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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別有天地,今生唯一

濃霧彌漫的夜里,聲聲蟲鳴漸漸打破寂靜,叫人無心睡眠。

羨魚站在廊下,望著看不到頭的黑夜,眼神逐漸變得空洞。

鳳池瞧著如此模樣的羨魚,總覺心內(nèi)有些煩躁,他遞了杯溫水給她。

“喝點水吧!”

羨魚聞聲望去,看著鳳池愣頭愣腦的樣子,不由笑了,往日風(fēng)華又掛在臉上。

她接過杯子,溫?zé)岬牟杷敫梗氯舾珊缘拇蟮刈⑷胍坏老鳌?

每個人背后都有著不為人知的故事,又有誰真的能一世無憂地長大?

但好在,再不堪的過去,也會有溫暖相伴。

魏伊人收回目光,看了一眼顧千帆,他卸去了一身寒氣,正凝眸望著她。

四目相對,一時無言,深埋土壤的種子開始蠢蠢欲動,想要沖破無邊的束縛。

半個時辰后,翅膀撲騰的聲音在屋外響起。

魏伊人循聲望去,玉峰鳥正站在羨魚的掌心,抖了抖全身的羽毛。

這么快!

是他們并未走遠,還是……

魏伊人不由心中一緊,她捏緊了手心又慢慢松開,吐出一口氣,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羨魚,生怕錯過她臉上任何一絲表情。

顧千帆無聲握住她的手,向廊檐下走去。

玉峰鳥發(fā)出一陣清脆的啼叫,羨魚摸了摸它的羽毛以示感謝,隨即將手放至籠邊,它抬著腦袋,一臉高傲地跳進去,閉上眼不再理會。

魏伊人不自覺捏緊了手心,無比認真地看向羨魚。

“它說什么?”

羨魚撇了撇嘴,臉上卻是有幾分無奈。

“它說叫我別再打擾它,沿路留了標記,走吧!”

三人重新踏進林子。

空氣里的甜香又彌漫開來。

“為何要用走的?太慢了!”

魏伊人本就有些憂心魏思遠的安危,四下更是霧茫茫一片,叫她心中越發(fā)地沒底。

顧千帆沒有說話,卻是隨手扯過一條腹蛇扔向樹林上空。

魏伊人聽得數(shù)道破風(fēng)聲響起,接著是利刃扎進肉里的聲音。

“咚!”

那條腹蛇墜落在眼前,身上插滿了箭。

呃……

顧千帆這廝要不要這么狠!

“顧千帆!你可真是大手筆!迷霧、瘴氣、毒物、機關(guān),還有什么?這么危險的地方,還讓蘅玉來闖,真有你的!”

話語里帶了些咬牙切齒的意味。

“有羨魚看著,不會真叫她出事。我也只是想看看她能到什么樣的地步。”

顧千帆的聲音低沉悅耳,叫人生不起氣來。

“不過,她比我想象的要好。”

顧千帆尚不知道鎖魂咒之事。

魏伊人心內(nèi)嘆了口氣,上空不能走,底下又看不清,只能認命地用走的了,只希望她爹還是安全的。

濃霧中,她看不到玉峰鳥留下的所謂的標記,連顧千帆也只是跟在羨魚身后,想來應(yīng)該是一種特殊的只有羨魚能夠分辨的標記。

不知走了多久,視線漸漸開闊起來,顧千帆攬著魏伊人的腰身,足尖一點,追著羨魚往城內(nèi)而去。

當(dāng)他們剛進西街,魏伊人便明白了,魏思遠絕對就被藏在失蹤不遠的地方。

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羨魚從屋頂輕盈落在巷道里,環(huán)視一圈后,目光鎖定在盡頭的一口井。

她上前查探一番,伸出手在井口試探了一圈,她的手在月色下微微泛著冷光。

她唇角揚起一抹笑,回頭看向二人,點了點頭,道:“是一口枯井,我先下去看看。”

魏伊人微瞇了雙眼,誰能想到他們竟將人藏在枯井里。

“帶我下去!”

語氣不容拒絕,不管下面有什么,她都要親眼看到她爹。

井雖已廢棄,底下卻還有一層厚厚的淤泥,大半個鞋底都陷在里面。

除了對著井口的一片還能看得分明,四下皆是漆黑。

黑暗中隱隱有響動傳來。

魏伊人與顧千帆對視一眼,看來應(yīng)該是這里沒錯了。

“呼!”

羨魚吹燃了火折子,井內(nèi)霎時亮了起來。

三人這才看清,這并不是口普通的井,里面還有一番天地。

幾米開外,一扇門虛掩著,漸漸走近,里面?zhèn)鱽砣缋椎镊暋?

羨魚挑了挑眉,伸出一根手指,輕點門扉,門,緩緩打開,里面的景象一目了然。

嚴格來說,這并不是個房間,不過是在挖出來的洞口裝了扇門而已。

里面簡陋得可怕,只屋中間擺了張破爛的桌子,門邊堆了幾個酒壇和一些吃食。

兩個大漢睡在長凳上,沒有一絲要醒來的跡象。

魏思遠坐在角落里一動不動,也不知是睡著了還是清醒著。

“爹!”

魏伊人一聲低呼,急急往角落走去。

角落里的人聽得這呼喊,不由抬了頭循聲望去,若不是傳來的腳步聲,他險些以為是自己幻聽了。

“伊人?是你嗎?”

“是我!”

魏伊人到得魏思遠身旁,解下他眼睛上的布,魏思遠這才看清屋內(nèi)情況。

見到顧千帆,他不由一愣,卻又放下心來,至少魏伊人的安危是有保證的。看到一旁的羨魚,他的眼里不由閃過一絲驚艷,不過一瞬又浮上一抹擔(dān)憂。

這女子不是魏伊人身邊的,那么便是顧千帆身邊的。有這樣一個女子在身邊,他的伊人又如何自處?

魏伊人輕巧將繩子解開,詢問著魏思遠:“爹,你沒事吧!”

“無事!”

雙手沒了束縛,魏思遠剛想活動活動,卻覺得關(guān)節(jié)處僵硬了般,一時無法動彈。

“只是被綁太久,一時半會兒沒法動,我先緩緩。”

說話的功夫間,那兩個漢子聽得動靜漸漸醒轉(zhuǎn)過來,羨魚眼疾手快,轉(zhuǎn)瞬移至二人身前,不知用了什么手段,那兩個漢子便又沉沉睡去。

而瞧得此番動靜的魏思遠,心頭更是警鈴大作,這女子竟還是個會武的!他的伊人嫁過去后豈不得受盡委屈,這樁婚事只怕要不得。

魏伊人無比耐心地替魏思遠揉著肩膀和腳腕,一旁的顧千帆皺了眉。

“我來吧!這樣太慢了!”

他不會承認,他只是覺得太礙眼了。

寂靜中又響起羨魚的輕笑聲。

魏思遠不由再次看了羨魚一眼,這女子舉手投足間雖放浪形骸了些,但看向顧千帆的眼里,卻沒有半分情意。

顧千帆蹲在魏思遠身旁,以掌抵肩,魏思遠只覺一股暖流漸漸游至全身。

依著魏思遠寵妻如命的性子怎會瞧不出,顧千帆的行為分明是吃醋的模樣,且他的目光從頭到尾都在魏伊人身上,對那女子的態(tài)度倒也不像是那種關(guān)系,魏思遠一時間又產(chǎn)生了懷疑。

“那位姑娘是……”

“屬下!”

顧千帆言簡意賅地回答。

羨魚不由“嘖嘖”嘆了兩聲。

魏思遠半信半疑注視著顧千帆,那雙眼里沒有半分情愫。

似是看出魏思遠的顧慮,顧千帆的神色變得無比認真,他道:“我不會有旁的女人,今生,伊人,只會是唯一的一個。”

魏伊人覺得心跳加快了許多,他說,今生,她是唯一的一個。這大概是最動聽的情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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