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聲劍輕嘯一聲，被打落在地上。安哲蒼白著臉單膝跪著。他抿了抿干澀的唇。睜大眼試圖讓自己清醒些。

可毫無作用。安哲只朦朧看見少女身著紫衣，手執一枝紫凌星神樹枝，一步步走近。

雪發披散垂至腳踝，亙古荒蕪，涼而溫煦。

真是……弱啊……

安哲垂下頭，發絲遮住臉頰，神色難辨。

決離行至安哲身前。紫色樹枝挑起男子的下巴。

“還不錯。”決離輕聲道。

安哲就著昂首的姿勢低笑了聲，“連劍都拿不住……”

“你接了本君三劍。”決離收回樹枝，退后了幾步。

見安哲似乎有些不對，決離挑眉。“臨荒也只接過本君三劍。”

復又想了想，“你陪本君打發時間，你的劍道……我可以指點一二。”

安哲用雨聲撐著站起身，“神君是要收安哲做弟子嗎？”

決離莫名地看著他，看得安哲覺得有點奇怪。

他低頭看自己，衣著白色，星河神紋點綴。除了剛剛和決離比劍，被決離碾壓了一場，精神有些不好，似乎……沒什么不對吧！？

忽地，決離輕笑。“我沒有弟子，只有血裔。”

安哲抬頭，有些莫名。

場外，顏雪靠在夜泉身上。紅寶石的眸子一轉，插口道：“安哲……決離她可沒有那鬼勞子血裔，她有的啊……是‘承吾血，為吾存’的禁咒柯縈！”

決離啟唇：“沒什么區別。柯縈只作用于靈魂，而血裔是身魂皆改變。我好歹給了他們一個做回自己的選擇。”

“若說懲罰……神罰之下，死于柯縈倒是給他們自己一個體面。”

和安哲一起在場外看臺處尋了個靠近顏雪一行人的位置，決離將蒼梧所化的紫凌星神樹枝重新變回蒼青玉笛，別在了發上。

星主棋樺合攏了折扇，有些驚奇：“神君這武器……”

“是神靈靈器。初古神祇成人禮時在浮屠之中剔己身骨血神魂所煉制的利器，是他們一生最適合自己的武器。不過由于初古神祇的傲慢，最后倒成了交換婚約時的信物了。”

夜泉說著，笑道：“不過我不大明白‘四極’是不是也是這樣。”

冥浠漓問道：“這樣的武器只有自己能用了吧？居然拿去當信物？擺著好看？”

顏雪扔了個仙果到嘴里，眉眼似笑非笑。

“因為傷害加倍。”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哪個出了問題都死定了。”

他瞇了瞇紅寶石眸子，“‘我的命給你了’。”

“和‘冰祁雪爾’一道，被喻為初古最打動人的情話。”

“不過四極啊。”

“臨荒的是云絕，匿宥的是命輪，時伊……她的神靈靈器是時間之河。”

“至于你們面前這個，插她頭發上那個，是由決與虛無的一部分本源精煉而成。就是她敢送，也無人收得起。”

眾人皆默了些許。

安哲詢問，“神君近日不開心？”

決離有些意外。隨口道：“正巧生辰，無人祝賀罷了。”

安哲彎了形狀優美的星河藍眸：“生辰快樂……決離。”聲音極低。

他有些不好意思。

決離淡淡的，沒什么表示。

感覺到世界外近幾萬光年的宇宙被虛無神力戳成了篩子。顏雪噴出了一口仙釀。

見決離眸光沒什么波動地瞥了自個兒一眼，顏雪擦了擦嘴角。感嘆了聲追媳婦兒追到這份上，居然全拍馬蹄子上了。果真是藝高人膽大。將目光轉到試煉場上，全當沒瞧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