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鋒一臉驚懼地低下頭,一邊盯著那柄奇特的長劍,一邊雙手向上移,似乎想抓住它似的。
然而,那柄長劍乃龍先生精神所化,感知到他的動作,就立馬抽了出去。
一串鮮血,從沐鋒胸膛中濺出,在空中形成一個(gè)絢麗的拋物線,而他自己則死狗般落在了地上,蜷縮了幾下,眼中的生機(jī)就開始消逝。
就在生機(jī)要消散殆盡時(shí),他猛地轉(zhuǎn)頭盯著凌羽,雙目之中滿是不甘與怨毒,似乎在說,即便是做鬼,我也不會放過你。
凌羽雖然生性良善,但是別人若是觸到他的底線,他也不會手下留情。
這沐鋒便是一個(gè)例子,即便是在生命最后一刻,凌羽也不想讓他好過,淡淡地道:“沐前輩好走,晚輩會盡快讓你一家團(tuán)聚的!”
沐鋒雙眼一翻,陡然噴出一口鮮血,就再也不動了。
趕盡殺絕之事,凌羽并不需要親自動手,自然會有人代勞的,因此見沐鋒斷了氣,便往莊內(nèi)走去。
他一心掛念凌月兒的傷勢,徑直向著她的房間奔去,推開門,發(fā)現(xiàn)她已醒了過來,正掙扎著坐起來。
凌羽趕忙過去扶住,然后把枕頭豎在她背后,這才略帶責(zé)怪地道:“受傷就好好躺著休息,這么著急起來干嘛?”
凌月兒小嘴一嘟,嗔道:“凌羽哥哥在外面拼斗,生死未卜,月兒怎么可能躺得住?”
凌羽心中一動,升起一股暖意,旋即坐到床邊,握住她手道:“月兒,是凌羽哥哥沒有保護(hù)好你,讓你吃苦了。”
“凌羽哥哥這話,月兒可不愛聽,”凌月兒嗔中帶著薄怒,“咱們是兄妹,自當(dāng)有福同享,有難同當(dāng),又怎么能把所有的苦難,都讓你一個(gè)人扛呢?”
凌羽微微一笑,卻沒有再說什么。
“對了,”凌月兒神色忽而認(rèn)真起來,“外面的情況怎么樣了?”
凌羽面露沉吟之色,不知該怎么說。
凌月兒追問道:“你倒是說呀!”
“本來咱們落在下風(fēng),甚至被壓制的毫無還手之力,”凌羽眉頭微皺,不解道,“可小七出來后,整個(gè)局面就完全變了。”
凌月兒笑道:“既然這樣,凌羽哥哥該高興才是,怎么這副表情啊?”
“好是好,只是有一件事,我始終想不明白。”
“什么事?”
凌羽抬頭看了她一眼,知道有些事情瞞也瞞不住,就道:“小七出去之后,竟然把地上的血跡吞了下去。”
“我的?”凌月兒一臉嫌棄地道。
凌羽點(diǎn)了點(diǎn)頭,神情莊重地道:“更離奇的是,它自從吞了那些血跡之后,實(shí)力竟然開始了增長,最終還突破到了斗靈!”
凌月兒目光閃了一下,笑道:“我倒不知道,自己的血液,還有這種效果,莫非我也是某種妖獸所化?”
“胡說,”凌羽被她逗得一笑,“那有像月兒這樣好看的妖獸?”
凌月兒似乎松了口氣,沉默了一會兒,又道:“那沐鋒傷了我,凌羽哥哥可別忘了為我報(bào)仇!”
“沐鋒已經(jīng)死了。”凌羽淡淡地道。
凌月兒卻吃了一驚,“他的實(shí)力...這怎么可能!”
不過,對于凌羽的話,她還是不會懷疑的,又道:“那凌羽哥哥想怎么處置沐家的人呢?”
凌羽搖搖頭道:“武莊主自會妥善處理的,咱們小孩兒就別胡思亂想啦。”
跟著,他對凌月兒笑了笑,右手食指中指搭上了她的脈搏,只覺跳動有力,竟比正常人還要強(qiáng),根本就不像是有傷在身的脈象。
凌羽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見她一臉無辜,還以為是自己診斷有誤,便讓她伸出另一只手,可試了一下,結(jié)果還是和剛才一樣。
“這可就奇了,怎么會恢復(fù)的這么快?”凌羽喃喃地說了一句。
“我也不知道,”凌月兒抱住他的手臂,“不過,不管怎么說,這都是一件好事,不是嘛?”
凌羽一笑,“那倒是,只不過不知是因?yàn)檫\(yùn)氣,還是因?yàn)槟愕捏w質(zhì)。”
“這個(gè)簡單,”凌月兒嫣然笑道,“下次凌羽哥哥再遇到危險(xiǎn),我再替凌羽哥哥擋一次,那不就知道了?”
“胡鬧!”凌羽故意板起臉來,“你知不知道那有多危險(xiǎn)!萬一你有個(gè)三長兩短,你叫我怎么活?”
“凌羽哥哥這么在乎月兒的嘛。”凌月兒吐了吐舌頭道。
“那是自然,”凌羽在她臉上輕捏一下,“你是我的月兒妹妹啊。”
“還有呢?”凌月兒忽然變得嬌羞起來,微低著頭道。
“呃,”凌羽偏著腦袋想了一會兒,“還有什么?”
凌月兒忽然抬起了頭,臉上掛著一絲怒意,一邊把他往外推,一邊道:“笨蛋,大笨蛋!出去,出去!”
凌羽一臉茫然,完全不知道怎么得罪了這位公主,卻也只能苦笑著往外走,走到門口時(shí),忽又回頭道:“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
“哼。”凌月兒不僅不搭話,反而把腦袋偏向一邊。
凌羽搖搖頭,轉(zhuǎn)身往自己房間走去,卻正好碰見武桐迎面走來,臉上還帶著一絲不安。
“武兄,怎么了?”凌羽走上前,主動道。
武桐見到他,臉上那絲不安就淡了許多,“剛才父親帶人去沐家,發(fā)現(xiàn)的都只是一些不曾修煉的仆人,而那些個(gè)長老、執(zhí)事全都不見了。”
凌羽雙眉一凝,“會不會是沐鋒孤注一擲,將所有精銳都帶了來?”
“不會。”武桐搖搖頭,“父親說他是個(gè)賭徒,一定會留下翻本的東西,我擔(dān)心那些不見了的人,就是他的本錢。”
“那沐白呢?”凌羽目光閃動,“最想報(bào)仇的,肯定是他,如果沒有他的話,那些人絕不會想著報(bào)仇。”
武桐道:“糟糕的地方就在這里,那小子居然也不見了。”
停了一會,他又接著道:“我現(xiàn)在只擔(dān)心,他們會在咱們?nèi)ルp帝學(xué)院的路上設(shè)伏,那時(shí)候沒有山莊的庇護(hù),就兇險(xiǎn)得很了。”
凌羽點(diǎn)了點(diǎn)頭,這樣說的話,的確有些棘手。
他本能的想要問問龍先生的意見,可在心中叫了好幾聲也沒聽到反應(yīng),不由得心中一凜,忙道:“武兄,你先和武莊主商量一下對策,我去去就來。”
“哎,”武桐伸手道,“再過一會天就黑了,你去哪兒?”
凌羽奔走如風(fēng),已到了莊門口,頭也不回,“就四處走走,武兄不必?fù)?dān)心!”心中卻道:現(xiàn)在正是黃昏,正好可以將養(yǎng)魂草摘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