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 龍冠鳳冕
- 走圖
- 2693字
- 2019-08-09 00:14:44
陳御醫被放了回去,好像除了被嚇了一通都沒有什么實質性的傷害,但只有陳御醫才知道自己都經歷了什么。直到回到家腦袋里還回響著皇后平淡冷靜的聲音。
“陳御醫你也不必告訴本宮都把出了什么,你只要記得夏昭儀什么也沒有。”
“可······”陳御醫想說自己明明把出了龍子,卻猛然一驚。這樣的話在他年輕的時候也聽過,當時是太皇太后為打壓當時的寵妃傅美人,最后那位寵妃是怎么樣了?陳御醫不敢再回想,左右不過是冷宮或白綢。
“爺爺,您怎么了?”陳御醫的小孫子扶著他,見他一直愣愣發呆以為是遇到了什么難事。
陳御醫木木地扭頭用重來沒有過的嚴肅和認真對小孫子說:“阿承,你一定要爭氣啊!爺爺.不是陳家就都靠你了。”
陳御醫也知今日為了孫子的前程與皇后做了交易,日后就是皇后的人,和皇后綁在了一條船上。
話說導致陳御醫晚節不保的惡毒皇后此時正嗦著石蜜,聽一旁阿滿絮絮叨叨。
“娘娘為什么不具體問問這夏昭儀到底怎么了嗎?”阿滿覺得可惜,當時那個陳御醫可是已經軟化了,還不是問什么答什么就這么放回去實在可惜。
“夏昭儀有什么嗎?陳御醫說了什么也沒有。”顏青易吐出嘴巴里的石蜜,就在剛剛夏昭儀這幾個字讓它變得寡淡無味。“而且夏昭儀怎么了紅釉不是告訴我們了嗎?”
阿滿有些迷茫的望向紅釉,想從她的嘴巴里找出點答案。
紅釉見了又向阿滿重復了一遍剛剛她說的話:“在我們去找陳御醫的時候,夏昭儀剛剛由陳御醫請完平安脈,見到我們神情倨傲對皇后娘娘出言不遜竟敢讓皇后娘娘等她。”
阿滿更加不解了,這夏昭儀對皇后娘娘不敬也不是一天兩天,此番表現沒什么異常啊。
“重點是陳御醫,夏氏素來以知書達禮,溫柔曉意示人,什么情況能讓她在朝臣面前失態,尤其是這個朝臣還是個婦科圣手。”
“那自然是她有,不,娘娘說的對她什么也沒有。”阿滿突然反應了過來,面露吃驚不由自主的望向皇后想從她的臉上看出些否定的意思。
“嗯”顏青易又捻起一塊石蜜,滿意道“孺子可教也,吩咐下去就說今日椒房殿中陳御醫因辦事不利被皇后娘娘罰吞砂糖知道了嗎?”
“諾!”
紅釉看著上首笑的恣意狂妄的女子并不認為她值得被皇帝當成隱患。一個不懂得籠絡人心的上位者怎么會長久,怎么和皇上斗?
不久這事就在宮女奴才的口中傳開,從陳御醫被迫吃了一罐白糖到吃的口吐白沫再到陳御醫豎著進橫著出不過一個晚上而已。長亭殿夏昭儀聽說后還以為是陳御醫不肯屈服于顏青易的淫威,抵死不說自己到底怎么了才受了皇后的酷刑,一番腦補倒把自己感動的不輕。
“陳老不愧是服侍過三代帝王,也就這些肱骨老臣才敢。”
這名宮女沒說下去,但周圍的人卻都懂的。
經此一事陳御醫的聲望不降反升,而在家中忐忑不安來回踱步的陳御醫此時還不知曉,只嘆自己晚節不保,辱沒了陳家的門楣。直到夏昭儀的使者帶著重金登門時都沒反應過來。
“陳大人,昨日您走得急”這使者頓了一頓又接上說:“我家娘娘沒來得及道謝,今日命我帶上薄禮登門拜謝。”
說著一只錦盒就遞到了眼前,陳御醫瞪著它久久沒有動作,看著竟像是被嚇到一般。
使者暗道這陳御醫好歹是朝中老臣卻好像沒見過好東西似的,實在可憐,想必這太醫院不受皇上重視也不是什么好去處。又把那盒子朝陳御醫眼前遞了遞。
可陳御醫卻是在想要是今天他收下了這只錦盒,明日皇后會怎么對付陳家。
“還請使者待老夫謝過昭儀娘娘,只是無功不受祿老夫昨日什么也沒做實在不敢……”
“哎~,陳御醫務必要收下。娘娘說了不只是要謝您老昨日看脈更是要謝您在皇后娘娘面前維護。”
說完這使者態度頗為強硬地抓過陳御醫的手,將錦盒硬塞到陳御醫的手里。隨后也不待他推拒,頭也不回的告辭離開。
陳御醫靜默半晌忽而抬手打開錦盒,里頭赫然是一條東珠手串,每一顆都大如指節,每一顆都價值千金這樣一串價值連城也不為過了。陳御醫自覺地耳邊都是呼呼的血液翻涌聲,握著盒子的手掌心火熱,他想要把盒子拋開卻不知為什么最終還是小心翼翼的擱在了書案上。
這一份重禮讓他有些恍惚,昨日皇后所說的話又在他腦中想起。
“本宮沒記錯的話陳大人家是世代為醫吧。”皇后說的很肯定,好像已經將自己調查的徹徹底底。陳御醫知道自己不能跟她打馬虎眼。
“是,娘娘說的不錯。”
“哦~,那小陳公子怎么沒從醫倒是決定入仕了呢?”
“這,老臣這孫兒無心學醫一心只愿為陛下分憂。”這樣的回答中規中矩,真要說他哪會知道自己這小孫子到底在想些什么呢。但回答什么皇后和他都知道其實根本無關緊要,重要的是這句話后皇后會給出什么條件。
只見皇后扶著額頭好像是有什么難處,“哎,如此愛國之才若是落選實是我刈朝之損失陛下之損失。只是,出生士族恐有些不方便吧。陳御醫這幾日想來是十分奔波勞累了。”
陳御醫不說話,他知道只要自己現在站在了皇后那邊陳承的前程便不是難題。
“今年主持審核的官員中有幾位是顏太尉的門生,本宮可以即刻修書一封給小陳公子保薦,陳御醫意下如何啊?”
陳御醫抬頭望著上方的皇后,此時她已經坐的端端正正,彎起了眉眼好像已經篤定了自己會答應。
“老臣謝娘娘!”
其他已不必多說,一切盡在不言中。
至于今日得來的這一串東珠,陳御醫只是可惜的將它蓋好決定明日借著給皇后請脈的理由送上去。
東珠雖好價值也確實不菲,可惜還是有價之物與皇后所能給的東西相比實在不值一提。這就是世家貴族出身與家人子出身的最大不同,貴族擁有的從來都是有價無市之物。
“這位陳御醫對娘娘來說很有用處,為什么娘娘要威脅他而不是籠絡他呢。”紅釉憋了一個晚上,愣是憋不住到底還是來問了皇后。
聽了紅釉的問題顏青易微微有些吃驚“威脅,你覺得是威脅?不,紅釉本宮是在給他機會。”
一個婦科大夫能服侍三代帝王而毫發無傷到現在,怎么看他都不是個單純的人物。這樣的人不知經歷過多少籠絡哪里那么簡單就會被拉進陣營,可要是抓住弱點就簡單的多了。
“要拉攏一個婦科圣手成本太過,可威脅一個疼惜子孫的爺爺簡直不費一兵一卒,何樂而不為啊?”見紅釉有些發愣顏青易似乎又得了什么樂趣對她道:“而且怎么叫威脅呢,本宮明明是恩威并施呀!”
“嗯,皇后娘娘英明。”阿滿也不說其他滿口夸贊,熟練度顯然不是第一次說了。
紅釉此時只覺得汗毛都要豎起來了,明顯先前她對皇后的判斷是錯誤的。這個人所展現的分明只是她想讓旁人看見的,她想讓人覺得她狂妄自大,讓所有人都放松對她的警惕。
皇上是對的,這位皇后娘娘城府之深非常人所能查。不過看出了皇后內里的皇帝陛下好像也不是什么單純的人,只能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紅釉你要知道,很多時候真心實意的待人不一定能得來等分的真心。就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也可以為了利益相互攀咬,這世上重來都是利益至上的。你說對嗎?”
“……對。”
“孺子可教也!”皇后又扯起了一抹笑,對她的回答似乎很滿意。
“那么紅釉介意告訴我是誰派你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