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徒小兒!我是給你臉了,今日定要掌斃了你!”
奔雷手文泰來勃然大怒,圓臉之上,滿是戾氣,當即就朝姜祖走了過來。
身為入境高手。
在蓉城,古武界,他是當之無愧的泰山北斗。
別說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毛頭小子了,即便是一些古武家族的家主,也不敢這么辱沒他!
偏偏。
往日里低眉順眼,忍氣吞聲的李仙芝在他面前炸了。
一個連名號都不知道的黃口小兒,竟然也跟著李仙芝,在他面前一起炸了!
以文泰來的性格,哪還能忍?
“文泰來!想與姜先生動手,先過老夫這一關!”
當即,李仙芝一步攔在了姜祖前邊,氣勢猛然暴漲。
“李老頭,你區區九品,何來膽子與我入境一較高下?”
文泰來獰笑了起來,龍行虎步,巍峨的身軀,裹挾著恐怖的氣勢,排山倒海般傾軋而來。
也就在這時。
“文泰來,住手!”
白須白眉的馬占山冷聲呵斥道:“今日乃是古武大會,萬眾矚目,有何恩怨,擂臺上一較高下,私下動手,落人把柄,豈不是讓人恥笑?”
身為入境高手,且還占據著年齡優勢。
于地位和身份,馬占山都有資格制止文泰來。
“馬老,我文泰來還不曾被人如此打臉過,不止我,于你和陳德安,也不曾有過吧?”
文泰來猙獰冷笑道,顯然并未打算收手。
“你有何不滿,擂臺上一較高下。”
馬占山大手一揮:“今年古武大會,乃老夫親自主持,請給老夫一個薄面。”
話音剛落。
陳德安也雙手負在身后,臉色陰沉的勸道:“文兄冷靜,今年盛會,風云際會,豪杰并出,若是此時動手,難免被人恥笑,說文兄以大欺小。”
頓了頓,陳德安冷笑著看向李仙芝:“李老頭,你今日威風,確實讓我開眼了。不過,我聽聞韓家天才韓賓歸來,已到周山鎮,且放出風聲,要參與這次古武大會。
三年時間,韓賓一躍成為九品之境,已經揚言要一雪當年你對他的教訓之恥,拳怕少壯,你若是能戰勝韓賓,再到我等面前逞威風吧。”
聞言。
怒火洶涌的文泰來頓時笑了起來:“呵呵!李老頭這身子骨,怕是要被韓賓給打散架了啊!也罷,既然如此,我就看看,狂傲如李老頭,今日怎么過的了韓賓這一關。”
隨即,他一雙圓眼閃爍殺意,恍若鋒利匕首,直接朝姜祖看了過來。
“還有你這個黃口小兒,真以為依仗著李仙芝就能目中無人?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李仙芝可護不了你,大會開始后,上擂臺和我一較高下,到時候,可別尿了褲子!”
“奉陪到底。”
姜祖笑著開口,神情卻漸漸冰冷下來。
他與人為善,秉承低調。
但這不代表,有人踩到他臉上了,他還無動于衷。
區區禮數而已,面前三人,有什么值得他見禮?
就連正道巨擘,也只有見禮他的份!
僅僅揪著禮數一事,便要喊打喊殺,這種人,不教他做人,還留著干嘛?
李仙芝也是眉頭一皺,旋即大笑著:“好,他韓賓既然敢回來,那老夫,就再教他做一次人!”
若是之前,聽聞韓賓回來。
李仙芝絕對會心有忌憚,畢竟當年韓賓追求騷擾李瓶兒,是被他教訓過的。
同為九品的情況下,他還真沒把握戰勝韓賓。
但現在,別說一個韓賓了,十個他都敢揍!
說完。
李仙芝大手一揮,轉身就走。
姜祖也平靜轉身,和李瓶兒緊隨其后。
身后,傳來了文泰來馬占山三人的嗤笑聲。
“拽什么拽?李仙芝這老家伙一定是老糊涂了,行將就木了,反倒是骨頭硬了。”
“呵呵!他現在拽,有什么勁兒?有本事上了擂臺后,面對韓賓,還能拽起來。”
“唉……有韓賓在,估計今天我是教訓不了李老頭了,只能教教那個黃口小兒做人了。”
聞言。
李仙芝憤憤低罵了一句:“一群老狗,真以為執掌著蓉城古武界的天,這天,就變不了了嗎?”
“爺爺……”一旁,李瓶兒低聲開口。
“無礙。”
李仙芝仿佛猜到了李瓶兒的心思,擺手說道:“韓賓區區九品而已,三年前,爺爺幫你教訓他,今日,爺爺照樣幫你教訓他!”
“不,不是這樣的。”
李瓶兒急忙搖頭,看了一眼姜祖,這才說道:“瓶兒是想說,韓賓剛才已經被祖哥哥廢掉了。”
“什么?!”
李仙芝驚了一下,愕然轉身:“姜先生,這是真的?”
“廢了雙手而已。”姜祖點點頭。
“廢去雙手?”李仙芝登時后背一涼。
隨即,他焦急道:“姜先生莽撞了啊,韓賓背靠韓家,韓家勢大,廢去韓賓雙手,韓家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三年前,韓賓騷擾李瓶兒,他也只是敢出手教訓,并不敢直接廢掉韓賓,就是忌憚韓家。
哪怕如今入境,真面對韓賓,他也只敢教訓,以勢壓人,不敢真的下手過重。
但,姜先生竟然直接廢掉了韓賓雙手?
這不是惹禍上身嗎?
然而。
姜祖神情淡然,雙手背在身后,腳步不停,繼續前進,平靜地說道:“哦,沒事,我已經讓韓家人準備棺材了。”
轟隆!
李仙芝如遭雷擊。
他目瞪口呆地看著姜祖的背影,這一刻,呼吸都為之一頓。
這……
姜先生讓韓家人準備棺材了?
……
半個小時,很快過去。
因為李仙芝的關系,所以姜祖和李瓶兒、李仙芝一起被安排在了嘉賓席的第一排。
隨著一陣渾厚的號角聲響起。
全場肅靜。
馬占山、文泰來、陳德安和幾位古武高手一同登臺,開始一番冗長的開幕致辭。
當一眾人踏上演武臺上的時候。
慵懶依靠在座椅上,閉目假寐的姜祖,忽然感到一道凌厲的目光朝他看了過來。
他睜開眼睛,看向了演武臺上的一位老者。
那老者身穿麻布青衣,身形有些佝僂,尖嘴猴腮,一雙鷹眸正閃爍著冰冷的寒光,注視著他。
他抬手,指了指那位老者,問李仙芝:“李老爺子,那位長得跟個猴的老頭,是誰?”
李仙芝愣怔了一下,循著方向看了過去。
下一秒。
他虎軀一震,差點一屁股從座椅上滑落下去。
好不容易撐住扶手,穩住身形,李仙芝神情難看的說道:“姜,姜先生,低調一點,那位是沈家家主沈青風,他可是蓉城古武第一人呢。”
“沈家人?”姜祖搓了搓下巴,瞇著眼睛笑了起來。
李仙芝絲毫沒察覺出姜祖的異樣。
而是指了指演武臺上的十人,低聲說道:“這十人,盡皆是蓉城古武的入境高手,別看馬占山那老匹夫現在當主持,致辭的滿面紅光春風得意,可面對沈青風,他乖的跟孫子似的。”
“哦?”
姜祖挑了挑劍眉,微笑道:“我想參賽打擂臺了。”
“姜先生真要與奔雷手文泰來一較高下?”
李仙芝狐疑了一下,隨即深吸了一口氣,道:“不過,以姜先生實力,與文泰來打擂,有失身份,不如讓老朽代勞。”
“誰說我要打文泰來了?”
姜祖錯愕地看了一眼李仙芝:“我想打猴子啊。”
“哈?”李仙芝感覺心臟都為之一頓。
姜祖搓了搓下巴:“實在不行的話,演武臺上那十個家伙,我一起打了吧,反正沒一個看著順眼的。”
李仙芝目瞪口呆地看著姜祖,下意識地伸手掏了掏耳朵。
他以為,自己聽錯了。
而一旁的李瓶兒,則目光閃爍地看了一眼姜祖,嘆了一口氣,呢喃道:“祖哥哥,你這話好裝比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