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了班車，舒顏不緊不慢的朝著南京趕去。偶爾翻出兜里的珠子，來回摩挲。眉頭緊了松開，松了又緊，很久，嘆了口氣。

她掏出手機，拉來電話列表，紅色未接電話密密麻麻。舒顏從上到下慢慢滑，過了會，撥通了蘇小喬的電話。

過了片刻，那頭有了聲，“姐，你終于肯接我電話了，要不是你回我微信，我就只能報警了。”

“姐沒出啥大事，姥爺去世了，心里難受。”

“唉，生死本來就是無法預測的東西，節哀。”

“發生的突然，我一時也沒緩過來。想來，那幾天真的是悲痛欲絕。”舒顏輕輕一笑，“有空么？有空來接你姐一下？”

“回來啦？啥時候到，我去接你。”蘇小喬驚訝。

“到儀征了，差不多還有一個小時左右吧。”

“想去哪吃，我請客。”蘇小喬直接道，“給你放松放松，順便也有事想問問你。”

“問我？行，吃飯的話，隨便一點吧”舒顏又說道，“你姐最近想喝酒，來自靈魂深處的想。”

“姐，過去了就讓它過去吧，要往前看。”

“嗯嗯，見面說吧。”舒顏掛了電話。

前幾天，一幕幕在心頭浮現。整個人神經錯亂，精神分裂。有時候，分不清她到底是誰。

她望著窗戶中的隱隱約約的自己，憔悴了不少，眼睛深陷下去，眼角也有了皺紋，皮膚干燥。

“姥爺啊，你這是給你孫女一個大難題啊！”

她內心很是崩潰，自己記憶里竄出一大串別人的記憶，她能夠感受到是自己親生經歷的，但潛意識里認為這是別人的。來來回回，反反復復折磨自己。她不愿意承認，但是這種感覺卻又很美好。

念念和霸心的戀愛，她經歷過來的，這不是什么無腦瑪麗蘇式帶入式戀愛。是實實在在的經歷過，就是作為念念這個個體，雖然她百般不承認。

“糟心啊！”

舒顏接著滑下去，來來回回閃過的最多的還是徐懷風的名字。

打，還是不打？

猶豫了好久，舒顏放下了手機。她現在的狀態，根本不適合與徐懷風接觸。對比與念念還有霸心一路的愛情，她感覺與徐懷風之間就是小巫見大巫。說的直白一點，就是乞丐和富人的區別。

又摸了摸口袋里的兩串念珠，緩緩吐到：“有點酸呀。”

自己明明是左念念，為啥會說酸呢？

過了一個多小時，在南站，蘇小喬接到了舒顏。

“姐，定好了一家火鍋店。”

“嗯，甚好。”舒顏隨口說了句。

“姐，你這話說的，整得我想個管家奴才一樣。”蘇小喬砸了咂嘴，玩笑道。

“喬妹，你這么說，姐姐下次真不敢麻煩你了。”舒顏說道。

“姐，嘿嘿，別當真呀。這不是逗你么，看你眉頭緊鎖，開個玩笑。”

舒顏換了個姿勢，做的不那么隨意，反倒像是大家閨秀。

蘇小喬從倒車鏡里看到，蹙了蹙眉，也沒說什么，道：“姐，告訴你個秘密，我喜歡上一個男人了。”

“哎呀，啥時候的事？”舒顏有些驚訝，道“和我說說看唄。”

“噓，八字還沒一撇呢。”蘇小喬嘴上這么說，語氣確實十分神氣。

“不說？誰稀罕呀。”舒顏反笑道，“你姐姐又不是沒談過戀愛，愛說不說。”

“姐，到地方了再說。”

車停了下來，離舒顏住的地方還挺近，兩人一同上了樓。點了些牛羊肉卷，蝦滑，牛丸，一些蔬菜。要了好幾大瓶啤酒。

“小喬，姐先問你個事。”舒顏坐下，開口道。

“你相信有輪回么？”

蘇小喬一聽，笑出了聲，隨即意識到什么，又收了笑容，望向了舒顏：“可能有吧，你姥爺會轉世的。”

“就說你最真實的想法，沒必要在意我。”舒顏倒了杯啤酒，端到嘴邊，飲了一大口。

蘇小喬自己也開了一瓶，倒進了玻璃杯：“說實話，我是不可能相信的，這都二十一世紀了，科學發展到今天。輪回這東西，是古人想出來的，目的就是安慰自己。”

舒顏緩緩咽下口里的酒，泯起了嘴，感受略有苦澀的啤酒緩緩滑入喉嚨，酒精的感覺讓她感覺很奇妙。

“嗯，那你說，人死后靈魂又該去哪里？畢竟，有科學也測出了靈魂的重量，會去哪里呢？”

“姐，你也別太難過了，生老病死是自然規律，真的別糾結了，好好珍惜活在這世界的人就可以了。”

舒顏盯著小喬，許久不說話，道：“也罷，談談你的那位吧？”

“別急呀，等肉食上來，我們再說。”蘇小喬有些不好意思，忙著轉移話題，“姐，你和那個徐懷風咋樣啦！前一兩個月，聊的這么開心，一起出去吃飯，看電影的，我差點以為就要留不住你了。”

“其實，也就那樣吧。”舒顏打了個哈哈。

“你不會，這半個多月也沒接他電話吧！

“嗯。”舒顏點了點頭。

“媽也，姐，你這也太狠了吧。把男朋友晾在那邊，愛答不理的那種，就不怕他變心？”蘇小喬打趣說道。

“嚯，變了心。變心，他有那個膽么。當年，我說要啥，他就給我買啥，會變心？”舒顏說著說著，想起了以前霸心對念念是無微不至的關心。

“那是以前，你知道的，這個社會誘惑這么多。說不定，人家就在公司里找了女孩子呢。現在女孩子可都是妖精哦！一個個妖嬈的很！”

“喬喬，可別忘記了，你也是個女孩子。”舒顏又是喝了一大杯，嘴里念念說道：“他要是變了心，也挺好。”

“姐，我已經看不透你了。”

點的東西，也送到了，火鍋也熱起來了。

“行吧，這回該談談你的事了吧。”舒顏撿起一道牛肉，放進鍋里，滾了滾。

“他吧…其實，你應該也認識。”蘇小喬悄咪咪說道。

“我認識？”舒顏倒是大吃一驚了。

蘇小喬翻出手機，翻開了張相片，給舒顏看。舒顏看了眼，也是滿臉不可置信。

“云野？”

“咦，你怎么知道他名字的？看樣子，你們還真認識。”蘇小喬說道，同時也砸了咂嘴。

“人家同意了么。”

“還沒有呢！也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反正，那天我好尷尬！”

舒顏咧嘴一笑，八卦本質來了，道：“說說看撒。”

“不說了不說了，羞澀，太羞澀了。”蘇小喬果斷搖了搖頭。

“真不說？”

蘇小喬依舊搖了搖頭。撈出一塊蝦滑，放進嘴里，吐了幾口熱氣，下了肚。

“無趣！”舒顏搖了搖頭。

“你看他，也挺帥，這么壯實。而且對人也挺好的。”

“嗯，確實。上次我回廣陵，就是他送的我。”

“嚯，真巧啊！別是你偷偷留了號碼，故意打電話的叫他的吧！”

“蘇小喬，你說啥？”舒顏一聽，佯怒道，“亂說什么鬼話！”

“哎呦，我以為好男人，大家都惦記著。別在意，別在意。”

“你姐，我可不是這種人。”

“來來來，吃東西，吃東西。嘻嘻嘻！”

兩個人吃了很久，酒也喝了不少，舒顏直接拉她回她家住了。

“姐，還想吃啥，唯有吃能解千愁。”小喬有些醉醺醺的，大聲說道。

“喬喬，我想吃冰糖葫蘆。”舒顏突然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