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樓慢慢走了出來。蕭翎緊跟其后。
張凡一陣陣冷笑:斷刀張小樓,久仰!
張小樓一臉詫異道:你是張凡?你是昔年武林第一大幫(長空幫)的少幫主?
張凡道:是??!怎么了?
張小樓道:聽說。。。
張凡嘆息道:唉!沒辦法,人生在世,我知道我以前做了太多不盡人意的事。所以說我現在再也不能走錯路了。
張小樓道:可是你的以前和現在?張凡又是一聲嘆息,道:雖然到了今日地步,但我還是活得很快樂!他的聲音平靜充滿而衰弱。
但張小樓卻從他眼角出看到一絲絲別人很難看出的,隱藏很深卻很無奈的笑容。
張小樓心里忽然覺得有種說不出的酸楚,一種針尖刺入骨髓般的酸楚。
張小樓道:世事無常,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事,但我就是不懂你為何不重震長空幫昔日的雄風。
張凡仿佛整個人都有一點變了,就像才人已無佳句,紅粉已化骷髏,百戰(zhàn)功成的將軍已去溫柔之鄉(xiāng),良駒已伏板,金劍已沉埋。
他已經變了,變得衰弱憔悴,變得光芒盡失,變得令人心碎。
他眼睛中閃爍著憤怒的目光,但他還是故做鎮(zhèn)定道:是!誰不想?。】晌揖褪遣幌?。我就喜歡在別人身邊。我已不再想插足江湖的事,我只想好好配在你身邊!
說完,他轉向了身邊的宋如玉。她心頭一陣感動,一陣歡喜,一陣顫抖,眼尖的人正是心底深處一直所等待的,盼望已久的。
她在內心告誡自己是絕對不該愛上他的,只不過(情)字最是微妙,非但別人無法勉強,就連自己也往往會控制不住,有時你雖然知道自己不該愛上某個人,卻偏偏不由自主的愛上他。
她想放聲痛哭,可眼前的一切也只有讓她咬緊牙,一點聲音也不敢發(fā)出來。
但有的時候眼淚這東西卻又很不爭氣。
她的眼淚又似斷了線的珍珠般落下。
這一次她的眼淚是為眼前這個男人流的。
這也是她這一輩子第一次為男人流淚。
但她還是舉起了手中的劍。
張小樓的臉蒼白、凝重,可他的淚水也在眼眶中打轉,只是沒有掉下來。
后面忽然有條人影一閃,一人輕叱:那里走!
叱聲中,十二點寒星暴射而出。
打的也不是張小樓的穴道,也不是張小樓的要害,卻將他夫婦二人的去路全都封死。
迎面打來的三點寒星來勢最快,張小樓即不能向前走,也不能左右閃避,因為向前走是死路,而同時倆人向左右閃的話,目標太大,那能躲開快如流星的暗器。
而在同時,張小樓眼神一撇,倆人身體同時向后仰。
(金剛鐵板橋),武林中每個人都會的招式。
可你見過倆人同時的金剛鐵板橋嗎?
這是什么?
這是默契!
絕對的默契。
但這也是愛情,這是許多人都不能做到的事。
而張小樓做到了,這不僅僅是愛情的力量,也是長時間的默契。
是一般人無法做到的。而張小樓夫婦做到了。
因為他是張小樓,武林中聲名遠播的斷刀張小樓。
雖然他沒有像李探花、楚香帥那些武林人物成為武林神話,但是相信在以后他絕對是。
十二件暗器全部落空。
也就是在同一剎那間,倆人雙腳尖點地,燕子三抄水,還是武林中極其平常的招式。
倆只燕子像彎箭般撲向另一邊林木的濃蔭深處。
他們的身子剛撲入樹蔭,樹蔭中也響起一聲輕叱仿佛還有劍光一閃:這條路也是走不通,那里走!
一句話,十一個字。
張小樓夫婦腳尖剛落地,他們的衣襟已同時被劍鋒劃破兩條裂口。
來的究竟是什么人呢?
那兩劍本來可以要他都倆人的性命的。
可為什么偏偏連一點皮肉都沒有傷到呢?
來的人正是宋如玉!
張小樓大喝一聲:走!
雙手推出,蕭翎覺得身子又騰空而起,也許是人的本能反應,蕭翎一個(老雁回巢)消失在樹林中。
張小樓一臉欣慰,她是他生死之交的妻子,他們畢竟在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
樹林外人影晃動,人也將入林。
宋如玉喝道:都不要進來!
她的臉色鐵青,她握劍的手冰冷,而且在發(fā)抖。
眼前的這個人對于自己并不是很陌生??删驮诖藭r此刻她終于知道了愛恨交織的滋味。
愛是個奇怪的東西,恨也是個很有趣的東西。
但有時愛恨也有同時來臨,這就是愛恨交織。
張小樓望著宋如玉,喃喃道:玉兒,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
語聲未了,泣下數行。
此時的宋如玉呢?
她癡癡的看著那張臉,這張臉在她夢中已不知出現過幾千次幾萬次,每一次她都覺得離地那么遙遠,不可及的遙遠。
每一次宋如玉想去擁抱他時,都會忽然自這心碎的惡夢中驚醒,她只有躺在她自己的冷汗里,望著窗外黑沉沉的夜色顫抖,痛苦地等待著天亮。
可是天亮的時候,她還是同樣的痛苦,同樣寂寞。
現在夢中人終于真實的在她眼前出現,她甚至一伸手就能觸及到他,這已不再是夢。
她想伸手。
可是,她又怎能伸手呢?
她又希望這是個夢,永遠不用醒來的夢。
但現實永遠比夢殘酷的多。
許久,許久。
仿佛空氣在此刻已凝固。
終于。
她突然用一種接近歇斯底里的聲音叫道:你走!你走!走!我永遠都不想見到你!
(待續(xù),請勿轉載,關注《天劍-小樓-刀》精彩紛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