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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留窗待卿歸

躺在床上,我心里總不踏實,腦海里全是靈燁君憔悴無力的模樣,他是為了我才生病的,我去看一下他,應該說的過去吧!我翻身下床,去白天的醫館抓了幾副藥,煎了半個時辰,裝盛在藥罐里,趁著月明給靈燁君端了過去。

“靈燁君,你在嗎?”靈燁君的房間已經黑了,這是睡了還是沒回來?我又喚了幾聲,還是沒有回應。這才晚上十點半,靈燁君平常不這么早睡的,難道是出去辦事了?蜻舞說慕蘭澤回來了,他們倆也許正在一起議事。那這藥,我就給他放在房間里,再留張字條,他回來了應該看得見。

我順著屋墻,繞到窗戶處。靈燁君有個晚上睡覺開窗的習慣,這一點,和桑奕倒挺像。有一次,我犯了錯,被桑奕關在門外,結果那一晚下大雨,我淋生病了。自那后,我就發現,桑奕房間的窗戶到了晚上都是開著的,不知道他是忘了關,還是故意給我留的。

我翻窗戶得心應手,一下子就翻了進去。我借著幽白的月光看見靈燁君的床上被褥隆起,我的心一下子緊張起來,待走過去幾步,發現是靈燁君時,才松了一口氣。原來靈燁君在房里,那剛才他應該是睡熟了,才沒聽見我叫他的吧。我躡手躡腳地走到床邊,藥罐順手擱在了地下。我撐著胳膊仔細地瞧著靈燁君,他長得可真好,睫毛長,鼻梁又高,我壯著膽子在他臉上摸了一下,這靈燁君,皮膚竟然也這么好,真的是什么好的都讓他占全了。這么一個只可遠觀不可褻玩的尤物,在心里念念就好,若是妄圖結成佳偶,怕是會折壽啊!

我的目光在他臉上流轉,視線突然轉到靈燁君的嘴唇上,朱唇潤澤,芳軟誘人,腦子里突然碰出一個“親一下趕緊跑”的想法,我被我這個想法嚇壞了,趕緊地捂住嘴。此地不宜久留,靈燁不可多看,否則,容易犯罪。我往后踉蹌了一步,準備速速離開此地,轉身的時候,手腕卻突然被一股力量一扯,硬生生地摔在床上,撲倒在靈燁君懷中。額頭吃了個悶痛,我揉著腦門抬起頭,視線剛好和靈燁君對上。靈燁君的眸子里似有萬千星辰,熠熠生輝,他的目光探究中含著千絲萬縷的柔情,我的心一時悸動不已。

“靈燁君,別誤會,我是來給你送藥的。”我著急解釋道,心里慌地不行,靈燁君會不會認為我是那種喜歡半夜三更到男星房間行不軌之事的壞星啊?

“送藥?為何送到了我床上?”靈燁君揶揄道。

我扯動嘴角,生硬地說:“夜涼,順便給你蓋蓋被子。”這個姿勢曖昧至極,靈燁君的目光讓我緊張地難受,我推開靈燁君站起來,將藥端上來,遞給他說:“既然你醒了,趁熱喝了吧,以后多多照顧自己,不要為了不重要的星子糟蹋自己的身體。”

靈燁君坐起來,定定地盯著我,輕啟朱唇道:“不是不重要,而是,很重要。”

有一句話這么說來著,眾生皆平等,螻蟻之命尚不可輕賤,何謂人乎?靈燁君果然是照拂眾生的高階星君,這道德境界就是與別的星子不一樣,連我這個小星奴的小命都看得這般重。我不禁對靈燁君肅然起敬,點點頭夸獎他說:“靈燁君,你這境界,忒高,我等凡夫俗子望塵莫及。”

氣氛有一瞬間的尷尬,靈燁君扶著額搖搖頭,目光似有些無奈說:“把藥遞給我吧。”

“欸。”我應了一聲,晃了晃勺子讓藥湯涼了涼才遞給靈燁君,見他一口喝下,心里頓時舒坦了不少。

看見靈燁君嘴角有一滴藥漬,我想都沒想,揮起袖子將它擦凈,然后收過碗道:“靈燁君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靈燁君望望窗外,又抓著我的手腕說:“這么晚了,就在這里歇下吧。”靈燁君的語氣很平淡很溫柔,聽不出除了字面意思之外的其他意思,然而,經過我的腦子加工后,卻變了味。

“這里?和你?”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嗯。”靈燁君淡淡道。

我咽了一口唾沫,用一種哀求的聲音道:“靈燁君,你放過我吧,我哪敢睡你呀!”靈燁君現在生病了,腦子可能有些糊涂,萬一明日清醒了,發現我占了他便宜,心里一想虧,可不得找我算賬。雖然心里癢癢的特別想,但我真的是有心無膽。對靈燁君,我愛著,敬著,畏著,很多事情,只敢在心里想象一下,吃醋也只能在心里酸一下,卻沒想過真的有一天會和他在一起。我害怕被拋棄,所以心里的感情全當寄托,卻不能真正地賴上靈燁君。得到的越多,失去的時候,就會扎心地痛。嘗過一次那種痛,我不想再嘗第二次。

靈燁君手指點了個術,將柜中的星囊取了過來,然后,竟然在里面掏出來一張床來。

“你到柜子里抱一床被褥出來,今晚,你就睡這張床。”靈燁君道,然后,他就躺回床上不管我了。

我愣了愣,然后突然神清氣明,恍然大悟。我可算明白了,在來鳳岐雪山的路上,靈燁君為何要讓我挑著那么多行李了。原來,他的星囊裝著這么一張床。如果不是一路我們遇到了幾家宿店,讓這張床沒有用武之地,靈燁君怕是早拿出來了。心里好像有點生氣又有點高興,生氣是因為靈燁君為了一張床讓我挑了那么重的東西,高興是因為我今晚可以在靈燁君的房間里留宿,很快,后面一種感情就把前一種感情掃蕩地不見痕跡。我盡量放低聲音,歡心地取出被子,鋪好床后,我歪著身子,看著床上靜躺的靈燁君,之前空蕩蕩的心里仿佛一下子被什么東西填滿。最近靈燁君好像有點反常,對我好像溫柔了一點。眼皮越來越重,不一會兒,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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