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生，你注定要來與我還報因果，雖是注定，但老朽還是謝過了。”青光之中那老者道向莊駟莊重地拱手，一副虔誠地姿態。

只是在莊駟看來盡是偽善、惺惺作態的面孔。

莊駟冷哼一聲，臉上聲色不動，看準老者拱手的瞬間，反手就掏出了火銃對準了老者一頭銀絲的腦袋就轟了一槍過去。

“砰”槍聲在山洞里炸響，伴隨著一股濃煙，流星飛電般瞬間已經破空打向了老者的面門！

縱是深諳世事，這一下老者還是猶如晴天霹靂般神色大變，顯然是從來沒見過這種武器。

但反應也是奇快，雙手作起法決猛地就往面門上抵。

瞬間周身地青光暗淡了下來，在面門前形成了一面鏡子大小的濃烈青光，正好完全擋住面門。

子彈迅猛地撞擊在了青光鏡之上，遭到了青光的強力抵觸，眼看這下是被擋下來了！

老者反應快，莊駟也不是輕敵之人，當然知道沒那么容易可以對付得了，已經子彈上膛，抬手又是一槍打向了老者的胸膛。

“啊！”槍聲未落，老者已經發出了一聲慘叫，應聲向后仰倒過去了，周身青光盡散。

同一瞬間，莊駟頓覺腳下地淤泥好像消失了一般，冷冷地一笑，縱身跑向了老者所在的蓮花臺。

跑到近前一看頓時是驚得不小，只見那原本包裹著老者的道袍現在已經空空如也，干癟癟的貼在了地上。

仔細一看，在胸口處有隆起，好像是個罐子一樣的東西，莊駟不敢大意，小心翼翼地用火銃撥開了衣服，一看果然是個罐子，洞心駭目的是罐子里竟然有個手掌大的袖珍小人，竟然就是剛才那個老者！

莊駟警惕地用火銃對著那個變袖珍了的老者，嚴詞厲色地喝道：“老兒，玩什么花招？”

“英雄饒命啊！”袖珍老者完全沒了剛才地神態，聲淚俱下地求饒。

“說，怎么回事？”莊駟厲聲追問。

“老夫乃是甕仙一派，道有所成便可自成內里乾坤。即使肉身破滅，也可以躲入甕中續命。”甕仙說著不住地嗚咽，一副聞者傷心見者流淚地姿態。

“別裝可憐了，你這種碰瓷的我見多了，不管用。”莊駟火銃幾乎要罩在了老者的頭上，惡狠狠地說：“拿我當墊腳石，這筆賬怎么算？”

“我都被你打成這樣，人不人鬼不鬼了，你還想我怎么樣？”甕仙凄凄慘慘地說。

“算了，你我也算是還報因果，還希望你別怪我，這都是命中注定的，善哉善哉！”莊駟學著老頭偽善的腔調說著，抬手叫要開槍。

“等等！”老頭尖叫一聲，嗓子都劈了，期期艾艾地說：“我...我...可以給你當亥靈泉！”

“怎么做？”莊駟眉頭一挑，手指從扳機上退了出來。

“只要你我締結血盟契約，我就會成為你的附屬道魂，永世聽命于你不得超生。”甕仙說到最后完全成了哭腔，顯然是千百萬個不情愿的。

“我都不知道你在說什么，萬一被你晃點了，我不是自討苦吃？”莊駟質疑地問。

“晃點是什么？”甕仙一臉懵然。

“我一槍打死你！”莊駟懶得跟他解釋，直接把槍口朝他的頭就抵過去。

“好好好，這個契約是由我來寫，由你保存的，白紙黑字清清楚楚。”甕仙趕緊和盤托出。

“好，現在寫。”莊駟滿意地一笑，心里暗暗想著，這老狐貍，牙膏一樣擠一點出一點，還真有點自己以前同事的風范。

只見袖珍的翁仙好像咬破了手指在一塊東西上比劃著，不一會就點點頭，雙手捧起，說：“可以了，請過目。”

“玩花樣是吧！”莊駟看著甕仙手里那塊得用放大鏡才能看得清楚的東西，頓時就火冒三丈，作勢就要開槍。

莊駟心里跟明鏡似的，這老頭看來是要在作死的邊緣瘋狂地試探！。

“別別別，老朽就是這么小的個人，就是寫這小的字啊！”甕仙一臉無辜地說。

莊駟腦袋飛快的轉動了下，一看蓮花臺下的小水池，馬上就有了主意，他讓甕仙別動，伸出手指在水池里舀起一滴水，對著甕仙捧著的紙，閉起一只眼睛，專注地透過水珠望過去。

視線透過水珠果然看到了放大了的紙張，也清楚地看到了上面寫的字。

下一刻，鼻青臉腫的甕仙再次捧起一張紙，莊駟透過水珠仔細一看，這次字句清晰，立意分明。

簡明扼要地寫著賣身契一樣的內容，莊駟一邊用水珠看著那紙張，一邊小心地咬破了手指，按照甕仙說的把血滴在了那紙張之上。

莊駟地一滴血落下直接把甕仙地雙手都染紅了，隨即那張原本奇小無比的紙張忽然變大，像是憑空出現一般飄落在了莊駟的手上。

一看上面正是甕仙的賣身內容，滿意的點點頭，收了起來。

“主人，以后老朽將負責為你儲存亥靈。”甕仙一副口含黃連腳踩苦瓜從頭苦到腳的模樣。

“你還是叫我后生吧，只是你暫時對我有用處，將來會還你自由的。”莊駟聽老頭那苦哈哈的話音心里也有點不忍，態度也平和了一些。

“老朽一定剖心坼肝！”甕仙感激涕零，隨即連人帶甕都化成了一道青光鉆進了莊駟的身體之中。

莊駟頓覺有一股暖流從四肢百骸匯聚于丹田，仿佛身體里多了一個容器一般，油然生出一種山包海容地暢快。

“后生，老朽這容器一般人花上百年都難能練成，可給你容納巨量地亥靈。”甕仙的話音仿佛神識般傳來。

“有勞了。”莊駟也回應同樣的神識，竟是暢通無阻，渾然天成般。

“沒想到你這后生神識竟如此不凡。”甕仙驚嘆道。

“多謝夸獎。”莊駟也沒當一回事，轉身就往洞外走。雖然差點當了替死鬼，但好歹也算個奇遇了。

直到這一刻，莊駟才真正體會到自己成為了一個真正的異界人。

那種叫亥靈的能量，雖然現在很微小，但莊駟可以感覺到，那股能量僅僅只是一點就已經讓他的整個身體如獲新生一般了。

“怎么亥靈那么微小？”莊駟有些奇怪的問。

“后生，就在剛才老朽功敗垂成，百年道行已經煙消云散，能保住小命已經不容易了。”甕仙苦哈哈的回應。

莊駟不由得就想笑，但又覺得幸災樂禍敗人品，也就憋住了。

他知道這次實屬僥幸，老者道行高深，只是正好那一瞬間他全身心都在精煉能量，自然無甚余力抵御外力的。

出了山洞，已經是日落西山了，整片荒野浸染在黃昏之中，無盡的蒼涼。

只可惜這一刻莊駟沒什么可感懷的，心里想的就是，到飯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