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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秦河漂尸

邊境守軍駐地三五成群的士兵聚在一起憂心忡忡的談論著什么,其中一個從地上扯了根草棍兒叼在嘴里,拿胳膊肘懟了懟身邊的人,小聲說道:

“哎你聽說了嗎,騎兵營里也有好幾個兄弟倒下了。”

那士兵一聽趕緊湊過來,也跟著緊張兮兮地說:“哎呦是嗎?你說這是什么病啊?怎么這么嚴重?”

“我看啊,像是瘟疫……”

“瘟疫?!”靠著墻根兒打盹兒的士兵一聽見‘瘟疫’兩個字頓時來了精神,一驚一乍的喊了一嗓子,旁邊的人趕緊捂上他的嘴,低聲喝道:

“噓噓噓,你小聲點兒,要是讓王爺聽見了非治你個動搖軍心的大罪!”

“哎哎,瘟疫?就像一千多年前的那種?”一個年紀小的士兵不敢置信的半張著嘴問身旁的人。

“一千多年?那過了那么久了誰知道怎么回事兒啊。”

“瘟疫是過了久了,但是你放眼天下有哪個地方不供奉福元帝姬的?”

“是,那就算是傳說中一千多年前福元帝姬治好了瘟疫救了全天下人的命,那咱們也在找不出來個活的了呀!”

“你傻呀,她就不行留個方子留個書啥的!”

胥承弈按著腰間的劍路過,就看見十幾個士兵圍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討論著福元帝姬和近幾天軍營里出現的病癥,他凝眉低喝道:“吵什么!”

那十幾個士兵一見到他連忙從地上爬起來排成一行昂首挺胸的站好。

“休息好了就去訓練,別整天討論這些有的沒的。”

來到傷兵營帳他在軍醫的引導下戴上遮臉的布巾,里面的士兵一排排的躺在榻上發著高熱,嚴重的身上已經長出了大片膿包,幾名軍醫都在給他們盡心醫治,可是情況卻不斷惡化,無一絲一毫好轉。

“怎么樣?找到病癥起因了嗎?”

“回王爺,這病癥……”老軍醫仔細斟酌了一番繼續說:“似乎真的是瘟疫。”

“瘟疫……”胥承弈仔細咀嚼這兩個字,它將帶來的恐慌不言而喻。

“傳我命令,所有人自今日起不準出營,全面封鎖傷兵營帳,十丈之內除軍醫外任何人不得踏入,違令者按細作論處。”

“是。”

明玉的醫館連日來多了許多病人,他們無不是高燒不斷肺熱咳嗽皮膚潰爛,而且隱隱有了傳播之勢。

凡是來到醫館就診的病患都被明玉安排在了醫館里住下,人員流動少,就能在一定程度上遏制病情的擴散。

有些病人的家屬也陸續染病,逐月追云忙的腳不沾地,連夜南柯也加入了他們的行列,煎藥送藥處理瘡口手法愈發熟練。

“這樣不是辦法,病情傳播如此之快,要不了多久整個西北就會尸橫遍野了。”夜南柯摘下面巾對翻照醫書調配藥材的明玉說。

“不會。”

“不會?”明玉說不會就一定不會,夜南柯眼睛亮了起來,“你找到辦法了?”

“算也不算。”明玉斂眸,臉上難得的沒有絲毫效益。

夜南柯看著他的神色也跟著緊張起來,擰著眉等待著下文。

“前日有個患者處理瘡口時疼痛難忍咬傷了追云,昨日起他已逐漸好轉身上的瘡口也慢慢開始愈合了。”

“……”明明是好消息但夜南柯聽后不僅高興不起來,心頭還蔓延起了無邊的恐懼。

“今日我用自己的鱗片入了藥,結果如何一看便知。”

夜南柯抓過他的手臂擼起袖子,原本白玉無瑕的胳膊包著繃帶還滲出絲絲血跡,她壓低聲音憤怒道:“你瘋了!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意味著什么,如果這樣真的能治好他們,等待你的和追云逐月的只有死路一條,人為了活命什么都干得出來。”

明玉笑瞇瞇的拍拍夜南柯抓在自己胳膊上的手,說道:“姑姑別擔心,我愿意救他們是我愿意的,可如果他們想要我死,我就把他們全殺了。”

夜南柯這才微微放下心來,以明玉的本事覆滅人間一國也不過頃刻之間,剛剛確實是她太過著急了,但是如果真到了那一步,她便是永墜浮羅山也絕不允許任何人傷害這他們分毫。

不過她以前從未和人間接觸過,南冥的凡人因為行契的關系對生死也沒什么執念,為什么剛才脫口而出的竟然是如此怨懟的話語,好像自己遭遇過什么不公似的。

夜南柯撓撓頭,覺得剛才那樣說有些對不起自己來到人間后遇到的那些善良的人。

伏湛和徐長安帶領著一小隊人馬沿著軍營向外探查疫情的擴散情況,雨下的很大,打濕了他們的蓑衣斗笠,馬蹄濺起泥水,他們正趕往下一個村落。

沿途村落中患病的村民也有很多,而且并沒有得到有效的治療,不少人已經病死了。

他們在天亮前趕到了最后一個村子也就是秦山河在東陵境內最上游的地方。

這里的村長熱情的接待了他們,山村平靜,日升時還有雞鳴,家家戶戶按時燃起炊煙,無一人患病。

伏湛正想向村長打聽一下情況,卻見一個村民慌慌張張的向著村長沖了過來。

他離了老遠便指著遠處秦山河的方向大喊:“村長!村長不好了!好多尸體飄過來了!河面上好多尸體飄過來了!”

村長一頓拐杖,“慌慌張張的干什么!什么尸體?你慢慢說!”

那村民一路跑過來直扶著膝蓋喘粗氣,“就是秦山河河面上漂來了好多尸體……”

秦山是西秦和東陵的分界山脈,早年也是戰爭不斷,村長是見過風浪的人,對于尸體什么的倒也沒有多害怕,只是一張蒼老的臉上還是浮現出了擔憂,畢竟現在沒有打仗,突然出現大量的尸體總歸是不正常的。

“是什么人你看清楚了嗎?”

“村,村長,我膽子小不敢看啊……”那村民有些尷尬的抓了抓腦袋,想起河面上的尸體心里一陣后怕,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尸體?伏湛皺起了眉頭對村長說:“勞煩帶路,我們過去看看。”

村長當即應下,拄著拐杖和那村民一起,一路帶領他們來到了秦山河畔。

這一看不打緊,村民回去報信時河面上只有零星幾具尸體,而當他們趕到時,秦山河上已經密密麻麻的漂浮了上百具尸體。

那些尸體已經被泡的發白腫脹,早已辨別不出模樣,單看那衣著也只是普通平民而已。

徐長安只看了一眼便扭頭跑到樹邊狂吐不止。

村長和那村民也是一臉驚懼,依靠拐杖支撐的身體險些摔倒。

只有伏湛這個前生今世都在死人堆里摸爬滾打的人還算鎮定,甚至還施展輕功徒手拎了一具上來。

他仔細查看了尸體表面的傷痕,雖然傷口已經泡的犯了白,甚至還有些腐爛,但依舊可以辨認出是刀傷,只是這尸體除了勃頸處的刀傷便再無其他傷痕,一擊斃命顯然是受過訓練的,普通的打家劫舍也不用殺這么多人……

伏湛心中疑惑,便又拎了幾具尸體上來,這次他撕開死者身上的衣物,發現了和軍營里患病的軍士還有附近村落村民們一樣的膿包瘡面。

“這……”村長看著那些瘡面,一時間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伏湛眉頭緊鎖,對著村長正色道:“勞煩村長想辦法將這些尸體攔截在此處,已經打撈上岸的就地焚燒,這河水也千萬不要再飲用了。”

“這你放心我們村東頭有個泉眼水質甘甜,這秦山河是從西秦流過來的,那幫人忒不講究,我們才不喝他們的洗澡水。”村長吹著小胡子滿臉嫌棄,復又靠近伏湛,小聲問道:“這些人是病死的?”

伏湛點點頭。

村長心下了然,對伏湛說:“你放心,我們一定會處理好,絕不讓任何一具尸體繼續流到下游。”

伏湛聞言對村長作了一揖,“如此便多謝村長了,我馬上就帶人來處理尸體。”

村長扶起他抖著小胡子笑呵呵的說:“謝什么,你們當兵的保家衛國咱老百姓也得出點力不是。”

伏湛他們此行都換了便服,他不明白村長是怎么看出來的,村長見他一臉疑惑,驕傲的拍拍胸脯,繼續說:“老頭子我從小就長在邊關,你是不是當兵的哪國的兵,嘿嘿我打眼兒一看就知道了。”

“村長好眼力,我等是毅王部下,此番事關重大,還望您不要聲張。”

“放心放心,快回去復命吧。”

伏湛拜別村長翻身上馬趕回軍營,并吩咐徐長安等人沿路通知各個村落燒毀已故病患尸體并停止飲用秦山河水。

服用過明玉鱗片的病患也已經開始好轉,夜南柯看著他將自己的鱗片研磨成粉心里很不是滋味,只恨自己現在這身體不能化魚,不然哪能讓他們這些小輩遭這個罪。

明玉的鱗片很是好看,淡淡的藍色折射著日光,清澈透亮。

“這樣多疼啊……”夜南柯看了都心疼。

“手臂外側的還好,我舍不得自己的尾巴。”明玉臉上掛著和煦的笑容。

見夜南柯還是一臉擔憂他又繼續說道:“不需要很多,昨天我也只是刮了一點點粉末給他。”

“我要是沒來這地方你們就不必如此了。”說到底夜南柯心里還是自責的。

“你要是沒來到這里,這些人就都會死,世間事自有因果,上天注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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