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平平安安,根本就不像亂世那樣,匪患橫生。
想來七千多人的大軍,沒有不開眼的蠢賊來攔截他們。
一路平坦的來到了南郡。
劉翔派出的先遣兵,早已向在南郡的荊州牧劉庸稟報了。
在部隊快要到城門的時候,劉翔遠遠的就看到城門前人頭攢動。
這擁立著一群人,想來是父親在城門前迎接自己。
劉翔激動不已,想想前世的父親,再看看今世的父親,都是那樣的慈祥,不知不覺兩個身影重復到一起。
劉翔急切之下,打馬飛速上前,離開了隊伍,獨自一人向南郡城門奔去。
劉翔騎的馬匹只是普通的馬,但現在在此馬的奔跑下,讓劉翔的心,嘣嘣的急跳。
離城門越來越近,父親的臉也瞧的越真切。
花白的胡子,已經全白了,以前還算飽滿的面頰,就像被風刀切割了一般,一道道深深的印跡。
睿智的眼神如今也混濁不堪,眼仁都黃黃的,鼻梁邊的眼角,也深深陷了進去。
想來在上任南郡太守,到荊州牧以來,他父親少不了勞苦,完全沒有了以前的逍遙自在。
都是自己為了宏圖霸業,讓其受苦,想到這里劉翔眼睛濕潤了。
更讓劉翔沒有想到的是劉母也來了。
漢末時,女子一般是不會拋頭露面的。
幾年沒有見到自己的兒子,現在劉母聽說兒子回來了,哪里忍得住心情在家中等候。
和劉庸軟磨硬泡下,劉父才無奈的答應其要求,一同去城外等劉翔回來。
奔馳到眾人面前,劉翔一提韁繩,那馬在噓聿聿的叫聲中停了下來。
劉翔不顧濕潤的眼眶,翻身下馬,跪倒在劉庸面前,深深地磕頭。
“孩兒不孝,讓父親,母親擔憂了。”
說完,劉翔砰砰在地上磕起頭來。
古人對孝道是非常看重的,就連做官,孝道也是取決的重要條件。
如果不孝的,那么對不起,你沒有資格做官。
所以古代,不管是多么大的奸臣,讓世人臭罵千百年,但他對其父母,肯定是孝順的。
哪里像現代人,對父母冷熱不關心,甚至有的對父母大聲呵斥毆打。
就比如,有人說董卓不是好人,可你不知道董卓有多孝順。
現在的人們,為了金錢,遠走他鄉,哪里還能做到父母在不遠游的事。
劉氏哪里忍心讓自己的兒子跪在這冰冷淋漓不堪的雪地里。
拉起劉翔,摸著日漸成熟的臉龐,流著眼淚,哽咽道:“我的翔兒啊,想死為娘了。”
劉翔看到流淚的母親,很是心疼,不顧被雪地浸透的褲子,挽起袖子,輕輕的擦掉劉氏面頰上的淚珠。
劉父看到自家婆娘哭哭啼啼,擺起威嚴架子說道:“你這婆娘,兒子回來了,應是高興的,勿要哭哭凄凄,真傷氣!”
“仲康賢弟。”
劉父的注意力都在劉翔身上,沒有想道劉翔后來的隊伍里,走出來一個人。
“仲康賢弟。”
“伯…伯喈兄,伯喈兄怎地到南郡來了?”
劉父驚呆了,這位老友可是好多年沒有見面了。
兩位老友見面,互相摟在一起,本來還呵斥自家婆娘流淚呢,現在他自己情不自禁的流下了眼淚來。
多年的友誼,在這一刻融化在一起,往日的情景在兩位老人的腦海里盤旋著。
“仲康賢弟,現在身體可好。”
“好…好,伯喈兄你身體也還可好?”劉父同樣激動的回道。
“我,我啊,托你兒子的福,我快要死了。”蔡邕用衣袖擦了擦眼角,調侃的說道。
“好啊,好就……”劉父順口說道,話還沒有說完,劉父忽的回過味來,停住了嘴巴,呆呆的望著蔡邕。
他腦海里又回想了一遍蔡邕說的話,轉身扭過頭,怒氣沖沖望著劉翔。
這一定是自家兒子,干了什么傷害到伯喈兄的事情。
“你個孽畜,還不給我過來!”
劉翔正在和母親說著悄悄話呢,被他父親一聲呵斥,嚇了一跳,連忙來到父親身前道:“父親喚孩兒有何事啊?”
“你干的好事,你說!你說你到底對伯喈兄干了什么?你給我跪下說話!”
劉庸從來沒有對劉翔訓過什么狠話,平時都是和藹可親的模樣,劉翔倒是沒有覺得什么。
今日,突然發這么大的火,讓劉翔心頭一驚。
沒辦法,老子訓兒子,只得在這冰天雪地里又跪了下來。
不過,他心中倒是有點莫名其妙。
在這么多人面前,尤其是自己屬下的面前跪下,簡直是顏面掃地。
這往日的威嚴,一下子付之東流了。
可是劉翔也不能不跪啊,你要是不跪,你就是忤逆不孝,朝廷要是有人和你不對付,都可以彈劾你。
“說!你到底干了什么傷害你蔡伯父的事了?”劉父又是一聲怒喝。
“沒,沒有啊!”劉翔心想沒有啊,怎么可能,我為了救蔡家兩位祖宗,想盡辦法,用盡心機才把二位騙到南郡的。
哎呀,不對!難道蔡伯父已經看穿了我的騙局?
劉翔又跪著轉過身,苦著臉對蔡邕道:“蔡伯父,你可是在害我啊!”
“哈哈,你個小猴崽子,也讓你嘗嘗騙人的苦頭,看你日后可敢如此行事。”
蔡邕看到劉翔如此模樣,這幾天的郁悶的心情一下子舒展開了。
蔡邕這幾天可是郁悶的很,竟然讓一個小猴崽子給騙出了洛陽城,這可是侮辱他的智商啊。
可是打也打不過,罵也也不能夠,畢竟是老友的兒子。
“蔡伯父,小侄下次不敢了。”
劉翔這下可是嘗到了古人的苦頭,這簡直是自食其果。
劉庸見自家兒子和蔡兄一對一答,便知其中必有蹊蹺。
又見自家兒子被自己呵斥的跪在眾人面前,心中又不忍,便道:“起來吧,你蔡伯父乃是當今大學士、大儒,往后休要胡作非為。”
見父親又是一句訓斥,劉翔趕緊點頭稱是。
“伯喈兄,這里冷風颼颼,勿要受了風寒,我們去府中敘舊吧。”
兩老友,相互扶持,向城中走去。
“哈哈,車兒、子龍,你們可是想死我了。”
待兩老向前走后,劉翔這才上前一手搭住一人的肩膀。
子龍還好點,離開劉翔不久,胡車兒可是和劉翔分開幾年了。
看到劉翔依然和自己親近,思念之情讓胡車兒想哭。
可是再瞧劉翔這身弄的臟兮兮,濕漉漉的衣服,他又想笑。
最后,胡車兒把自己的臉,都逼得通紅,趙云和劉翔見其這副模樣,都哈哈大笑起來。
劉翔身后的典韋也閃過身來,一拳錘在胡車兒的胸口,嗡聲說道:“車兒,俺老典想你想的緊啊。
這一年,和主公從南陽殺到穎川,又殺到豫州魏郡、趙國、巨鹿,最后殺到下曲陽,殺的俺老典痛快之極!
可惜你不在啊,這下好了,咱倆又在一起了。
不知道你現在的武藝,有沒有退化啊,等會回城后,咱們切磋切磋。”
胡車兒聽到典韋說這話,欲哭無淚。
心道,這老黑怎么還是那副德行,主公怎么也不管管。
想到這里,他又被典韋死抓硬拽,摟在一起。
胡車兒頓時默默無語兩行淚,感覺人生如此灰暗。
來到了劉府,就見一群人在府外等候。
只見一個十歲模樣的少年,跑著叫道:“阿翁,滿可想你了。”
典韋瞧見少年,一改往日的兇煞之氣,露出劉翔從未見過的慈祥一面。
典韋雙手叉起少年的腋下,將其高高舉起。
“我家阿滿又長高了,在家有沒有聽阿娘的話啊?”
少年昂起頭,仿佛一只驕傲的小公雞,翹起嘴唇說道:“阿滿最聽話了,不信你問阿娘。”
說完,阿滿朝人群中一位夫人指去。
這時趙云也向人群走去,在一位相貌與之相近的男子面前作揖道:“云見過大哥。”
男子正是趙云的大哥趙風,他托起趙云的胳膊,說道:“兄弟一路辛苦了。”
所謂長兄如父,趙云父親早亡,家中全是兄長在操持,甚是辛苦,趙云也對兄長尊敬之極。
劉庸早已經命下人準備了酒食,進了府邸,大家分賓入座,劉翔又將賈詡、郭嘉、太史慈、黃忠分別介紹給自己的父親。
這讓劉庸感慨萬千,自己的兒子終于長大了,而且也成了一方太守。
他沒有得到我這個做父親的余蔭,我這個做父親的,倒是因為自己的兒子,成為封疆大吏。
一頓酒食,賓主盡歡。
酒食過后,劉庸又讓下人給這些人安排了住處。
而劉翔卻急切的要去甄家,卻被劉庸攔截下來,讓其結婚前,就不要去甄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