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啊沒想到,這世上竟然還有我席落知做不到的事情,硬的不行軟的也不行,這個江矣成怎么就那么難搞呢,要不然去精子庫找一個算了,席落知躺在床上如是想。
床邊的窗戶打開著,抬頭就能看見天,水汽足的地方云總是很低很大,像是棉花糖一樣軟軟地浮在半空,沖出云層的飛機留下了一道筆直的航線。
江矣成是今天回去吧,不知道走了沒。唉~~
百無聊賴的時候人也容易憂郁,一旦憂郁纏身,過往的種種會像夢境一樣若隱若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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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知,媽媽不是跟你說過不準撒嬌不準哭更不準像女孩子一樣嬌滴滴的嘛。”
這是媽媽的聲音?
席落知環顧四周,發現這里既陌生又熟悉,是在她家后院的小屋子里,以前是個堆放雜物的倉庫,很少有人回來這邊,后來被她媽媽拿來當做小落知的秘密訓練基地。
她抬頭一看,媽媽正插著腰生氣的瞪著她,手里還緊握著落知現在看了還很害怕的戒尺,但此時似乎喜悅的心情多一些,畢竟見到了許久不見的媽媽,她還是那么年輕漂亮,教訓她的時候又是那樣心狠又心疼。
“可是媽媽,我本來就是女孩子呀。”落知說出這個話后嚇了自己一跳,為什么會這么說呢,但這話的確是自己剛才說出口的。
“伸出手來!”
她突然意識到自己的手腳怎么都變小了呢,難道真的有時光機器嗎,她回到了小時候,回到了媽媽還在的那個時候嗎。
這個訓斥聲,讓人真是懷念啊。但落知還是很小心地伸出手,眼神里怯怯的,小聲地懇求:“媽媽,等會兒你打的時候能不能輕點啊。”
媽媽皺了皺眉頭,突然把臉朝向一邊,此時的落知突然恍然大悟,原來,那時候媽媽是在哭。
但是等媽媽轉過臉的時候,她的臉上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情緒,高高地舉著戒尺對自己說:“等會兒先罰你十下,如果你都沒有哭也沒有求饒的話,剩下的十下媽媽就輕點。”
似乎是被罰的數量嚇到了,小落知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但是媽媽并沒有因此手軟,戒尺當著自己的面一下下落下,那么凌厲深刻。
但奇怪的是,手上原本預想的痛感一點都沒有傳來,小落知睜開眼睛卻看見戒尺的的確確打在了自己的手心,一下一下,為什么不疼呢?難道是媽媽在心疼自己的嗎,可是為什么一點感覺都沒有呢。
難道這是夢?
“席落知~”有人在喊她。
落知倏忽睜眼,發現自己的頭頂著床尾差點掉下去,此時她的窗口正站著江矣成。
“你還沒走?”
“還你這個。”正說著江矣成把那頂草帽遞給席落知:“畢竟是跟別人借的,還是要還回去比較好。”
“嗯。”席落知伸手接過來,想起來前幾天的那身女裝行頭還被自己扔在房間的某個角落。
“你剛夢見什么了,都看你哭了。”江矣成還沒有要走的意思,靠著窗口跟她聊了起來。
席落知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摸了摸自己的眼角,果然有些濕潤,但此時似乎只有大笑才能掩飾尷尬:“開什么玩笑,我席落知像是會哭的人嗎,你看錯了吧,也許只是我睡覺時候的特殊的生理反應。”
睡覺流淚?特殊的生理反應?江矣成忍不住彎起嘴角。
“話說你什么時候回去啊?”席落知趕緊轉移話題:“不是說就這幾天嗎?”
江矣成點點頭:“嗯,明天就走。所以過來跟你打個招呼。”
席落知也點了點頭:“嗯,那祝你一路平安。”
突然這么正緊的席落知倒讓江矣成有些不適應,禮貌地微笑轉身正準備走卻又被她叫住了,怎么說呢,那一刻,竟然有些驚喜。
“那個,反正都最后一晚上了,要不我們晚上一起睡吧?”
江矣成震驚在當場,他果然還是小看了席落知,正緊,從來都不是她的作風。
“別胡鬧了,我先走了。”
“哎呀,我說真的。”席落知趕緊跑出門外攔住他:“不蓋棉被純聊天的那種,你放心,我不會再勾引你了,我們是兄弟好不好。”
席落知說這種話的時候多半是借口,基本是為了達成自己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才這么一本正緊稱兄道弟,江矣成思索著,對席落知他至少也是了解幾分。
“只不過我沒有跟兄弟一起睡的習慣,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江矣成拍了拍席落知的肩膀。
這江矣成~逃跑借口~,席落知看了搭在自己肩膀的江矣成的手,用自己的爪子覆蓋住:“那你就當我是女人。”
“可你說不會再勾引我啊?”
“你......”
“你前后邏輯矛盾。”江矣成從席落知的肩膀上抽回自己的手揮了揮:“再見啦!”
留下落知竟然一時間不知作何感想,本只想跟他聊聊天的,眼下竟然這么抗拒,反而引起了席落知的征服欲。
那就休怪她心狠手辣了,哼哼,席落知從行李箱里拿出了“X藥”,只能用這最下三濫的手段了,雖然江矣成明確表示對下藥這種行徑非常不吃,但事到如今已經沒有其他的辦法了。
事成之后,江矣成,我就再也不招惹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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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到了晚上,她正拿著說明書在調配計量,畢竟之前也沒這么卑鄙過,第一次有些緊張,只好躲到陽臺上拿著說明說先看一通。
就在她大致看完使用說明了然于心的時候,突然一陣漆黑,緊接著海邊的一片燈光都沒了,只留下漫天的星空張望著人間。
停電了?這你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報應嗎。他不應該對江矣成起歹念?
算了,燈肯定一會兒就回來了,席落知這么想著打開了手機手電筒,但不幸的是,手機卻好巧不巧地沒電了。
此時此刻,他干脆坐在了陽臺上,抬頭看看,還有漫天的星光,往前看看,深深淺淺的樹影在搖晃,還有不遠處的海浪聲,這一切還算正常。
但不幸的是蚊子果然紛紛來襲,雖然來一只打一只,但還是被要咬出了許多包。
實在是抵不過蚊子大軍的集體進攻,席落知決定進屋子,但是在落地窗的門被關上的瞬間,面前就是無窮無盡的黑暗,沒有一點星光也沒有淺淺的樹影,只有無窮無盡的記憶。
白天的夢迎面襲來,夾雜著黑暗的魅影,母親的形象也沒有那么友善,她似乎聽見了戒尺落在掌心的聲音夾雜著自己的哭喊。
席落知突然覺得自己呼吸有些困難,記憶的片段紛至沓來,她努力地讓自己冷靜下來,然后用盡力氣轉身朝著落地窗外,至少外面還有些許的自然光亮。
咚咚咚——敲門聲就是這時候響起來的。
席落知幾乎沒有勇氣轉身,更沒有勇氣去開門,畢竟從床邊到門口的這段距離,沒有任何的光亮,她實在是看不清楚太多的東西。
“席落知,你在嗎,好像停電了。”是江矣成的聲音傳來。
落知像是看到了希望一樣,她告訴自己,江矣成現在就在門外,只要自己閉著眼睛奔過去就好了,可是~
“你在嗎?”敲門聲依舊在繼續。
江矣成聽里邊沒什么動靜,準備轉身離開。
“江矣成!”
門被突然打開,江矣成感覺有一不明物體迎面撲來,嚇得他下意識想躲開,是席落知喊他名字的瞬間讓他遲疑了下,才有了黑暗中兩人相擁的片刻。
他趁著漆黑偷偷彎起嘴角,但是卻又嘴硬:“別想著又勾引我。”
“我怕黑。”席落知緊緊地抱住他難得老實地解釋道。
“借口。”
“我說的是真的,你能不能讓我和你一起睡。”
“還說不會來勾引我?”
“我保證什么都不做,一定老老實實的。”
嘶~這臺詞怎么有種男女顛倒了的感覺呢,江矣成感受到她在自己懷里微微的發抖,就莫名心軟了,反正停電了也無聊,就當是一起聊天吧,江矣成這樣告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