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牙清清即將步入山下的小路時，一條紅色的麟尾攔住了她的去路。

她抬起頭，同姜澤辰對視著，眉宇間充滿了厭惡與恐懼。姜澤辰只感覺他的心像是被刀扎了一下，可是他的倔強讓他做不到低頭，更不屑于說那些虛偽的話。

“不許走?！?

“憑什么？

此刻牙清清徹底被姜澤辰的話徹底點燃，她憤怒地笑了起來，那笑聲包含了太多的情緒。

“我不幫你是本分，幫你是情分，而且我們之間也不是很熟吧，讓開！”

她真的受夠了，她一再再而三的為他放低底線，她不是奴隸，也不是他的物品，失望攢夠了，她自然會離開。

“我不準！”姜澤辰的臉上暴起暗紅色的血管，整個眼珠瞬間成了烏黑的顏色，他向前逼近了牙清清一步，“和平解決不了的問題我不介意動用武力。”

牙清清下意識向后退一步，她氣得要把一口銀牙咬碎，他真的以為他可以只手遮天嘛？

她氣極反笑，下山又不是只有這一條路，不走這一條，她還可以走別的。

轉向旁邊的一條小道，她毅然決然地走了過去，她走得不快，卻沒一會便走出了十幾米。

“你要離開也可以，但是你不想知道牙振和牙婷婷是怎么死的嗎？“

“你說什么？”牙清清的腳步瞬間停下，原本就毫無血色的臉蛋此時更加的蒼白。

那兩個名字是她永遠也不會忘記，但是也永遠不會提起的，從姜澤辰的口中聽到那兩個名字，她感覺有些恍惚，眼前似乎又浮現出父親那張枯瘦的臉。

“我父親是病逝，姐姐是車禍，不需要你告訴我?！毖狼迩逭f的很輕，但是還是掩飾不住她聲音中的痛苦。

這是他昨晚上調查的結果，畢竟突然一個女人帶著一個孩子，那個孩子還叫他爹地，都會讓人懷疑，只是沒想到孩子的身世沒有查到，倒是查出了其他有意思的事情來。

本沒打算告訴這個牙清清的，可是看著她離開的背影還是下意識地吼了出來。

“你沒覺得你父親越是吃藥就病的越厲害嗎？父親去世你姐姐又是從哪里拿來那么一大筆錢，她說上班，可怎么又會得上和你父親一樣的病，最后不想拖累你用車禍結束自己的生命。”

一連串的問題讓牙清清不知道怎么回答，那些她不愿意想起的畫面就像是洪水一般的涌入她的腦海。

她蹲下身子，無措的抱住自己。

她知道父親每天早上五點和晚上十點都會吃一把黑色的小藥丸，每次吃完藥父親就會將他自己反鎖在房間里，然后一待就是一天，他不工作，家里卻是從來沒有缺過吃穿，后來從父親越來越消瘦開始，家里才拮據起來，她一直以為是因為父親治病的原因。

姜澤辰拍了拍牙清清的肩膀，將她強行從記憶中拉扯出來。

“你只需要偶爾給我一點血液，我會幫你查明所有的真相，并為你報仇?！?

姜澤辰吐出黑色的信子，三角形的豎瞳中充滿了危險的氣息。

緊緊地攥住拳頭，牙清清的呼吸還沒有平復下來，一開口嗓子啞的根本發不出聲音，過了半晌她才道：“可以，但是我要知道這件事背后全被的真相！”

“我會告訴你的，不過卻不是現在。”

“我現在就要知道！“牙清清心中燃著一團火，她要知道是誰害的她家破人亡，是誰奪去了她最親近的人的生命！

姜澤辰抬起牙清清的下巴，危險的瞇起眼睛：“知道又有什么用，你太弱了?！?

那句話就像是一把刀狠狠地插進牙清清的胸口。

是啊，她太弱了，所以他們才會什么都不和她商量，什么都直接替她做決定！

牙清清冷冰冰的問道，眼神沒有任何改變，冷靜的就像是在議論今天的天氣一般，“你說要幫我卻什么都不告訴我，這不公平?！?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本身就沒有公平而言?！?

姜澤辰從牙清清手中接過小豆芽，聲音突然溫和下來，他輕輕地說道：“現在這件事還沒有徹底調查清楚，怕你心急貿然出手打草驚蛇不說，還會丟了性命?！?

看著無動于衷的女人，姜澤辰有些害怕，雖然留住了她，可是那種陌生和疏離讓他格外的不舒服。

牙清清站在原地，目光不自覺的深邃起來，她回過頭，突然對上一雙充滿血絲的渾濁眼眸。

“爸？”她不自覺地喊了一聲。

男人轉過身，拄著拐杖一步一步地往外走，他另一只手牽著一個才到他腰部的小女孩，女孩穿著一身白色的連衣裙，裙子的邊緣點綴著幾朵紅色的小花，她蹦蹦跳跳地走著，要是給她插上翅膀，準能開心的飛起來。

“爸爸，這條裙子你是從哪借來的，明天班里面表演節目，我一定是最好看的！”女孩晃晃男人枯瘦的手臂，開心的說道。

男人松開女孩的手，捂住嘴唇，彎著腰劇烈的咳嗽起來，女孩緊張的站在一邊，連呼吸都不敢用力，看著男人平復下來，她立刻從一旁的桌子上端起倒滿水的搪瓷缸小心翼翼地遞到男人的手里。

男人不著痕跡地擦了擦嘴角滲出的血絲，小口的抿了一下女孩遞過來的水，他用著沙啞的嗓音道:“沒事，別擔心。這條裙子你喜歡就好，這是爸爸送你的生日禮物?！?

女孩眼中滿是欣喜，可是開心過后她燦爛的臉瞬間蔫了下來，：“爸爸，我長大了，不需要過生日，也不要生日禮物！”

“要，只要有爸爸在，清清每年的生日都會收到禮物?！蹦腥藴厝岬男χ?

“不要！”女孩的聲音很低，似乎在努力的壓抑著什么。

男人沒有說話摸了摸女孩的頭頂，牙清清眼眶有些濕潤，看著男人的動作，似乎她也可以感受到那放在頭頂的粗糙手掌。

“媽咪！”

小豆芽清脆的嗓音突然在她的耳邊響起，牙清清眼中淚光一閃，瞬間收斂起自己的情緒。

”嗯？”她輕哼一聲。

“媽咪不要哭，小豆芽會保護你的！”

牙清清摸了摸他的頭頂，略微沙啞的嗓音飄散在風里：“不哭，不會再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