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薛紫漓忍不住笑出聲來。
“你笑什么?”魏楨臉沉下來。
“國公恕罪,只是小女曾聽說,這位號稱華國第一美男子的宣王是個,恩——”薛紫漓欲語還休。
“是個什么?”
“是個斷袖?!毖ψ侠煳孀∽欤谧∽旖侨滩蛔∩蠐P的弧度。
“一派胡言?!蔽簶E從未聽過如此荒謬的言論,薄面上三分尷尬,三分惱怒。
“國公,這可不是我說的,我也只是聽來的,你可別借故拿我撒氣??!”魏楨越生氣,薛紫漓越高興,心里想最好能把他氣個中風啥的。
“你給我閉嘴,一個姑娘家,舉止粗魯,言行更是鄙陋,簡直枉為大家閨秀?!蔽簶E氣哼哼地說。
“既然我如此不堪,國公和皇上為何要讓我去勾引那個宣王呢?”薛紫漓不關心這些身外之事,特別是朝政之事,但上街游玩時,難免會有些閑碎之言進入耳朵。祁國一直是五國最強的國家,其次就是華國,但一年前,華國突然和裘國聯姻,兩國之間的來往也比以前更加密切,裘國甚至將錫蘭城作為陪嫁贈送給華國。此舉極大地引起祁王的疑心,覺得華國一定還會有下一步動作。
“此乃圣意,豈容你隨意揣度。奉皇上口諭,命你十日后就啟程,前往華國。”魏楨口氣堅硬地說。
“十天,有沒有搞錯?再說了,讓我接這么大的活,不說個原因就算了,就連一點報酬都沒有?你們把我當什么了,生我養我的是我父母,和你們又沒有關系,憑什么讓我為你們做事?”薛紫漓臉氣的漲紅,剛才忍的閑氣也一并地想撒到魏楨頭上。若不是考慮到薛立的處境,她早破口大罵了。
這一次,魏楨卻沒有生氣,他瞇起眼睛,仔細打量著薛紫漓,手指環扣,似在思索著某件薛紫漓不知道的事情。狐疑的精光從眼眸中射出來,帶著幾分暗笑,像躲在黑暗里的豺狼。
“你若做的好,報酬自然少不了你,但你若做的不好,不僅你要受懲罰,你爹你娘,甚至你府里上上下下幾十號人,都會因為你辦事不力,而受到牽連。”
“國公大人,我還是不明白,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人家的姑娘,你們為什么要選擇我去做這件事?”
你大爺的,敢威脅你姑奶奶。薛紫漓忍不住在心里罵了一句。
“薛家有女,災星降世,橫生禍果,遺亂蒼生。薛紫漓,據本官調查,這說的就是你吧?”
“姓薛的那么多,你憑什么斷定就是我?”薛紫漓突然頓悟,原來,祁王打的這樣的如意算盤,想讓她去禍害華國。這種無稽之談,也就古人會相信。
“本來本官也不太相信,但今日見到你之后,本官卻對這點堅信不疑了。”魏楨又露出和剛才相似的狐笑。
薛紫漓忍不住抽動嘴角,她做了什么,讓他如此高看,實在不理解這些古人的思維和裝在肚子里的花花腸子。
“薛立,本官已經將皇上的口諭帶到,如果十天之內,本官還沒見到收到薛家二小姐啟程的消息,這抗旨不遵之罪,想必你知道該受什么樣的刑罰吧?”魏楨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不管什么樣的結果,都能夠讓薛立痛苦,這正是他想要的。
薛紫漓將視線挪到薛立身上,這一瞬間,她感覺薛立好像蒼老了許多。滿目愁容,任人拿捏的憋屈,他此生,做的最對的一件事,是娶了曲秀,最錯的一件事,似乎也是娶了曲秀。
“好,我答應你,不過我有一個條件。若是國公不答應,那就請拿民女的尸體回去復命吧!”薛紫漓昂起頭一臉無所畏懼地說。
魏楨略一思考,祁王的初心是讓薛紫漓幫忙做事,若薛紫漓真的死了,祁王反而會怪罪于他,不管怎樣,雙贏總比兩敗俱傷好。
“你說?!蔽簶E道。
“第一,方才是我頂撞了國公,我在這給您賠禮道歉,所以請你不要再找我爹娘的麻煩,登門道歉的事也請就此作罷。第二,拜您女兒所賜,我姐姐薛鳳兒在宮內受了不少委屈,我希望國公理解天下父母心,適可而止,叮囑你那個女兒不要再找我姐姐的麻煩,不然,兔子急了也是會咬人的。第三,近年來茶葉收成不好,我們家的茶葉生意也一直在走下坡路,我又要出遠門,也許大半年都回不來,這是筆不小的開支,既然是國公讓我去勾引那個什么宣王的,那這錢是不是得您出啊?”薛紫漓堆著一臉假笑說。
不從你身上榨點血,我就不姓薛。薛紫漓心道。
“薛紫漓,還沒人敢跟本官這么討價還價,我勸你,收起你那點小聰明,見好就收,不要得寸進尺?!蔽簶E咬牙切齒地說。
“國公的意思,是不愿意嘍!那算了,你現在就讓人一刀捅死我吧!”薛紫漓昂起脖子,她就篤定魏楨有心無膽,還不敢殺了她這個被皇上看上的人才。
“你簡直……”魏楨看著薛紫漓耍無賴的樣子想罵人,又礙于身份,恥于將那些難堪的字眼說出口。
“國公,你不用夸我,我這個人有什么優點,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毖ψ侠炖^續胡攪蠻纏地說,“國公,要是這些條件讓你如此為難的話,要不,您先回去考慮兩天,反正我也不急,皇上那邊,估計也不急?!?
魏楨一口血差點堵在心間。
“本官答應你,你趕緊準備吧!”魏楨氣的站起來就要走,薛立連忙起身:“恭送國公?!?
魏楨走后,薛立甩袖大喝:“胡鬧。”
“爹!”
“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
“爹,我知道我有時候做事考慮不是那么周全,可我不是讓他答應不再找我們家麻煩了嗎?他應該不會言而無信的吧!”
“我說的不是這件事?!?
“那是什么事???”薛紫漓一頭霧水。
“你知不知道宣王是何等人也?你去色……迷惑他,好一點的情況是人家根本懶得搭理你,壞一點的情況,你恐怕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若是沒有直接答應魏國公,我還能找點關系,讓我那些舊友在皇上面前說幾句好話,皇上就算真的動怒,也會看在你爺爺和你姐姐的面上,放過我們一家,到時候我賣了茶鋪的生意,帶你娘倆找一個偏僻的山村生活,遠離這些是非。可你倒好,將這事就這么攬了下來,萬一你出個啥事,是想要爹白發人送黑發人嗎?”薛立眼眶含著熱淚,挺拔的背脊一下子矮了許多。他心里想到了最壞的結果,萬一東窗事發,薛紫漓可能就身首異處,他恐怕連尸體都見不著了。
薛紫漓沒想到宣王這個人會引起薛立這么大的反應,他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