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農工商,商為末,商人的地位實在是不怎么高,江家也幾乎是上繳了幾乎國庫三分之一的銀子,這才得了一個伯侯的稱號,但卻也只是一個名頭而沒有俸祿的,反倒每年還要向交錢。
夏安歌對于君易的話只覺得是無稽之談,“豫州永遠不可能越過北都的地位去。”
江陌不說話,他顯然也覺得夏安歌說的有理,雖然對于君易的話讓他有些心動,畢竟他們江家算是豫州發展的領頭羊,若是豫州地位上去了,他們江家自然也是水漲船高。
因此剛剛在聽君易說出那番話出來,才會有些失控,好在現在已經緩了過來,看著倒是意外地淡定。
“怎么不可能?”君易說,“你現在坐在的這個房間也是用錢買來的,有了錢什么辦不到?”
“身份地位。”夏安歌反駁道,“不然為什么那么多人寒窗十載只為了考取功名?為什么不直接經商?”
“按照你的說法,豈不是為商比入士更好?”
“他們入士為了什么?為了國泰民安?為了春秋大業?終其根本只是為了功名利祿。功名利祿有什么用?因為可以換錢,因為所有人都知道士農工商,入士這條路相較而言最輕松也最容易。
當然不乏志高遠大的人,但那也只是在解決了基本生活之后才會去想的事,如果連自身溫飽都很難保證,還談什么家國天下?”
無論是在哪一個時代,經濟都是最終的決定因素,一個王朝的建立更加離不開經濟的支撐,光靠文人墨客的筆桿子打天下?純屬扯淡。
國之初,以武立;國之起,以文成;國之后,經濟主。
無論是在哪個年代,是怎樣的制度,都離不開這樣的規律。
現在大夏已經發展到了一定的階段,經濟的影響力已經遠遠超過了文人所能給的支持,所以君易說的豫州能超過北都成為第一城,也不是不可能。
“但他們終究是商啊?”夏安歌說,仍然是不能接受。
“是啊,我們只是商。”江陌倒是笑了,“只想求個生存之機罷了。”
君易也不再多說,夏安歌不明白,不代表其他人也不明白,若是他們來個什么防患于未然,江家可能就這么著了。
上了菜,由江陌帶著話題,將夏安歌的注意力給徹底轉移,三人你一言我一句,倒也挺和諧。
隱六看著微笑著時不時接話的君易,心底掀起了滔天巨浪。
他之前從未想過定位經濟,一出生就處于上位者,他即使顧慮也只是將注意力放在武將身上,卻是真的從未考慮過商人是否會為自己帶來影響。
今天君易的一句話,無疑是給了他當頭一棒。
他之前竟從未注意過,江家的伯侯地位,是三分之一國庫的金額。
即使江家拿出這些錢并不容易,但既然拿出來了,自然是有余力的,那這個余力是多少?
區區一個商賈之家,背后的財力已經堪比皇家,若是豫州所有的大財主聯合起來,他們夏氏王朝有什么優勢?
忠心?還是信仰?
在生命、金錢面前,一切都是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