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之林抬腳上車，進到副駕駛背后的座椅，對身后二姐追過來的喋喋不休好似完全沒聽到……

李尋歡惡作劇的假裝沒看到，迅速發動車子離開，大小姐林雪常年缺乏運動、氣喘吁吁的踩著細高跟踢踢踏踏的追過來，剛好錯過絕塵而去的車屁股，氣得原地跺腳，全不顧大小姐形象。

她身后不遠處，紫薇格格的臉都青了，厚厚的粉底都遮不住……

……

一路上，樂悠悠都閉著眼睛，連寒暄的情緒都無。

后排座上的牧之林，透過后視鏡瞥見她雙目緊閉的小臉，不知道為什么，他覺得心疼極了。

她似乎情緒很不好，不知道她手上的傷用過藥膏后會不會好一些了。

牧之林心慌意亂，他說不上為什么，剛才她看他的那一眼，眼神里的毫無生氣，讓他心驚。

好像兩個人已經遠隔千山萬水，再無交集。

這個可能性嚇得牧之林后背暴汗。

他不擅長交談，她似乎根本沒交談的意愿，李尋歡這二貨看著兩個人沉默寡言的樣子，氣急敗壞的打開了車載音樂。

聲音很特別的年輕女生在唱，過了好幾天，樂悠悠才特意去查了，那首歌叫做“路過人間”~

意不意外她背影那么輕快

要明白人會來就會離開

世上唯一不變是人都善變

路過人間愛都有期限

天可憐見心碎在所難免

以為痛過幾回多了些修煉

路過人間就懂得防衛

說來慚愧人只要有機會就又淪陷

別再猜她可曾想過回來

醒過來你很好她也不壞

快快抹干眼淚看曇花多美

路過人間無非一瞬間

每段并肩都不過是擦肩

路過人間無非一瞬間

每段并肩都不過是擦肩

曾經辜負哪位這才被虧欠

路過人間一直這輪回

幸運一點也許最后和誰都不相欠

都不相欠

……

她閉著眼睛聽，那個詞如泣如訴，好像是為她量身定做的。

就這樣安靜的聽著，她眼睛再次濕潤，卻更加不敢睜開眼睛。

“他很好，而我也不壞~”

這是曾經支撐樂悠悠努力走到今天的精神支柱。

可是如今答案揭曉，她才忽然明白，原來所謂“他很好、而我也不壞”的認知從來都不存在。

她，早在失身、結婚、生娃、離婚之后，就已經不再有“也不壞”的可能性。

她的結局，早就注定了。

“路過人間”，如果她的人生只是一段路過，其實，沒有愛情也可以……

不過就是短短幾十年……

就這樣吧。

……

到了駐地。

她下車離開，牧之林默默無語。

他不是不想告別，她一路上似乎都傷心極了。

透過后視鏡，他看到她禁閉的睫毛在顫抖、濕潤。

他不敢問，他怕，她這樣傷心都是他造成的……

李尋歡心里嘆氣，臉上笑意不減，一邊啟動車子掉頭，一邊貌似隨意：

“隊長，相親順利嗎？”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樂嘉說的？……”

牧之林一愣，轉瞬想明白樂嘉失蹤的半個小時是去了哪里。

“別出去亂說……走個形式而已，給家里一個交代……”

難得這么認真的解釋和叮囑，他不怕被亂說，卻也不明白自己這樣刻意解釋是因為什么。

“嗯嗯，明白！放心吧！我不會說出去的……”

李尋歡難得善解人意的主動承諾，順便補充道，“小悠也不是喜歡嚼舌根的人……”

牧之林石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