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南歸將一盞酒飲下,苦酒入喉,他不禁連連搖頭。
“這酒,當真是不如當初喝的有滋有味啊。”
窗外一輪明月正向人間撒下柔和的光輝,只是明月如鉤,易傷人。心底那道被劃破的傷口,正緩緩流淌出鮮血,散發著一股子鐵銹的味道。
杏兒朝唐東離行了一禮,輕輕叩響了燕南歸的房門。
“將軍,唐將軍來了。”
里面似是不曾有人一般,寂靜了許多時候,方才傳出了回答。
“進來。”
唐東離進了房門,便看見了散亂一地的酒壇,酒水流了一地,醇香的味道彌漫在整間屋子,讓人微醺。
唐東離拿過燕南歸手中的酒壇,仰頭喝了一口,坐于他身旁。
“這些酒是我出征前埋于槐花樹下的,如今拿出來喝,好像有些太早了。”
“人生若只如初見,可是人間無如果,無未卜先知。”
唐東離將酒壇舉起,一壇酒水自酒壇倒出,傾在頭上,燕南歸笑著錘了他一下,“別浪費我的好酒。”
唐東離斜覷了他一眼,同是笑了。
“你我終有不同。她眼里曾是你。她眼里從無我。”
南疆大皇子將褚依依一路抱回她的宮中,惹得路上宮人皆駐足而觀。
不過半個時辰,闔宮上下便瘋傳南疆大皇子藍莫與安陽公主褚依依兩人郎情妾意,互通心意。
懿昭太后停了手中接過衿歡遞來的茶盞的動作,眸中壓了一絲疑慮。
“此事當真?”
“端看安陽公主如何回應。”
衿歡恭恭敬敬答道。
“罷了,哀家也老了,他們愛如何便如何,左右哀家是管不了的了。”
褚清玨在奶娘白桃的服侍下喝完了一小碗白粥,白桃人生的水靈又機靈,雖是嫁過人的,可細細端詳來看,倒像是個未嫁過人的小姑娘。
唐月瑩身邊的大丫鬟蘭芝,是唐月瑩出嫁時安氏給她的,為人忠厚老實,她曾提醒過唐月瑩,白桃這人心大又是新寡,若是日后有了什么心思,可未可知。唐月瑩只不在意的擺了擺手,確是又重新再選了一個年紀稍大一點的,多給她了一份銀兩,讓她注意些白桃。
褚君賢一回府中,便迫不及待地去看自己的寶貝兒子。誰料到白桃正解了上襖的扣子,正準備給褚清玨喂奶,褚君賢立馬背過身去,心下自是懊惱非常,這門前也不見有個下人來通傳提醒一聲。他聽見身后好長時間都沒動靜,剛輕咳一聲提醒她,身后便有人擁住了他。
褚君賢猛地推開了她,面上滿是嘲諷之意。
“臟了本王的眼。”
白桃面上一抹紅暈,也不知是羞得還是害怕的。
“奴婢心悅王爺已經很久了,不求名分,但求侍奉王爺左右。”
“你覺得你配?”
褚君賢冷著臉命人將白桃套了麻袋,打了一百個板子,丟到荒山野嶺。
唐月瑩剛卸上頭上最后一根珠釵,正準備去看看褚清玨。卻見褚君賢板著一副臉進來了,“今個兒怎么了?誰惹我家王爺生氣了?”
唐月瑩一頭霧水,卻也知曉他今日心情不佳,自是不敢亂開什么玩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