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春跑進來，阻制了陳朝歌與黑衣漢子談話。“陳朝歌，陳朝歌，你等等。”

那黑衣漢子道：“咦，我當是誰呢，這不是婉春嗎？來干什么的？”

婉春笑嘻嘻道：“趙叔，我大哥找夫子有事。讓夫子來一下吧！”

對不起了穆舞刀，用你當借口。

“好好好，當然可以。”趙叔當然得同意。

“什么事。”陳朝歌冷冷的，未有動作，露出看破一切的神態(tài)。那只后婉春動手了，婉春拽著他袖子把他拽出來。

陳朝歌被她扯出去。一到外面，不懂陳朝歌問話，婉春連忙道：“這人是不是給你談孩子上課的事？我在外面都聽到了。”

“嗯。”

“太好了，陳朝歌，我一直有個想法，要不我們合伙開學(xué)堂吧？”

“學(xué)堂？”

“是哦，得來的錢五五分，行不行。”

“得錢？如何得錢？”

“你怎么不開竅呢。你閑著也是閑著，不如趁機開學(xué)堂掙錢，這十里八村的，都沒有學(xué)堂呢。那得送來多少孩子，孩子們又該交多少束脩。”

陳朝歌冷冷道：“我對教課沒興趣。”

婉春愣住，疑惑道：“你不是正在教嗎？還教了這么久，怎么突然就沒興趣了？”

“沒興趣就是沒興趣。”

“什么沒興趣？你快點說實話。是不又起什么悲春秋月的傻子心思了。”婉春氣的跳腳，敢耽誤她掙錢的人，都是仇人，包括陳朝歌。

陳朝歌并不想多言，但在婉春逼問下，只好道出心里話：“我認為，他們交不起學(xué)費。”

婉春震驚了：“交不起學(xué)費的自然就不會來上課。我們掙的，是交給起學(xué)費的錢。”

陳朝歌盯著她，一聲嘆息：“民間疾苦，你正在民間，應(yīng)該比我更清楚，怎么還這樣？”

婉春再次震驚了，難道他想免費做慈善：“陳朝歌，我這樣怎么了？掙錢怎么在你眼中還不堪了起來。”

“沒這么嚴重。但你想收錢讓我很驚訝。”

“驚訝你個大頭鬼，你知道教課給孩子等于販賣知識嗎？和賣燒餅賣肉是一個道理。一種買賣而已，收錢怎么了？”

陳朝歌搖搖頭，道：“我念詩給孩子們聽，我愿意，我并不想收錢。這里很貧窮，如果收錢，對孩子們家庭是種負擔，我不想這樣。”

“你，隨你便好了。”婉春眼圈都氣紅了，甩手離去。

怎么會有這樣人呢？

想想有些委屈。終究不同的，自己是錙珠必較的市井小民，他是清雅高貴的門派少主。

他什么都不懂。

趙叔要帶孩子過來上課，其他人必然也帶孩子來上課。一個不收錢，第二個也不能收錢，都不收錢，看他到時怎么辦。

他倒是不在意錢不錢的，想當好人，孩子的父母把他當不當好人。他教不好孩子，或孩子出了事，通通得負責呢。還覺得免費教課，自己多么高貴。若是不能帶來利益，穆家又愿不愿意孩子來自家?guī)可险n。這些他從未想過。

婉春心情很差。

心情不好就想發(fā)泄。

穆王氏給了她這個機會

次日清晨，穆王氏迫不及待地過來，讓婉春帶她去店里。

婉春當即就同意了。因為婉春已經(jīng)想好折騰她的辦法，讓她早早起床，使勁兒干話，使勁干活，累得她懷疑人生，然后再勸她回家。

婉春心里漾著甜蜜的快樂，迎著清晨的珠露，領(lǐng)穆王氏到了木馬鎮(zhèn)上。

穆王氏見婉春這么主動，心里很是奇怪，會不會有鬼。這丫頭，一向精的很，又自帶霉氣，不給人好日子過。

婉春可不知道她心里想什么，面上十分淡定，架著牛車把她領(lǐng)到偏僻小巷子里。巷子里面有點心鋪子，正是陳朝歌帶她去的那個。

“大姐，我先進去看看，老板就在這里。”

“那，那你去吧。”穆王氏看這地方偏僻，心里發(fā)發(fā)怵，十分配合的等待外面。

婉春心里很滿意，要跟自己進去，那可真麻煩死了。

她進里面，主要和胖大嬸打個招呼，讓她來裝自己的店老板。

婉春有個計劃，等胖大嬸同意配合后，好好叮囑一番就出去了。

穆王氏看見她后，連忙問道：“怎么樣了，老板同不同意我來。”

婉春道：“老板沒在鋪子里，還在家里呢。不過她會來視察鋪子的。你好好干，到時她視察時看見你，心里滿意，就肯定會留下你的。”

穆王氏被她說的也正視起來。看來一會兒要好好干了。

“上牛車吧。”

婉春又架著牛車，把她帶到自己的小早點鋪里。

穆王氏一下牛車就打量著鋪子，實在窄小的鋪面，只勉強算干凈，也沒什么吸引力。道：“這也太小了吧，能容的下客人嗎？”

婉春道：“大小不重要，味道好就行。再說，客人不是在里面吃飯，而是在外面的。當天一亮，把桌椅擺外面就行。哦，桌椅都在后院堆著呢。”

穆王氏點頭，真是有模有樣的。

婉春繼續(xù)道：“今天不準備開張了，先好好準備食材，明天正式開始。對了，我們是早點鋪子，天不亮就要起床開店。因為要早做準備，所以要起的更早些，寅時一刻就得起床。”

“什么？這也太早了。”穆王氏有些被嚇到。這輩子也不知道有沒有起這么早過呢。

婉春笑瞇瞇道：“大姐，不用那么緊張。若是今天好好干活，準備的東西齊全，明日也不用起那么早。”

穆王氏慶幸起來：“這就好，這就好。”很快她便不那么慶幸了。

婉春帶她進鋪子，到后廚中，道：“先準備高粱面吧。大姐，你揉面，我去和餡。”

穆王氏有些不樂意，真煩。就說昨天吧，自己這個時候還沒起床呢。但想想是自己死皮賴臉得硬要跟來，不干活也不好意思。磨磨蹭蹭的，問道：“這怎么還要和餡兒呢？”

“當然得和餡了。要做各種味道的高粱餅?zāi)亍！?

“還要各種味道的，真是講究。”穆王氏還沒過這種說法。

婉春道：“我們干這行的不就賣個滋味兒？滋味兒當然得好，有甜的就得有咸的，還得做個韭菜餡兒的，吸引眾多口味不同的客人。”

雖然很麻煩，但穆王氏想想也有道理，于是就開始干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