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安陽，給母后請安。”

褚依依甫一進門，便看見燕南歸坐在懿昭太后下首，略微停頓了一下，隨即將唇邊還未消散的笑意收了個干凈。她施施然落座于懿昭太后一旁，熟稔的挽起她的胳膊，“聽衿歡姑姑說您昨夜睡得不安穩？”

懿昭太后拍了拍褚依依的手背，“如今，你三哥九哥都已成婚有后，哀家想問問，你的心意？”

燕南歸不自然的咳嗽了幾聲，惹得懿昭太后衿歡姑姑二人皆側目。他面上含了歉意，拱手作揖。

褚依依卻是連半個眼神都未曾分給他，懿昭太后見狀，忙扯了個話題。

“哀家見你近日與那南疆的大皇子走得頗近，不知……”

“藍莫？人挺好的。”褚依依端起一盞茶輕抿了幾口，“是個不錯的朋友呢。”

慧文替端妃收拾了好幾個包袱，惹得端妃忍俊不禁，“收拾了這么多也帶不了多少。”

慧文拿了帕子擦了擦眼睛，知曉自家姑娘如今終于自由了，自個兒萬不能落淚，損了喜氣。

“奴婢相信，二皇子必定會將您照顧的很好。”

端妃同慧文相擁，心中頗多感慨。

“我以為……這輩子都不可能會有今天。幸得上蒼眷顧。”

“慧文，你本可以同我一同離開這座金絲籠的。”

慧文輕輕推開了端妃，替她撫平衣服邊角的褶皺，“奴婢同賢妃娘娘說好了，送您離開后便去桃夭宮侍奉，奴婢宮外又沒什么親人，也防著英國公府若是日后送新人入宮支使奴婢去侍奉，奴婢這一生，只認您和賢妃。”

慧文想著，端妃和賢妃交好，賢妃又得帝寵，皇帝能這么快的放自家主兒和二皇子離開，這中間也少不了賢妃的幫忙，所以便有了投桃報李的心思。

當慧文送端妃尚明蘭到南門時，褚君宸早已趕著馬車候了好一會兒了。

“來了？”

“來了。”

尚明蘭笑得開懷，惹得慧文一陣恍惚，姑娘上次這樣開懷暢意的笑，還是在未曾接到先帝命她嫁與褚君懌的時候。她定了定心神，上前一步朝褚君宸行禮，“二……公子，我家姑娘，就此托福給你。”

褚君宸放下手中韁繩，朝慧文鄭重地拱手作揖。

“明蘭與我，生死相依，不離不棄。”

在尚明蘭一只腳剛踏上馬車的時候，身后傳來一聲急促的呼喚，“二哥！”

褚君懌急匆匆的趕了過來，“一路順風。”

他有些歉然的笑了笑，“幸好趕上了。”

褚君宸有些意外，隨即很是歡喜的樣子。

“都說皇家自古薄情，如今看來，卻是謬傳了。”

“此去，有緣再相會。告辭。”

“保重。”

慧文靜靜的站在褚君懌的身后，目送馬車離開。

“是叫慧文？”

“奴婢正是。”慧文恭恭敬敬地答道。

“你可以去桃夭宮了，日后好好侍奉賢妃。”

“奴婢遵旨，叩謝皇恩。”

言清歡剛將哄睡著的褚明月交給了方嬤嬤，抬頭便看見褚君懌大踏步進來。

“妾身參加……”

褚君懌止住了她行禮了動作，揮了揮手讓其余人下去。

“二哥和二嫂這個時候，應該已經出了京都了。”

褚君懌依著言清歡的意思，還順手撥了幾個暗衛藏在暗處，暗地里保護褚君宸夫婦。

“妾身謝過陛下。”

褚君懌捏住了她小巧的鼻子，“愛妃想如何謝朕，不如，再多給朕生幾個孩子吧。”

言清歡窩在他懷中臉紅紅的，聲音很輕，“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