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王編輯家，不一會兒，就回來了。

這時候，文秘書已經離開了，但是樓下還是有不少特警在巡邏，終歸來說還是開始清理城市的垃圾了。

我換好鞋，躺在沙發上。

今天實在是經歷的太多了，我越發的擔心自己的身體狀況。我不知道什么時候又會出現這么長時間的幻覺，甚至下一次我是不是還有機會活下來都是一個問題。我看了看正在收拾桌子上東西的舒瑤，如果我活不下去，她怎么辦，又要經歷一次生離死別嗎？

我想活，也想跟舒瑤一起活。

“點亮星星”這種部分公益性質的醫院，或許晨光報社會有一些報道。

“舒瑤，你們報社有采訪過‘點亮星星’這個機構嗎？”

“點亮星星？好像沒有，怎么了？”

“好奇！曾勇的兒子不是在那里治療嘛？哦，不，現在應該叫他秦勇，他的本名。”

“那怎么了？”

“你猜他的資助是誰出的？”

“誰？”

“劉娉婷或者林氏集團！但表面是楊醫生。”

“劉醫生？”

“是的！不光是這樣，秦勇兒子從精神病院出來的心理評估也是劉醫生做的。”

“你想去看看？”

“不是，我在想要是你們報社有這個活動，我可以跟著去混一混吖，接觸一下這個小孩子。”

舒瑤想了想，“那明天，我問問社里能不能安排一下。”

“你真好！”

算是完成了一天是事情吧，書房現在有兩張床，還有一個大簾子把書房分成了兩間，不過我們共享一個落地窗。我和舒瑤都喜歡睡在靠窗的這邊，不知道為什么，大概覺得這樣是最近的距離吧。

清晨，當第一縷陽光透過落地窗，撒在我這邊，也撒在舒瑤那邊。

我被陽光喚醒了，側了個身，睜開眼，舒瑤已經不在床上了，應該是起來了吧。我從床上走下來，走出去的時候舒瑤已經收拾完了，看到我起來，

“我做了早餐，你不用下去吃了！”

這可能是我這一輩子第一次在家里吃到自己做的早餐吧。父親在的時候就經常帶飯給我，后來跟小莉在一起，小莉每天上班很忙，而且很看重時間，所以就沒有做過早餐。

舒瑤看我愣在那里，還以為我又被幻覺帶走了。

“寧哥！你沒事吧。”舒瑤走過來，拍了我一下。

“沒事沒事，驚喜！”

“行了，你吃吧，我上班去了。”說完舒瑤就走了。

“熱騰騰的早飯啊。”我自言自語的對自己說到，吃完早餐，我還是到樓下的早餐鋪子坐上了。為了不影響老板的生意，我還是點了一份早餐，這么多年，我可能已經習慣了每天都在樓下吃早餐，看南來北往的人，用一句法語說，cest la vie，這就是人生。

在上班的人匆匆離開這個地方的時候，我也跟隨著人流離開了。線索沒有斷，我還得繼續追查下去。我也覺得有必要把昨天經歷的事情告訴劉醫生，我想看看劉醫生的反應。

不知不覺又走到看這個十字路口，不過這一次我沒有停留，直接走向了診所。

今天值班的護士好像不在，可能還沒有上班吧。我走進了診所，也沒有人招呼我。我選了一個沙發坐下，拿了一份報紙看了起來，當然報紙都是一些無關痛癢的報道，倒是林氏集團的廣告做了很多，從專業的角度，也做的不錯。

“霍先生！”值班的護士從外面走了進來，

“哎，小趙！”

“霍先生今天這么早來了啊，剛才劉醫生讓我去買點早餐。”

聽到外面的聲音，劉醫生從辦公室走了出來，“你來了怎么不說一聲啊！”

“我怕你正在給別人治療啊。”

“沒有，你看看現在幾點，我還沒有上班，怎么給人治療。我在看今天的預約呢，霍先生好像從來都不喜歡按照我們診所規矩來哦。”

“下次，下次一定預約！”在生活里我很少有跟別人預約的這種習慣，不管是別人拜托我還是我找別人，一般都是一拍即合。

“霍先生今天來有什么事嗎？”

“沒事，閑聊！”

“我這里說話時要收費的哦。”

“那你先吃早飯，我等你下班再聊！”

“那不行，昨天你的小女朋友差點拆了這里。我不得討回點損失？”

“那這樣，我有一條線索，能不能彌補一下劉醫生的經濟損失。”我說笑道。

劉醫生哈哈哈地笑了起來，“那看你線索值不值了！”

“保證值，多得都有。”

“好了，不跟你說笑了，小趙，你自己先吃早餐吧。”

我跟著劉醫生進了她的辦公室。

“說吧！”劉醫生還是像一個心理醫生一樣側坐著，正對著我。

“昨天在你離開之后，我陷入了一個下午加半個晚上的幻覺！這是我第一次經歷這么長的幻覺！”

劉醫生繞有所思的看著我，十指交叉放在膝蓋上，“你第一次說你有幻覺，我就已經說了，你會越來越嚴重！即便在你看來，還魂是在幫助你。”

“你很肯定是‘還魂’？”

“龍宮暴虐無情，只有還魂比較緩和，況且你見過龍宮放過一個人嗎？”

你別說，我昨天還真見了一個，但是劉醫生這么肯定的答復，讓我覺得李姐的那件事情或許不是那么簡單。“沒有！”

“你經歷了什么？”劉醫生拿出了一個ipad，開始記錄。

如果有人問你，你經歷了什么，你會怎么說？我不知道自己該從什么地方講起，甚至我都不知道我經歷的什么是幻覺，什么是真實。“劉醫生在我回答這個問題之前，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你說！”

“昨天下午，你去了‘點亮星星’對嗎？”

“是的，不過很快就回來了，在你小女朋友來之前。”

“我昨天在幻覺里，聽小趙給我說過，你去‘點亮星星’坐診了。”

“這不是小趙給你說的，是我在走之前告訴你的。”

“也就是這本來就是我知道的事情？”但是我對于劉醫生告訴我這件事情完全不知情，那我進入幻覺狀態的時間可能還要再往前。

“你現在的狀態，幻視已經挺嚴重了。”

“嚴重倒是談不上，只是有點影響生活。”

“這一次是你沒事，下一次呢？”

我沉默，我也不知道下一次的幻覺，會給我帶來什么樣的災難。我思索了很久，也得不到一個自己想要的答案。

“你來我這里做催眠治療吧。”

“像顧舜寧的妻子一樣嗎？”

“差不多！”

“可是她治好了嗎？”

“老師處理掉冥信的載體——那個金釵之后，確實顧舜寧妻子在一段時間是穩定的。”

“但她還是死了。”

劉醫生也沉默了，可能她也不知道老師的治療是不是有用。甚至我懷疑楊醫生在研究冥信這種東西，而不是在救人。可能劉醫生也有同樣的想法。

“劉醫生，你見過王編輯一家人嗎？”

劉醫生把十指交叉的手分開，也放下了二郎腿，把手分別放在了自己的膝蓋上，短暫的停頓之后告訴我，“見過。”

“我的意思是王編輯去世之后？”

“沒有。”

我不是有意套話的，我只想到知道，但顯然劉醫生在騙人，起碼在聚會上，她應該就見過王凱一次，之前見過，那時候總的有個映像吧。

那劉醫生為什么要騙人呢？我之前有懷疑過劉醫生跟秦勇有聯系，但是劉醫生卻坦然的講出了自己確實接觸過秦勇的小孩。難道跟劉醫生有聯系的是小凱？小凱究竟做什么能跟劉醫生有聯系？查冥信？顯然查冥信我了解的比劉醫生了解的更多！

“霍先生，在想什么呢？”

“哦，沒事，就是有點累。最近都被這事給折磨透了。”

“那霍先生休息一會？”

“不用加錢吧？”

“霍先生還沒有給我有用的線索呢！”

“你是不是也在查冥信！”我用很肯定的語氣在說這件事情，劉醫生并沒有驚訝。

“你替你老婆討回公道，我替我父親討回公道，有什么不可以的嗎？”

“那我跟劉醫生分享一個我查到的線索吧，‘龍宮’靠光傳遞，而且目前只有‘龍宮’殺人。”

“那我也跟霍先生分享一個秘密，‘還魂’也殺過人。”然后遞給我了一個U盤，“這是修復的資料，當年的資料很多的損毀了，我在慢慢的修復，這是其中的一部分。這一部分記錄了治療顧舜寧妻子的全程錄像。”

我接過了U盤，“劉醫生這個秘密好像更值啊！”

“不，霍先生，你可能是除了那一群人和我老師之外，第一個知道‘龍宮’是靠光傳遞的。你的秘密也一樣值！”

“不過，劉醫生，你說‘還魂’也殺過人是怎么回事？”

“你聽說過林氏集團第一代掌門人嗎？”

“林鳳蓮？”

“你消息挺靈通的嘛，她死之前，我老師就在她身邊。”

“還有一個，是被顧舜寧妻子殺害。”

“顧舜寧的妻子？”

“你想想，你對龍宮了解的多還是還魂，越不了解的越危險。”

劉醫生這么一說，倒是真的讓我毛骨悚然，因為我一直的重心都在‘龍宮’上，“龍宮”的情況，一件一件的摸清楚了，但是“還魂”我好像一無所知，我從心底里覺得這個東西在保護我！會不會這也是被控制的狀態？雖然我并不全信劉醫生的話，多留個心眼，總沒有問題。

“謝謝劉醫生！”

“不客氣，霍先生一定要保護好自己，冥信始終是來源不明的，不管是‘龍宮’還是‘還魂’他們都是人死之前的留下的。”劉醫生笑了笑，“霍先生的線索確實值錢。”

“劉醫生說笑了。”

“只是，這么久過去了，為什么你還是叫我劉醫生？”

我不知道為什么，下意識的就這樣叫了，可能是因為我們彼此之間的那道墻吧，誰都沒有把對方當作真朋友。“下次，一定改口，婷姐！”

“行了，我要上班了。”劉醫生坐回了辦公桌那里的位置，“再咨詢下去，就真要收費了，不然小趙的工資都發不起了。”

“下次請你吃飯。”我握著U盤，走了出去，小趙早就已經吃完早餐，坐在服務臺上了。

“霍先生，再見。”

“再見。”

昨天幻覺里的人幾乎都見了一遍，最讓我不安的還是李姐母子，但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他們不信任我，我能幫的忙也很有限。不管劉醫生是什么樣的心態，但是對我的忠告卻沒有問題，我一開始遇到的就是還魂，反而我現在了解更多的卻是龍宮。

我看了看手中的U盤，這是治療的全部視頻錄像，總能得到些什么有用的東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