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世皆敵究竟是什么模樣呢？曾經阿爾坐在獄城的城墻上，這般想著。所以，少女最后終于還是如愿來到了這里。

九重天的九重臺上，比鮮血更鮮紅的地獄業火燃起；高天之上，天九逆神雷蓄勢待發；白衣的少女被束縛在其間；周圍，透明無色的屏障阻隔了里外。

天幕之上，九重天雷一道道落下，阿爾硬撐著。一不小心又吐出一口血，鮮艷的血色轉瞬就被業火燒灼殆盡。

而屏障外，一片喧嘩。

巨大的白狐揮動著十條雪白的狐尾擊打著屏障。

帝月憤怒地和人爭執：“按慣例毀滅之子該被禁于神靈塔，誰特么地準你們送她上九重臺的！”

“像毀滅這種不容于世的怪物，就該死得干干凈凈！”

“你！”

棋樺收了折扇肅然道：“你們怕是忘了她是夜氏一族的少主吧！”聲音冷厲。

……

突然，像是光浮現在眼前。藍袍白衣的少年站在眾人面前，極致的威壓之下，九重臺前一片靜穆。

他揮劍，透明的屏障出現裂紋，一瞬間破裂開來。

高天之上的天九逆神雷轟轟作響，云層中雷霆夾雜著閃亮的電光。

憂忘一步步走著，走到阿爾身邊，又一揮劍，九天上積蓄的雷云便緩緩靜開了。而從他進入九重臺那一瞬間，地獄業火便已經熄滅了。

他低下頭，看著一身傷痕累累的少女。靜默不語。

阿爾恍惚間覺得看見了自己的情人。搖搖頭，她想，是在做夢吧？！阿爾咳嗽著，又嘔了些血。

“你為什么要去繼承毀滅的神位？”少年的聲音淺而雅致。“又為什么要屠戮青魘的生靈？”安靜的空間里，只有少年詢問的聲音回響。

頓了片刻，“我果然是在做夢啊！”少女的聲音極輕，低不可聞。

她昏了過去。

上月憂忘蹲下，指尖撩起少女銀紫色的長發。“墨色要好看些。”

少年偏頭看右手拿著的劍。

弒神。嫡神賜予靈罰神主的神器。有不愈之效。

他拿劍的手用力，指骨發白。少年閉上眼，狠狠地向下一劃，有經脈血肉被割斷撕裂的聲音響起。

憂忘邊將少女抱起，邊開口道：“驚穆。”少年的星河藍眸極涼，“弒神有不愈之效。這個孩子……如今歸本君了。”

“汝無異議吧？”詢問的語氣，可分明只是告知。

青年嘆了口氣，道：“可殿下……”氣質寬和卻滿是無奈。

憂忘的視線掃過大祭司，形狀漂亮的眼睛微瞇著，卻閃過一絲凌厲。“突然間想起件事來。”

“大祭司大人趁本君歷劫時替本君許了紙婚約，驚穆你以為你是我父神還是嫡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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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隕看著床上的少女，眉微微顰起。

喜歡的人。

他不明白什么是愛和喜歡。父神隨母親入了輪回，嫡神為靈罰神主自絕。他不確實自己做不做得到為她生為她死，但上月憂忘心悅天夜是事實。而他星隕，從來就不會否定事實。

“我會護著你的，爾……爾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