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蘇抱著張小雪，吻著張小雪，偶然睜眼的時候發現張小雪臉有點白，無血色的白，體溫好像降低了。

陸蘇心說不是吧，這可是我保留了三十年的初吻啊，這么悲劇的嗎？就是這么不完美嗎？

眾目睽睽之下，陸蘇把張小雪橫腰抱起，向遠處奔去，引來了眾人的尖叫與歡呼。

陸蘇隨便找了一個路人，數也不數地拍給他一沓現金，叫他有多快開多快，總之快點出從新深路出到深圳福田區就是了，因為在那些急救箱在路口等著，陸蘇已經提前叫人送去那里了。

張小雪說：“不用緊張，現在還沒有那么嚴重?！?

陸蘇說：“慢一點小命就沒有了?！?

“三小時之內應該沒事的。”

“不用騙我了，其實它很快就發作了對不對，我是你的醫生我比你清楚?！?

張小雪說：“你看我現在還不是神志清醒的嗎？”

“等你模糊不清的時候就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了。”

陸蘇催了催前面的小哥，叫他開快點。

小哥說：“已經是限制的最高速度了，而且香港的車絲毫不比BJ少，你看周圍都是車，快也快出去。”

陸蘇一看外面，前面的是勞斯萊斯，旁邊的是五菱宏光，在這里上千萬的車和幾萬的車都得這樣跑。

“小雪，對不起，是我不該帶你來的。”

“不，是我自己要來的，不關你的事，是我不該來，我亂跑對誰都不好?！?

陸蘇：“其實迪斯尼也僅此而已對不對，我們抱著的美好幻想都像泡泡那樣破裂了對不對？”

“不，要的不是風景，要的是身邊的人，一起經歷的才是最開心的?！?

“犯困了對嗎？我們聊天吧，聊天就不犯困了。”

“我想聽故事?！?

陸蘇接著說了當年是怎樣瘋狂地追《七龍珠》的，那時每個月都把零花錢省出來，書店一有就去買；又說了自己去游泳的故事，那一次自己救了一個女孩子，是一個漂亮的女孩子，就要做人工呼吸的時候人清醒了，初吻成功地保留了下來；當醫生后有一次出診結果迷路了……張小雪起初聽得津津有味，后來就昏昏欲睡了，不是她不喜歡這些故事，她很喜歡他說話，只是她支撐不住了。

陸蘇抱著張小雪說：“堅持住啊，深圳河已經在下面了，過了這里我們就回到大陸了?！?

張小雪在囈語，陸蘇聽不清在說什么。

看著福田區明亮的燈火，就是咫尺之間，突然心在說：快一點，麻煩再快一點。

“要不我給你唱首歌吧，你不要睡好不好?！?

陸蘇輕輕地唱起了《聽?！罚?

寫信告訴我

今夜你想要夢什么

夢里外的我

是否都讓你無從選擇

我揪著一顆心

整夜都閉不了眼睛

為何你明明動了情

卻又不靠近

陸蘇說：“你聽到我對你的表白了嗎？我眼淚落下的聲音就是?？薜穆曇??！?

陸蘇抱著蜷縮在他懷里的張小雪，絲毫沒有發覺自己的青衫濕了。

開車的小哥說：“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么，但是愛，不是一廂情愿就可以的?！?

陸蘇沉默不語。

小哥說：“其實我給你開車不是為了你的錢，我一身都是bubbery服裝，說實在的我已經很多年沒有自己開車了，但是今晚我看到了你們，所以我忍住了你的脾氣。”

小哥頓了頓，像是在艱苦地回憶往事，然后聲音沙啞地說：“那是我在度蜜月的時候，我們在馬爾代夫的海上劃船游玩，我們的船被波浪沖得離島越來越遠，知道墨菲定律嗎？就是說‘凡是可能出錯的事有很大幾率會出錯’的那個定律，我們的船呼救系統壞了，而且大風大浪將我們的船弄翻了，船上只有一套救生衣，我把救生衣留給了她，后來她把我打暈了，為我穿上了救生衣?！?

車廂里又是沉默，小哥繼續說：“我很后悔帶她去學跆拳道了，也很后悔不是我打暈她為她穿上救生圈，當年醒來的時候發現你穿著救生衣躺在岸邊的時候，你知道那種失去的絕望嗎？后來我在那個海灘等了很久，但是等不來美人魚，也等不來她?！?

“今天是我和她的結婚紀念日，我們就是在那條街認識的，那天晚上她呆呆的看著櫥窗里的布娃娃，今晚我又走過這條街，看到了你們，又想起了我的懦弱，我這輩子最后悔的事就是那天沒有轉身回到海里，男人只需要一心對他好就行了，她過的好比什么都重要?！?

說完，開車的小伙子猛地加速，車速超過了限定速度的200%，不一會兒車穩穩的到達了目的地。

小哥說：“媽的在香港那邊我不敢犯法，在大陸頂多吊銷駕照而已。兄弟啊，快點吧，我不希望我的悲劇還在你身上蔓延?！?

說完小哥將手里的那一大把現金往天上一扔，鈔票像櫻花飛舞的樣子紛紛揚揚地落下，小哥將bubbeey風衣往肩上一扔，頭也不回地走了。

還好及時回來了，情況不是很嚴重，但是張小雪已經很虛弱了，管家正在和交警交涉，陸蘇就開著管家的豐田走了。

陸蘇問張小雪：“你還有什么愿望沒有完成嗎？”

張小雪說：“我想看雪，我出生那天是小雪，嬤嬤就是在垃圾桶里撿到我的?！?

雖然現在是六月天，但是陸蘇毅然地說：“好，我答應你，我們去看雪，我們把沒有玩過的都去玩一遍?！?

“其實我是你的累贅對不對？你沒有必要為我做這些，而且我也活不成了?！?

“傻孩子，我喜歡你啊，愛是跨越時間和空間的存在啊?！?

陸蘇一邊粗魯地開車，一邊說：“走，我們去世界的盡頭，一起凝望無底的深淵?！?

“對，就像松尾芭蕉說的‘沒有眼里所無法看見的花朵，更無心中所不愿思慕的明月。’生活在于且行且珍惜。”

“走吧，我帶你去做最偉大的事，給你一個完美的人生?！?

像是計算好的一樣，陸蘇到達深圳機場的時候，剛好有一趟航班要出發，陸蘇顧不上買頭等艙了，他們買了經濟艙的票就在飛向西飛的天上了。一個半小時后他們到達了廣西首府南寧，趕到火車站的時候最后列和諧組列車正要到站，他們搭上了去往昆明的列車。

這場旅行是跨地域的，也注定是跨世紀的。

正如《大話西游》說的：曾經有一份真誠的愛情放在我面前，我沒有珍惜，等我失去的時候我才后悔莫及，人世間最痛苦的事莫過于此。……如果上天能夠給我一個再來一次的機會，我會對那個女孩子說三個字：我愛你。如果非要在這份愛上加上一個期限，我希望是……一萬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