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諸位所看到的那樣，對于這一次實驗，我們現在幾乎是一無所知的狀態了。”新墨西哥州的沙漠中，一處命名為Y地點的守衛森嚴的建筑群的地下秘密會議室中，馮·諾依曼將手里的那份資料丟在了會議桌上，單手插在腰間，來回踱著步子，“所有親身進行了這次空間搬運的人，他們的記憶幾乎都喪失殆盡。沒有人能夠解釋這一件事，甚至于精神催眠各種各樣的手段都用上了，依然沒有什么有用的結論。”他停下了自己的腳步，有些暴躁的抓著自己頭頂僅剩的一撮兒頭發，“那么，問題究竟出在什么地方？”

會議室里，所有的人都集體陷入了凝重的沉默之中。有人忍不住看向了門口的那個空席位。那個位置本來是莫里斯·吉索普的專屬位置，今天的會以，原本是應該由他來做一次匯報的。然而，此時的莫里斯·吉索普已經住進了諾福克方面的軍事醫院，接受著一系列痛苦的治療。

可以說，這位密歇根大學的天文學碩士的前途，就這樣斷絕了。

起因斯坦教授直直地凝視著自己手中的問詢記錄。咩一份問詢記錄之中，都夾帶了一份關于心理評定的報告。此時，每一份報告上，都有著刺目的紅色標記。

“我不太明白。既然他們都不記得發生了什么，那么有為什么存在如此嚴重的心里問題。”費曼舉起自己的手，提出了自己的困惑，“似乎有人對他們施加了什么手段嗎？可是在這么短的時間內，究竟有什么方法，能夠讓一百八十多個原本心理評定等級都是優秀的健康的船員，變成了現在的這個樣子？”他揚了揚手里的那份報告，“——幾乎每一個人，不，是沒有一個人例外，都是不合格。”

“如果這只是生理上的傷勢，我會表示非常的理解。我想在座的每一個人都可以想到好幾種緣由。”他頓了頓，“但是，現在的情況，卻表現為精神受到了極大的摧殘。這一點，完全沒法解釋。”

“咳咳！”一旁的愛因斯坦重重的咳了一兩聲，撫摸著自己的胡子，若有所思，“實驗出現了意外，就只能代表一件事：我們漏掉了什么東西。這絕對不是一個偶然。上一次的實驗中，雖然也出現了同樣類似的情形，但是磁場的變化會引發強烈的生理反應這一點，我們很早就已經計算到了。只是無論從什么角度來看，這一次的結果都是遠遠超出了我們的預料。”

馮·諾依曼跌坐回自己的座位上，臉上露出了濃濃的疲倦之色，“無論如何，再找到癥結在哪里之前，我們是不可以貿然進行下一次實驗的。局長已經向總統先生建議，先暫時將‘彩虹計劃’擱置到一邊，全力執行‘曼哈頓計劃’。”

“他這樣建議并沒有任何問題。”費曼搖了搖頭，將手中的資料丟到了一旁：“現在的關鍵任務是如何擊敗***主義。我們不可能有那么多的精力來做到面面俱到，先全力解決那個最易達成的目標是一個不錯的決定。只有這樣我們才能夠騰出粗夠多的時間去研究更復雜的東西。”

馮·諾依曼攤了攤手：“你們的決定就是我的決定。因為，這一次實驗，結果遠不如到現在為止你們所看到的那樣簡單。”他站起身，走到一旁的投影儀前，取出了一卷膠卷，“有一些事情，因為當時的情況不容樂觀，便一直沒有及時通知你們。”

“這一點我可以保證。接下來的事情，也同樣讓人感到匪夷所思。”愛因斯坦突然發話了。

費曼同樣嚴肅了起來，十指相扣：“這些事情，我們已經讓人封鎖了信息。因此，你們沒有及時收到這些報告。但是，這些材料可能會帶給大家一些靈感······里面的東西實在是太奇怪了，以至于我們將這些材料提交給布什局長的時候，他決定暫時將這些扣押，而不是直接匯報給總統先生。”

“打擾一下，”一個專家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眼睛：“難道你們沒有得出什么結論？”

“有是有，但是這一點我們不敢確定。”馮·諾依曼搖了搖頭，插上帶子，接通了電源。

沒有太多的無意義的鏡頭。看得出來，這一段放映帶是經過了剪輯的。前期的許多東西應該是被剪輯掉了，時留下了最為關鍵的部分。

鏡頭晃動的非常厲害，看得出來，這應該是攝像師在移動之中錄下來的。帶子沒有聲音，大概是因為不便于攜帶過于沉重的全套設備。

一個又一個穿著軍用防化服的全副武裝的人影在鏡頭里閃爍，穿過昏暗的廊道。在座的人幾乎在同一時間，就分辨了出來這就是當天勤務組、工程組進入埃爾德里奇號驅逐艦的錄像了。

“這個時候，他們已經到達了船艙的底部。在任務之前，出于一些安全因素的顧慮，我們設置了兩個壓水艙，都是半滿的狀態。”馮·諾依曼斜倚在自己的椅子上，指了指屏幕解讀道。

人們默默地看著，在接近壓水艙的時候，一個士兵突然打了一個手勢，所有的人都停止了前進。鏡頭微微有些晃動，但是相對之前確實是穩定了不少。

通過錄像可以看出，這里的光線十分的昏暗。士兵們都打開了自己的手電，照亮了周圍狹隘而又陰暗的環境。

領頭的那個士兵轉過身來，正對著鏡頭，向著自己的隊員們講著什么。由于這臺攝像機并沒有錄音的功能，大家聽不到他們的談話，但是從他的口型中，依然可以了解到應該是“前面的艙室中有一些動靜、做好戰斗準備”一類的話。

顯然，正主來了。所有人精神一振，不約而同挺直了腰桿。

壓水艙的艙門相當的小，艙門上有著一個直徑三十公分的窗口能夠觀察到壓水艙中的情形。攝像頭很快就來到了一個視角相當好的地方，透過窗戶將里面的情形清晰地展現了出來。

“天吶！”有個專家組的成員突然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在壓水艙的水中，難以計數的蠕蟲一般的詭異生物正糾纏在一起。它們的身體呈現出一種詭異的灰黑色，應該是角質的體表有著莫名的光澤。此時，它們正陷入激烈的廝殺之中，個別的則是發狂地攻擊著壓水艙的艙壁。可以模糊地看到它們泛著灰色光澤的口器略帶紅色的光彩，頗具嗜血的感覺。

“啪！”馮·諾依曼按下了暫停鍵，畫面頓時定格下來。那些詭異的大型蠕蟲就定格在了每個人的眼前。

“就在我們在這里開會的時候，賓夕法尼亞大學的工程與應用科學學院生物化學系的研究者正在研究這些奇異的聞所未聞的生物。可以確定，那些船員身上的異物，跟這些東西也有著很大的干系。”馮·諾依曼語氣相當肯定。

“不錯。我親眼目睹了醫生從體內取出像胚胎一樣的寄生生命。但是，”愛因斯坦叩擊著桌子：“我不能確認兩者之間存在必然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