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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我要你好好活著

我沒有回去仙王宮,我沒有勇氣再去面對我的那些朋友,更沒有勇氣面對靈燁君。我記得,那些被我連累的朋友,有的是跟我闖進樹林,被毒怪吞入腹中,有的掉入無底洞,再不復光明,有的甚至直接橫死家中。我關掉體機,任誰都無法找到我。我以為我會迷失了路,卻兜兜轉轉地來到了仙鶴宮。慕蘭澤見到我時,驚訝萬分,我沒理會他一連串的問題,只是問他:“還有酒嗎?”

慕蘭澤是個知心的朋友,知道我心情不好,也不再多問。

“紫貍,誰都有心情不好的時候,別憋著,說出來,我陪你一起難受。”慕蘭澤素來義氣。

我笑笑地看著慕蘭澤,沒有人能理解我現在的感受。我生來這樣的命,死不足惜,可是我不甘心,我做錯了什么,憑什么我就該死。

“你陪我一起喝酒就行了,有些東西,該我自己承擔。”我的樣子一定看起來十分頹廢,連一向樂觀的慕蘭澤眼里都忍不住露出了憐憫之情。

“你不愿說我也不勉強你,別太跟自己過不去,實在沒法子了,就跟靈燁說說,這世上就沒有有他搞不定的事。”

慕蘭澤不知,我最不愿說的那個人就是靈燁君了,若是早知我是災星,我寧愿我一開始就不曾遇見他。

“慕蘭澤,不要告訴靈燁君,我在你這。”我說。

“你們吵架了?”慕蘭澤以為自己明白了什么。

“恩。”不給慕蘭澤一個理由他是不會終止自己的好奇心的。

“難怪,靈燁有時候性子是薄涼了些,但我看的出來,他是真喜歡你,他輕易不交心,一旦認準了,就是……”

“慕蘭澤,從現在開始,我不喜歡他了,你也不要再跟我說有關他的任何事了。”

“可是……”

“慕蘭澤,我是認真的。”認真地想要和靈燁君劃清界限。

慕蘭澤閉上了嘴,臉上的表情無比凝重。

我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慕蘭澤勸了我很多次,我都無動于衷。我難受,卻誰都不能說,我是災星,該死的命,就算不為自己,為了星宙,我身邊的每一個人都不得不將我的身份說出去,交給星月司查辦。

灌醉了自己,我就很快不省人事。我一點也不想醒來,任自己不停地睡。不知怎么的,總覺得身邊有熟悉的感覺陪伴著,心里很踏實。渾渾噩噩地睡了不知多少天,我終于醒了,入眼仿佛像做夢。

靈燁君半合著眼靠在床上,他的手將我的手牢牢地包裹在掌心,生怕我逃走似的。我眼睛酸了一下,將要涌出來的淚憋了回去,換上冷漠的皮囊。我抽動自己的手,靈燁君睡得不沉,我稍微動一下,他就醒了。

“醒了?”一如既往的溫柔的聲音。

我沒回應,從床上走了下去,自顧自地給自己倒了一杯水,靈燁君坐到我身邊,他離我很近,我甚至能感覺到他身上散發的絲絲香味。

“靈燁星君,有事?”我冷淡地看著他,陌生地不能再陌生。

“無事,我只是,想你了。”

我的心被撥動了一下,這種明明很在乎卻要裝作無動于衷的心情真的很難受,整顆心都像被鹽水浸泡著,又咸又澀。

我嘲諷地笑笑:“想我作甚,靈燁星君真是閑的慌!”

“阿貍,我了解你,你從不會氣這么久,是不是發生了什么事,你才故意這樣?”靈燁君對我的任性和脾氣無動于衷,他就像一個熱氣球,總是無限地包容我,他越是對我好,我就越想離開他,只有這樣,才不會害了他。

“是,我是故意的,因為我不想和你在一起,還有你單方面決定的婚事,從現在開始,也與我無關。”

“阿貍,不管發生什么事,不管你對我說什么做什么,我都不會放開你的手。你也不要想,就這樣離開我。”

“我想去哪兒,我想做什么,都是我的自由,靈燁星君,你憑什么管我這么多?”我吼了出來。

“因為我愛你,此生只愛你一個。”值至此刻,我才終于刻骨地感受到靈燁君有多愛我。

愛而不得,生別離,竟比死還痛苦。糾纏至此,我沒有退路。

“靈燁星君,我跟你回去。”我內心平靜下來,心里已經開始盤算,怎樣將靈燁君逼到愛我不能的地步。

靈燁君釋懷地露出笑容,將我輕輕地抱入懷中,在我耳畔輕語:“阿貍,有什么事,我們一起承擔。”

“好。”

“靈燁君。”我輕輕地喚了一聲。

“恩?”

“我愛你。”這也許是我對他最后一次表白心意。

“我也是。”靈燁君輕聲道。

后面幾天我都裝作沒事人一樣跟在靈燁君身邊鬧騰。

“靈燁君,今天我們去采花吧,我想做鮮花餅給你吃。”我從背后勾住靈燁君的脖子。

靈燁君順手將我從身后勾過來,將我抱在腿上,寵溺地捏捏我的臉蛋說:“乖,在這里安安靜靜地陪我將這些事情處理完,然后我就陪你去采花。”在此之前,我聽說靈燁君從不吃固食的,跟了我之后,口味也慢慢地變了。

“你這些我都看不懂,要不我去床上等你吧。”睡一覺比在這里干坐著舒服,而且,我坐在靈燁君懷里,也礙著他不好辦事。

“你想在床上等我?”靈燁君笑得意味深長。

“恩啊!”我不明所以地點頭。

“也好。”靈燁君看起來心情不錯。

“那我去了。”我從靈燁君懷里退出來,鉆進他的被窩,翻身過去,面對著墻壁,臉上拉出一片愁容,后天就是院秀大賽,我的計劃就從這一次比賽開始,我和靈燁君在一起的時間真的不多了。我吸吸眼淚,閉上眼睛,努力讓一切都看起來十分正常。

半睡半醒間,我感受到有人從身后將我抱住。

“你事情辦完了?”我嗓音迷蒙,聽起來像哭過,又像是剛睡醒不久。

“還沒有。”靈燁君道。

“那你怎么過來了?”我問。

“辦另外一件事。”靈燁君突然湊近我耳邊說。

“什么事?”我轉過頭來,靈燁君的臉慢慢湊近,他的唇慢慢落到我的唇上,纏綿的味道讓我一下子就淪陷了。不消一會兒,我的衣服就被靈燁君脫了個精光,熟能生巧,靈燁君真的對我的身體越來越輕車熟路了。

被靈燁君這么一折騰,我只能與他晚上去采花了。我選了潔白嫩骨的雪櫻花、清粉動人的子娟花,還有象征矢志不渝的愛情的長生花,后來我將鮮花餅做成的時候,發現靈燁君長生花吃的最多,明明我覺得雪櫻花最好吃。

月光下盈盈動人的雪櫻花,像灑了熒光粉,閃閃的。我發現了一叢,興奮地跑了過去,腳下沒留意,磕到一塊骨頭,崴了腳,發出了輕輕的哀嚎。

靈燁君丟下手中剛采的花快步走了過來。

“傷到哪里?”

“沒事,就是腳崴了一下。”腳還能轉動,傷勢應該不嚴重。

“采的已經夠了,我們回去吧。”

“還不夠呢,我要做好多,還有給錦純她們的。”

“做我的一份就夠了。”

靈燁君說什么都不想讓我繼續呆在這里,我無奈,只能作罷。

“你做什么?”我看見靈燁君蹲在我面前。

“上來,我背你。”

“這里是山路,你背著我多不方便啊!”我不想看靈燁君太辛苦。

“心疼我,以后就別再把自己弄傷了。”靈燁君拉起我的手放在肩膀上,利索地將我背了起來。重心失衡的那一瞬間,卻是滿滿的幸福感。這樣好的靈燁君,值得擁有更好的,而不是像我這樣的人,生來就是禍害。

我趴在靈燁君身上,細細地嗅著他身上的清香,這世間上,有保存回憶的照片,卻沒有保存氣味的東西,所以,我會好好記住靈燁君的味道。

“靈燁君,你去過地球嗎?”我記得靈燁君曾經講到過地球上的事情。

“去過。”答案在我意料之內。

“你說,會不會有一天,我們會在地球上相遇?”

“不會。”靈燁君十分肯定的說。

“你為什么這么肯定?”

“因為我們永遠不會分開,就沒有相遇一說。”原來靈燁君是這個意思,我黯然地低下頭去:我們很快就會分開了。

“我說的是萬一,某一天我在星宙隕滅了,會不會在另外一個地方遇見另外一個你?”我想象著,我和靈燁君之間,已無可能,等待我的,只有死路一條。

“會的,無論你在哪里,我都會再一次找到你。”

“壞蛋,你就不能放開我呀?”我握著小拳拳在靈燁君肩膀上不輕不重地敲了一下。

從我的角度,能夠看到靈燁君在笑。

“放不開了,從遇見你的那一天,就放不開了。就算是死,我也會陪你一起。”

“我才不要你陰魂不散地跟著我,我要你好好活著。”我含著眼淚,重申了一遍,“靈燁君,我要你好好活著。”

“好,都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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