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桑榆坐在堂上將堂下發生的一切盡收眼底。

燕裳汐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淡淡的說道：“太后娘娘的侄女入宮不足為奇，可是一位小小的戶部侍郎的女兒也能被封為才人，這才讓人生疑。”

說完，燕裳汐還掃了掃裴桑榆的反應，裴桑榆卻一臉平靜。

申婉淑嬪開口附和道：“嬪妾專門去打聽了這女子的名字，名喚佟雪飛。”

申婉話音剛落，在座的容妃、麗昭儀和辛才人臉上都露出了驚訝的神情。

“皇上未發話前，你們都不要做無謂的猜測，以免惹皇上不悅。”裴桑榆鄭重說道。

眾嬪妃起身行禮，回道：“是。”

只有燕裳汐沒有起身，靜靜地坐在一旁，嘴角勾起一絲冷笑。

眾人離開了長樂宮后，長孫凌薇帶著貼身丫鬟琉璃去了未央宮。

未央宮，一座被所有人遺忘的宮殿，一座被人提起就會駭然失色的宮殿。

看似一座偌大的宮殿，外表華麗無比，里面卻沒有人想象中的金碧輝煌。

長孫凌薇帶著琉璃穿過外殿，宮里的長路鋪滿了厚厚的青苔與灰塵。

長孫凌薇敲響了陳舊而又厚重的大門，宮內的人快步跑出，“誰？”，打開門后看見是長孫凌薇，急忙跪下，“寧妃娘娘！”

開門的人謙卑的跟在長孫凌薇身后，長孫凌薇沉吟半晌，問道：“她最近好嗎？”

“還是老樣子。”身后的人回答道。

長孫凌薇舉步走進門，這是一段她很熟悉的路，進入內殿，迎面而來的是悅心。

長孫凌薇看見了坐在長椅上的宇文霏，她穿戴整齊，若不仔細看，斷不會懷疑她已經是個精神錯亂的人。

宇文霏坐在長椅上玩弄著她手上的綢緞，嘴巴時不時發出一點聲響，即便有人走進來，她也絲毫不會有反應，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悅心引著長孫凌薇坐下，長孫凌薇坐在長椅的另一端，認真地看著宇文霏。

雪婉端上了未央宮獨有的桃花茶，未央宮一年都會有供應不斷的桃花，可見司空傲的用心。

未央宮看似破落孤獨，但這宮里的吃穿用度堪比皇貴妃的等級。

長孫凌薇皺眉的望著宇文霏，擔憂道：“還是沒有什么起色嗎？”

悅心站在一旁回話：“之前娘娘您帶來的大夫說的話都與宮內太醫的話相差無幾。”

雪婉在一旁低頭嘆息著，“公主三年來都是一樣，時而清醒時而糊涂，清醒時便會想起當年痛苦之事，便會頭痛難忍，甚至好幾次都想要傷害自己，有時候，奴婢寧愿公主就這么一直糊涂下去。”

長孫凌薇抬手想要觸碰宇文霏，但宇文霏以為長孫凌薇要搶她手上的東西，反應激烈，緊緊地抱著手中的綢緞。

長孫凌薇將放在半空的手又收了回來，她試圖去抓著宇文霏的手，安撫道：“沒有人能搶走霏兒的東西，放心。”

宇文霏像似聽懂了長孫凌薇的話，定睛看著長孫凌薇，大笑著站起身，舉著手中的綢緞，邊笑邊踉蹌的左右搖擺走著，“飛呀飛，飛呀飛…”

雪婉見狀，急忙快步跟了上去，一群丫鬟也跟在后面。

長孫凌薇默默的嘆了口氣，她目光一移發現了在長椅上的小衣服，拿起問：“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