悲哀的發現,居然是自己。而且看樣子是頭上受到過什么重物打擊,纏著紗布,難怪自己會頭痛。

吳偉努力的思考為何會出現現在這種狀況,難道是說以前的自己已經喝假酒死了,現在是投胎了嗎?但不對啊,不是說投胎的人都是喝了孟婆湯的沒有記憶的嗎,自己怎么還會有記憶。而且投胎不是都是從嬰兒開始的嗎,哪里一投胎就長這么大的。吳偉想不通,而且由于腦袋莫名其妙受傷了,想多了就頭痛欲裂,干脆不想了。

“娘,娘,哥哥醒了,哥哥醒了!”不遠處,一個留著馬尾辮的小女孩飛快的跑了,很快,又跑了回來,后面跟著一個中年婦女。

“阿偉,太好了!你終于醒了。”中年婦女很激動,吳偉呆呆的看著中年婦女,那中年婦女身上穿著滿是補丁的粗布衣服,由于長期的勞作和營養不良,身材瘦小,皮膚黝黑,額頭上已出現了不少皺紋,頭發也部分花白了。雖然很陌生,但本能的有一種想親近的感覺。

吳偉問道:“大嬸,你誰啊?你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那中年婦女愣住了,道:“阿偉,你怎么了,我是你娘啊,你難道不認識我了嗎?”

“大嬸,你可別胡說八道啊,你怎么是我娘呢,我還說我是你兒子呢,你信嗎?”吳偉總覺得這句話哪里有毛病。

中年婦女一愣,自言自語道:“難道是因為腦子被打了所以失憶了嗎?”但很快高興了起來,道:“但總算佛祖保佑,你終于還是醒過來了,大夫原來都說你沒救了。”說完,便過來一把抱住了吳偉,激動的哭了起來。吳偉本想掙脫那中年婦女的懷抱,但不知道為什么,并沒有,而且看到那中年婦女哭,禁不住鼻子一酸,也有想哭的沖動,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難道自己真的是她的兒子?

旁邊的小女孩也很激動,過來拉著吳偉的手,道:“哥哥,你終于醒了,你知不知道媽媽為了你哭了多少次嗎?這下好了,哥哥,你終于醒了!”吳偉注意到這個小女孩大概十四五歲的樣子,由于長期的營養不良,長得很瘦小,身上穿著一件藍花格的粗布衣服,雖不施粉黛,但五官長得很精致,眼神充滿關切。

“阿偉,我們回家。”中年婦女和那少女拉著吳偉,往茅草屋走。吳偉心里一片混亂,這一連串的變化,吳偉根本搞不清狀況,于是他只好稀里糊涂的跟著她們回到了剛開始醒來的茅草屋里。

不一會兒,屋外又進來一個中年農夫,只見他身材瘦削,衣服破破爛爛并沾滿泥土,皮膚黝黑,臉上布滿溝壑,仿佛經過了歲月的各種磨礪。看到吳偉坐在床上呆呆的看著自己,那中年男人也很激動,道:“阿偉,你真的醒了。太好了,太好了!”然后又是飛快的跑過來,一把抱住了吳偉。吳偉無語了,想推開那中年男子,但推不開,于是苦笑的問到:“大叔,你又是哪位啊?你該不會告訴我你是我爹吧。”

“啊,這是怎么回事?”那中年男子松開了吳偉。

“他爹,阿偉他可能失憶了。”那中年婦女道。

過了好幾天,吳偉才不得不接受了這個現實,自己真的變成了眼前這個陌生的少年。說來也巧,這個陌生少年名字也叫吳偉,而且是個傻子,今年十六歲,母親叫李桂蘭,父親叫吳冀,比自己小一歲的妹妹叫吳青青。自己所在的地方是浙江臺州府太平縣平浦村。自己還有個爺爺叫吳暄,吳暄生了三個兒子,吳冀是第二個兒子,大兒子叫吳質,小兒子叫吳德。三個兒子都已成家生子,但吳質和吳德都還和吳暄一起生活在祖屋里,唯有吳冀被吳暄趕出了祖屋,住在自己搭建的茅草屋,而且沒有任何田產,只能租種本地大地主王寶發的田地,生活最為貧困。吳暄之所以這樣做的理由是,他覺得大兒子家有一個讀書考科舉的大孫子吳舉,將來吳家能否光宗耀祖,飛黃騰達,就完全在這個孫子身上了,所以什么好處都是大房的優先。而小兒子游手好閑,不務正業,如果被趕出來會被餓死,吳暄于心不忍,所以只能犧牲二兒子了,沒辦法,老實人無論到哪里都吃虧。

當知道現在是崇禎六年三月的時候,吳偉腦海里猶如有一道晴天霹靂,雖然他歷史不怎么樣,但知道崇禎是大明的亡國之君,很快東北的清軍就會入關,并將統治中國,漢人將被迫留著豬尾巴,被滿清韃子奴役長達近三百年,也使中國徹底進入了閉關鎖國的愚昧落后狀態,與西方列強的差距越拉越大,最終導致了鴉片戰爭、中日甲午戰爭、八國聯軍入侵等,并簽訂了一系列喪權辱國的不平等條約,國人成為任人宰割的東亞病夫。

更可怕的是,滿清韃子南下時異常兇殘,揚州十日、嘉定三屠、湖廣填四川……一想到這些,就不寒而栗,吳偉不知道該怎么辦?逃,能逃到哪里去,到時整個中國都是滿清韃子的天下,吳偉感到一陣的絕望,但幸好吳偉記得崇禎上吊好像是崇禎十七年的事情了,現在離清兵入關好像還有一段時間,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到時候如果實在沒辦法了,只能想辦法搞到船出海躲一段時間了。

崇禎六年,由于很不幸正處于小冰期,北方出現了連續幾十年的嚴重干旱,活不下去的百姓紛紛揭竿而起,到處是餓殍遍野和兵荒馬亂的局面。相對來說南方要好多了,簡直可以說是天堂了。雖是如此,但眼下吳偉最需要解決的還是吃飯的問題。因為自打來到這個貧窮的家庭,吳偉發現自己碗里的是稀粥,雖說是稀粥,但是也太稀了,稀的能照見自己的影子了,聽聞古代賑災的時候,如果筷子插入稀粥里豎不起來的話,官員是要砍頭的,因此,如果天天是這樣的稀粥,估計官員有多少腦袋都不夠砍的。吳偉望著沒有幾粒米的稀粥,皺起了眉頭,但令吳偉更加驚訝的是,父母和妹妹吃的居然是稀糠和野菜。吳偉這才明白,能喝上這樣的稀粥,也是家人對自己的最大的優待了,要知道家人連這樣的稀粥都喝不上。吳偉喝著這樣的稀粥,甚至感到了內疚,因為自己被特殊對待了。吳偉好幾次提出自己想和他們一樣吃稀糠野菜,因為吳偉是傻子,所以家里人覺得吳偉一定是以為稀糠野菜比稀粥好吃,勸他說這東西不好吃。但家人經不住吳偉次數說的多了,干脆給他嘗一下,只有讓他嘗過不好吃才會打消這個念頭。果然,吳偉嘗了一下稀糠野菜,那玩意又苦又澀,根本沒法下咽,看著吳偉緊皺的眉頭,家人笑了,道:“怎么樣,說過不好吃了吧,你還是乖乖的吃你的粥吧。”這玩意實在是咽不下去,吳偉只好放棄了嘗試。

這幾天,吳偉都是喝這樣的稀粥,雖然以前也是經常窮到吃泡面,但也比現在強好多。原本以為能夠得到巨額獎金,自己的命運會得到改變,想不到卻是穿越到這樣一個極度貧困的家庭,對于這樣的落差,吳偉一時很難接受,于是就出現了開頭痛罵老天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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