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64,小偷兒。
- 種田之花好月圓
- 尖尖荷葉
- 2067字
- 2019-07-20 23:54:23
陰云密布,婉春便知道要下雨了。她支著頭,望著天空。雖云多,還看得出是白天。一陣大風刮來,天空驟然暗下來,竟如深夜一般。深深夜色,襯的閃電更加駭人,忽的明亮閃過,再有轟隆隆雷聲。真是嚇人的天氣呢。
啪的一聲,好像有什么碎掉了。
婉春向屋內看一看,也沒在意。
里面,是有人在吵架。
常母和穆老爺子不知道為什么吵。
“老二媳婦兒,老二媳婦,過來收拾一下。”穆老爺子喊
久久沒人應,婉春去了。
常母和穆老爺子依然坐在床。倆人臉色像今天的天氣,只有偶爾閃過的閃電能照亮。兩人坐得有點兒遠,還微微側過身背對著,一看便知鬧別扭了。
穆老爺子看見婉春進來,微微訝異。常母也嘟囔道:“怎么不是老二媳婦。”
婉春裝作聽不見,將碎片小心的撿起來,扔簍里。
婉春出去了,期間聽到兩人又起爭執。
“你教出來的好孫子。”
“你不要含血噴人!”
婉春已經是個聾子了。
婉春悄悄地走到西廂房。孩子們都沒來上課,她一個人在這里,望著下雨的天。
一道黑影竄進來,像猴子一樣。婉春嚇了一跳。
那人有白皙清秀的臉,能使人安心下來,但婉春安心下來不是這個原因。“阿年。”
幾月前來收稅的阿年。
阿年笑起來,臉上竟然有道小漩渦:“是,我叫安年,別人都喊我阿年。”
“安年?你來做什么?”
這樣惡劣的天氣,婉春想不通他為什么在外面。他渾身都濕透了,衣服可憐的貼在身上,頭發也緊緊的吸住頭皮。
阿年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笑嘻嘻道:“你以為我們巡捕是干什么的?還能在衙門里天天玩兒不成?當然是抓賊了。”
“可是這樣差的天氣。”婉春說完,一道閃電過來,乍然間亮如白晝。
“這算什么?天上下刀子,我們也得出來。”阿年滿不在乎道:“頭給我了三天時間,你知道三天后沒抓到人會怎樣?嘿嘿,你想不到。”
婉春想不到也確實不想想,問:“那你怎么跑我們家了?是我們家人偷的不成。”
“這我可不知道,我過來躲雨而已。最近鎮上失竊的很厲害,縣老爺發脾氣了,頭對我們嚴厲也是沒辦法的。我看見那個小偷了,是個很可疑的人。我一接近他,他就跑,還是往深山老林里沖。我一路追著,就這樣,我到木村了。”
“哦,那你快點去找吧,別耽誤你事兒了。”
阿年環視一圈兒,道:“有空來找你玩。”便又沖窗子中竄了出去。阿年或許有點兒身手,背影在雨中一點一頓,像是書中記載的大俠。婉春頗著迷的看著,后又有些后悔,他不是大俠,應該留他歇一歇。風雨太大了。
雨小了,黑夜消失了。天又亮起來。婉春猶如經歷了從黑夜到白晝的神奇。雨徹底消失后,村民迫不及待的活動起來。經雨后,空氣濕潤而又新鮮。婉春大大的吸了幾口。
她也要出去活動了。
出去活動的人有比她要早的。
“二姐呀,你什么時候在這里的?”
“下雨時就在了。”穆白氏木然地說。常母常常躺的躺椅放在房粱下,她就坐在上面,背背挺的直直的,頭也端正,端正的望著正前方。
婉春想想下雨時,烏漆麻黑的天氣,她就這樣坐著,起一身雞皮疙瘩。
“二姐,你怎么了?”
她整個人的狀態都是不對的。婉春有些害怕也有些擔憂。
她還是那樣僵直的身體,眼中又流出鮮活的悲傷的神色。她的淚水滾滾而下。
“我不想活了,真的。我好恨啊!”
“二姐,你怎么了?”
“他們怎么能污蔑我兒子?”穆白氏嚎啕大哭:“我這么多年為了些什么呀。”
他的兒子穆二郎,敦厚善良,婉春是非常欣賞的。老實說,被懷疑到這份上她很驚訝。
事情是這樣的。幾天前,眾人看完埋死人后回家。家里一個人都沒有,啊,如果忽略穆二郎的話。這只是一些尋常日子中尋常得不能再尋常的事,誰也沒在意這些,常母也是。等常母回到房中,心血來潮的清點她的嫁妝。都是些雜亂的‘破爛兒’。東西一件件擺開,綢緞衣,金鑲玉,這些東西誰敢說是破爛誰腦子有問題。可說是破爛兒的原因也有的,其中有一個手鐲,碧玉所造,價值不可估量。毫無瑕疵的質地,放在太陽底下,仿佛能看到里面流動的液體。與之相比任何東西都是破爛。
這個手鐲丟了。如此的貴重的東西。
常母跌坐在椅子上。腦中一片混亂,卻又敏銳的定位到一個人身上。
穆二郎!
家里只穆二郎一人在,嫌疑很大。他善良,他老實,常母都知道。可是手鐲確確實實的不見了。
常母滿懷憂慮地找他去了。
“二郎,今天一直沒離家?”
“嗯。”
“你見我手鐲了沒?”
“什么手鐲?”
“碧玉手鐲。”
“沒。”
“它丟了。”
“奶,你以為我拿的?”
“你交出來。”
倆人隨之吵起來。后來結果也能猜到,穆老爺子把常母罵了回去。穆老爺子是個很體恤孫輩兒的人。
常母不服氣。當時還有些理智,如今被罵后,越想越覺得是他,愈想愈不舒服。等穆老爺子不在家,出去找到了穆二郎,又逼問起來。穆白氏聽見后,徹底蒙了。常母不單單地是懷疑呀,瞧那口氣,她兒子成罪人了。已經被打上恥辱柱了。
穆白氏講解結束。
小偷這字讓婉春很熟悉。她想到剛才遇見阿年。他是來抓小偷的,那小偷敏捷而狡猾,怎么會是個孩子?就算是個孩子也不可能是穆二郎。她道:“不是你兒子。”
“我當然知道不是,可沒人相信哦。”穆白氏流著淚。剛剛,常母到他兒子身邊,逼問是不是他干的?她親眼瞧見自己兒子神情由天真到震驚到悲憤到落下淚。二郎哽著脖子喘氣,一句話也不說,臉憋得通紅,眼淚直直落下來。
穆白氏心疼地要昏倒,當即沖上去護著她兒子。不由責怪常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