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緩慢的停下了車，在“此去云藝齋”的牌匾的位置，只有齊嵐在那里站著，也沒有那條通往云藝齋的小徑。

“你這么快就回來了？”

“外婆呢？”

“她不是告訴你了嗎？在齊先生死的時候，她就已經死了。”齊嵐擦了擦眼淚，“她現在只是想看你一眼。”

“不可能，我明明還跟她說話來著，她還把這個鐲子給我了！”舒瑤激動地說道。

我把舒瑤抱了過來，舒瑤哭了，我用粗糙的手，劃過了她的淚痕。

“這就是齊先生家里的手藝活吧。”我不敢確定，但又很確定。

“不錯，這的確是齊先生家里的手藝活，這個手藝現在徹底失去了傳承。”齊嵐指了指云藝齋的方向，“不過齊先生說，給你看了，你就明白了。”

齊先生家里的手藝活實在是跟冥信太像了，幻覺！為什么給我看了我就明白了呢？我父親想要學這門手藝活，可能大部分的原因都是因為冥信。難道說齊先生家里的手藝活是操控冥信的關鍵？那這樣的話齊先生撤資可能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至少證明那個時候他跟林氏集團分道揚鑣。后來林氏集團崛起。按照我之前的猜測，林氏集團靠冥信殺人崛起。那現在有一個新的猜測，齊先生不僅帶了錢投資，齊先生還想靠自己手藝活賺錢，但是林氏集團的人卻想用這個來鏟除異己，所以齊先生想撤資。但是齊先生萬萬沒想到的是，林氏集團有人學會了這個手藝活，至少會了一點。大火案和車禍案之后，楊醫生的研究增強了林氏集團對冥信的控制，也就是完善了這個手藝活。齊先生想告訴我的不止是我們之間的關系，還有這個手藝活和冥信之間的關系。

“這個手藝活有名字嗎？”

“齊先生管這個叫聽風。”

“你接下來什么打算？”

“我很小的時候就學習格斗，槍械，各種貼身保鏢應該學習的東西，在齊先生眼里我就是一個死士。”

死士，一般主人死了自己也活不了。

“你不必要死，你可以跟著我，正好我也缺個保鏢。”我看了一眼舒瑤，得到了舒瑤的肯定。即使舒瑤可能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是她也絕對不會看著一個生命就這么沒了。

“沒有說我要死，齊先生訓練我就是做你的死士！”

這讓我很驚訝，外公訓練一個十幾年的死士就是為了給我做保鏢的？

“齊先生很愛你，很早之前他就在關注你，即使那時候他只聽說了霍寧這個筆名。”

“外婆和外公的忌日是什么時候。”

“就是今天！”

我朝著云藝齋的方向磕了三個頭，帶著舒瑤和齊嵐離開了這里。

“這片地是齊先生買下來了嗎？”我在車上好奇的問。

“齊先生只買了麥田和云藝齋，麥田作為掩護，云藝齋做墓地。不過現在掩護應該也用不上了。”

“這就是鎮上的人都不知道這里有個大名人的原因？”

“這倒也不是，其實在你們進入這個鎮子就進入齊先生聽風的范圍了。”

果然車子到了鎮子上的時候，這里挺熱鬧的。畢竟這是連接兩市的交通要道。我們的車從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過。

“這聽風的威力真大。”我不禁感嘆到，但是齊嵐和舒瑤好像都不愿意理我。

回到家里，我讓齊嵐整理了一下次臥，以后就睡次臥。我跟舒瑤還是在書房搭小床睡覺。家里突然又多了一個女生，洗漱起來十分的不方便。我索性就坐在了客廳，等她們洗完再說。

客廳的桌子上還擺放著那些零零散散的照片，我順手拿起了一張，仔細觀察之后確實沒有發現外婆的身影，如她所說一樣，報社不過是掛她的名字吸引讀者罷了。

雷曉嘉死了，吳有勛死了，向陽報社的記者死了，李姐的同事也死了。我擦拭了一下眼淚，把照片收了起來。

還要去找下一個記者嗎？這成了我最想知道的難題。我只有以最快的速度破解這件案子，才有可能讓剩下的十個人不會被殺害。等他們通知吧！

我靠著沙發上，十指交叉扣在腦后。

會不會聽風就是一種冥信？齊家的先人偶然獲得了聽風，發現這個聽風可以跟死人交流？不對，死人是決計說不了話的。

“死人是說不了話！”齊嵐洗漱完了，走了過來。

“那外婆見我們的時候還活著？”

“還有一口氣吧！”齊嵐坐在了舒瑤經常坐的位置，“這一口氣也就是為了見你，如果你再不來，這口氣也撐不住了。”

“聽風就是幫助人跟快死的人能進行暢通的交流？”

“不止于此，聽風還可以記錄人死之前的事情。”

如果聽風是一種冥信的話，這就顛覆了我對冥信的認知，我以前一直認為“龍宮”就是一種人死之前的怨念而成，影響活著的人的心智，以致于造成傷害。現在看來，“龍宮”不再是一種怨念而成，而是一個工具，收集人死之前的怨念。就像聽風一樣，記錄人死之前的事情，不過齊家先人一直用聽風來做好事，所以之前沒有聽說過冥信。直到林氏集團的合伙人出現，他們用聽風來收集怨念，制造幻覺，以此來殺人，獲得自己的利益。

“看來林氏集團只學會了一半呀！”此時我也明白了，林氏集團其實也只會聽風的一半，至少林氏集團不會如何讓垂死的人跟活人交流。

“齊先生說，這些事情，你可以先不用去管，即使你想去管以你現在的能力也管不了。”

“我明白齊先生的意思。”

“齊先生想讓你先把二十年前和現在的這兩個車禍查清楚，起碼弄明白冥信的表面意思。”

舒瑤這時候洗漱出來了，看見自己的位置被坐了，只好蜷在了我的旁邊。

“這么說那些記者其實也只是偶然看到冥信的？”

“是的，如果不是林氏集團內斗，外面的人也看不到。”

“那二十年前的內斗可能就是最好的突破口了！”

“我外公也只是知道表象？”

“如果不是霍晉坤去找方慶寓先生，可能方先生現在也不會知道這件事情，因為拍照片的時候，他的位置恰好看不見聽風。”

“看見聽風？”

齊嵐拿出來了剛才我收起來的照片，“照片顯是了很多記者的拍攝的位置并非是出車禍的顧舜寧，而是另一個方向。這個地方恰好是方慶寓先生看不到的，這個就是聽風，聽風可以藏在影子里的，所以在光線照射影子的時候，還會有影子，而那個影子就是聽風的影子。”

“聽風是真是存在的？”

“沒有人見過聽風，連齊先生也沒有見過聽風。”

“聽風的傳遞需要介質嗎？”這可能是我試圖分開聽風和冥信的最后一點掙扎。

“一開始認為不需要，后來林氏集團的人研究發現，很多條件下聽風都是傳不出去的，比如黑暗的真空中聽風是傳播不出去的，甚至普通的黑暗的空氣也是傳播不了的。”

“為什么中國歷史上或者傳說故事中都沒有聽風的影子？”

“諸葛亮的八卦陣就是用了聽風，但是戰死的將士很多，所以聽風能困住大范圍的敵軍。”

“等等，什么是聽風？和冥信什么關系。”在一旁的舒瑤疑惑的問道。

“冥信是已經收集了死人信息的聽風，換句話說充滿怨念的聽風就是你們現在遇到的‘龍宮’”齊嵐也把腿放到了沙發上，大概跟舒瑤一樣腿太長不知道放在什么地方，我撇過一眼之后，發現舒瑤正好看到了我看著齊嵐腿這一幕，我尷尬的換了一個端正的坐姿，“這些都是齊先生說的，再多的我就不知道了。齊先生雖然嘴上很不喜歡你的父親，但是對你，我看的出來，是很用心的。即使在他臥床的時候，無數次想見自己的外孫，但是想到見你可能你就有危險，就忍了下來。最后含恨而終。”

“是我不孝，沒能見外公最后一面。”這倒是讓我想起了另一個問題，為什么外公沒有用聽風保存自己的信息然后給我說呢？“為什么外公沒有用聽風？”

“聽齊先生說，這個世界上他見過的聽風一共有三個，兩個在林氏集團，一個在齊先生手中，但是如你所見，雖然聽風可以記錄很多人的信息，但是一旦記錄人多，聽風中的信息就會碎片化，如果齊先生的一起記錄進去，你可能就見不到祖母了。齊先生也不想自己手中的聽風中的信息碎片化，影響人的心智。”

“林氏集團的其中一個，‘還魂’在我身上！”

“祖母給我說了！”

“外婆知道？”

“這三個聽風，‘聽風’‘還魂’‘龍宮’，‘聽風’是用來記錄人死前遺愿的，‘龍宮’是影響人心智使人暴虐無常的，‘還魂’還魂很神秘，有些人因為它死了，但是它也保護著有些人。祖母說，只要你來，說明你就已經惹上冥信了，‘聽風’在祖母手上，如果是‘龍宮’，你決計不能活著去見祖母。”

“季奶奶真聰明！”

“現在兩個聽風都在你身上了，林氏集團無論如何都不會放過你，你一定要小心。”

“放心！他們用‘龍宮’搞過我一次。”突然我沉默了下去，我想起了那個替我擋了龍宮的人。

“晚上你有什么事可以直接給我打電話，我時刻都開著機。”

“家里雖然也有怪事發生，但是無礙。”

說完，我拉著舒瑤，回了書房，齊嵐突然沖了進來。

尷尬的看著我們。

“不是，別誤會！我是想說寧哥哥你能把監控轉到我的房間嗎？”

“可以呀，明天吧。”

“好！”

齊嵐帶上門，離開了。

“你覺得齊嵐怎么樣？”

“什么怎么樣？”

“我剛剛都看到的，你一直看著別人的腿！”

“我沒有看，就貓了一眼。”

“男人都一樣。”然后舒瑤拿出來外婆給她的鐲子，“也就是說季奶奶在去世之前給我的這個鐲子哦？”

“是的，你可得保管好！”

“你說，你外婆為什么這么容易就看上我了？”

是啊，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外婆就這樣把應該傳給我母親由我母親傳給小莉的鐲子就這樣給了舒瑤，大概這就是命運吧。跟舒瑤的關系也越來越近了，就像這簾子，越來越不是東西了。就這樣我和舒瑤都睡了下去，明天還有很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