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朕第四次看見你。”

褚君懌轉身看向言清歡，眸里熠熠生輝，像是有璀璨的星子。言清歡慌了神，低頭不去看他。第一次應是桃花園中，第二次便是選秀時，今日是第三回，可他怎說，第四回？

“第一次是在畫冊上，那時你著粉色衫，持一柄桃花扇。”

“清歡，朕很歡喜。”

歡喜什么？她這副皮囊么？她不敢往深處想。她從不信什么一見鐘情。

云渺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陛下，主子，該用午膳了。”

言清歡似是為掩飾尷尬，連忙去開了門。

“傳膳。”

等膳食擺上時，言清歡不由驚訝的咋舌。這些吃食，桃夭宮上下所有人去吃，估計一個個都會吃的肚皮圓溜溜的。

見褚君懌面上坦然，言清歡只好故作淡定，拿起公筷布菜。褚君懌幾乎不挑什么，除了香菇和香菜，剩下就是言清歡給他夾什么他便吃什么。

承德公公欣慰的看著，以后給這桃夭宮可要常跑跑了，陛下今日連飯都多吃了一碗，可要給慈寧宮那里遞個話兒。

政事繁忙也多，褚君懌用罷午膳便帶著承德走了，云渺燈影進來收拾。

“主兒，陛下可說晚上還來？”

言清歡朝燈影翻了個白眼，噗嗤笑出了聲兒。

“不如你去問問？”

燈影忙笑說不敢。

云渺瞧著主仆二人其樂融融的樣子，心下難免有些不自在，面上卻也不好顯露，只恨恨的瞪了燈影一眼。

燈影莫名奇妙的看了云渺一眼，繼續做手頭的事情。

這日闔宮上下都知曉皇帝第一日入后宮便去了桃夭宮用膳，自是有人在在自個兒宮里狠狠摔了東西。

眾嬪妃都在觀望，都思量著皇帝今夜或許會歇在長信宮，誰成想，天一暗，褚君懌便帶著承德去了重華宮。

“妾身李氏，給陛下請安。”

“免禮”

褚君懌在重華宮匆匆用了晚膳，也不說幾句話，便接過承德遞過來的一卷書，右手邊的小幾擱著一壺金雀嘴茶。

嫻婕妤對于皇帝今夜能來重華宮，面上自是掩不住喜悅與得意。一起用膳算什么，她能侍寢，日后會有皇嗣，爬上那最高的位置。

褚君懌余光掃向她，自是知她想法，也不著急，一口一口抿著茶。

一只潔白又修長的手輕輕按在褚君懌要端起的茶盞上。

“陛下，您瞧夜已深了。”

“還早，你急什么？”

褚君懌似笑非笑的看著嫻婕妤，又翻了一頁書。這時宮婢又換新茶，嫻婕妤有些著急，又怕一時魯莽惹得龍顏大怒，又怕干坐行不了事，便也端了一杯茶來喝，試圖壓壓火氣。她一手撐著頭，看著褚君懌越來越模糊，終是支撐不住，昏了過去。

“承德！”

承德帶著小順子趕忙進來，將嫻婕妤搬到了床上，瞧悄悄退了出去。

第二日，天已然大亮。嫻婕妤睜眼看著旁邊空空如也，不由懊惱自己，以為是自己睡了過去，但是想著昨晚應是皇帝親自抱自己上床，不禁面上添了幾分羞赧。

她姍姍來遲至長信宮，諸位嬪妃皆落座。

端妃眸底壓了幾分若有所思，皎昭儀面上不免忿忿，言清歡倒是若無其事，其他人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既然嫻婕妤來了，那快落座吧”

眾人看向端妃，不免啞然。這端妃竟是個不敢惹事的主兒。

嫻婕妤面上傲色又添，施施然落了座。

“陛下體恤妾身，故而姍姍，娘娘可勿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