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陳墨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周深知道，陳墨素來冷清，與人淺交而已，晚上沒有能給她打電話的人，這……

他神色有些緊張，還有幾分黯然。

陳墨看到那一串熟悉的號碼，鼻子一澀，她看著周深，周深懂她的意思，露出了一個大大咧咧的笑。

這么多年，他們，都保留著原來的電話號碼。

陳墨接聽后，電話那頭長久寂寞，一秒，兩秒………三年，真久，時間的鐘聲一下下都敲在陳墨的心上，她垂下眼眸，一響無言。

“……你也沒換號碼嗎？”電話那頭傳來許修溫文爾雅而清淡的聲音，仿佛有些意外，帶了幾分停頓。

“懶得記號碼。”陳墨順口說道。

電話那頭傳來的是許修淺笑的聲音，“還是這么孩子氣。”他說，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寵溺，仿佛沒有那三年的分別。

“嗯，有事嗎？”陳墨感覺自己嗓子有幾分干澀，灌了一大口水下肚，依舊干澀地說不出話來。

“我在樓下。”許修像在說我今天吃飯了一樣稀松平常。

陳墨幾乎是撲到窗子前面拉開窗簾，樓下白金的女體塑像，旁邊的路燈昏黃，映照著一輛黑色的大眾，穿著白襯衫的人，閑適地斜倚在車旁，手上動作卻仿佛在抽煙，陳墨腦子一亂，她完全想象不到那么干凈的，身上只有淡淡古龍香水味的男孩子在抽煙，身上會帶著煙味。

她忍不住問道：“你，在抽煙嗎？”她希望聽到否認，聽到說你看錯了，卻只聽到許修說了一個淡淡的“嗯”字。

她多么想沖過去拿過他手上的煙狠狠地丟下，卻在旋轉門手把的時候無力地停住，她以什么身份去讓他別吸煙？

她仿佛被抽掉全身力氣，癱坐在地上，隔著電話，哪怕他一言未發，她也仿佛能感受到他的呼吸。

那么近，又那么遠……

陳墨匆忙掛斷了電話，拉起窗簾，關了房間的燈光，把空調溫度定得極低，躺在床上，用厚厚的被子把自己裹住，努力不去想許修。

卻在下一秒，坐在窗戶前，隔著窗簾的些許縫隙，看著樓下仿佛姿態未變的人，一頓恍惚。

周深站在陳墨門口，良久，聽著她房間里面的動靜，眼睛里面盡是黯淡。

——————

第二天，晨跑時間，陳墨難得沒有起床。

“陳墨”，周深在門口喊她，見門內良久沒有動靜，著急推開了門，如墜冰窖。

陳墨房間里面的空調開得極低，像一個巨大的冰窖，而此時此刻，陳墨坐在椅子上，趴在窗延睡得不省人事。

周深急忙抱起她，摸了摸她的額頭，滾燙。

——————

陳墨是在臨注射打針的時候醒的，房間里面一股低氣壓，冷氣直冒，她看到針鋒相對的兩個人，神色暗了暗。

閉上了眼睛。

周深跟許修兩個人看著她，都想在她怕疼的時候安慰她，卻不想，她咬著下嘴唇，一言不發等針頭扎進去，才緩緩睜開了眼睛，看著他們倆依舊緊張的模樣，再次閉上了眼睛，眼不見心不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