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不是剛剛開學沒多久嘛...很多社團都在納新，但是網球這種老牌社團，納新屬于隨緣，而且有很多體育類的社團都在納新，新生也比較忙，一般來說每個人精力有限，再加上體育類的社團比較消耗精力，所以基本每個人只會加一個體育類社團，新生的總數是有限的嘛...其它的幾個體育社團想著法的招攬新生，我們網球社的壓力就很大，所以我們也想了個辦法吸引新生來加入，就...有了今天的表演賽。”顧惜言的語氣里有些猶豫，說到這的時候顧惜言舔了舔嘴唇歉意的看了我一眼。我皺了皺眉，似乎明白了什么，有些想笑，但我還是想聽顧惜言說完。于是我微微點了點頭，挑了挑眉尖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顧惜言看到我沒有要生氣的樣子，語氣稍微輕松了些，繼續說道：“但是王冬那個家伙，他說只有表演賽可能不夠，新生里有很多單純的學弟，如果找幾個漂亮的學姐撐場子，說不定會有奇效，我本來以為這是一句玩笑話，因為我們社團的女生本來就不多，誰知道我們教練聽了居然一拍巴掌覺得這個主意不錯，就發動我們社團的人去找漂亮女生來助威，每個人還有硬性指標....我平時認識的女性朋友不多，但是我也想為社團做點事，看著日期越來越近，我情急之下就想到了你，我一開始也沒覺得你會答應，畢竟剛認識不久，哪知道你那么痛快的就答應了，然后你說你的舍友也要來，我的指標一下就滿了，然后.......”顧惜言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我，看到我微微皺眉，于是低著頭一副甘愿受罰的樣子。

我心里覺得有些好笑，我哪里會想到這位王冬同學的腦洞會這么大，更奇葩的是他們的教練不僅同意了，還大力支持！我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皺著眉想著怎么把話接下去。其實想來這件事倒是不怪顧惜言，甚至對其他人也說不上什么責怪不責怪的，畢竟顧惜言是邀請我們而不是強迫我們，也看得出顧惜言是是想讓社團發展得更好，雖然這個方法有些奇特，但是也沒有傷害到誰，不過我心里還是有一種微妙的被利用的感覺，這讓我有些不舒服，于是我問道：“那你為什么不一開始就跟我說明白呢？”我的語氣帶著些許怒意。

顧惜言看到我似乎有些生氣，連忙解釋道：“我本意是想邀請你來看比賽，如果你不愿意的話我就說出實情，求你幫個忙，但是我沒想到你答應的那么快，之后也沒問什么，我以為你喜歡看比賽的......”說完竟還有點委屈似的。

“我.......”我剛想說顧惜言你委屈什么，但是我突然想起前些日子顧惜言邀請我的時候，那個歡脫的我，那個充滿期待的我......我此時此刻真的想捂住自己的臉。雖然我想起了自己有些丟臉的表現，但是我覺得氣勢上不能輸了，于是我狠狠的瞪了顧惜言一眼，白了他一眼別過頭去，假裝生氣。但是我很快就擔心起來，我和顧惜言的關系并沒有很親密，這么做似乎有些過了，萬一就這樣把關系弄僵了，我和顧惜言的距離豈不是要越來越遠了。當我正想著說幾句軟話跟顧惜言道歉，結果我還沒回過頭，就看到顧惜言不知什么時候走到了我面前，我不由得抬頭仰望著他，他張張嘴似乎要說什么，看到我的樣子，他想了一下在我驚訝的注視下半蹲在我面前，平視著我的眼睛，我有些緊張的抿抿嘴，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他。顧惜言的這番動作引起了周圍人的注意，我隱約能聽到周圍的人低聲討論的聲音，其中不乏一些男友認錯的戀愛橋段，邊上的三個姐妹也早早的轉過頭來，目光在我和顧惜言之間來回打量。我這個時候哪顧得上別的，全部的精神都放在眼前的顧惜言身上了。

“對不起！”顧惜言看著我的眼睛，認真的說。

我完全沒有想到顧惜言會這么在意這件事，也沒想到他道歉的這么認真。我有些手足無措，一時間緊張得說不出話，只是支支吾吾與的說：“沒，沒關系的，你....不用這么在意的。”

“可是我剛才看到你是真的生氣了，這件事是我不對，應該提前跟你說清楚的，我想了想這種感覺是讓人有些難受。真的很抱歉！”顧惜言語氣認真，絲毫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

我有些傻眼，沒想到自己不經意的舉動讓她這么愧疚，但是女孩子為了保護自己自尊的小舉動又怎么好直接說出來，我只好急忙對他說：“我真的沒有生氣，你不用這樣的。”我一時間竟忘記讓他站起來，而在周圍人看來我和顧惜言的姿勢真的像是一對情侶在鬧矛盾。周圍不明所以的觀眾越來越多，無數道目光投在我和顧惜言身上，似乎我和顧惜言成了這片觀賽臺的焦點。我的臉羞的仿佛要燒起來了，但是顧惜言仿佛一點都感受不到周圍的目光似的，看著我的目光絲毫沒有移開的意思。

我只好壓低聲音對他說：“別這樣好么，我真的沒生氣，周圍的人都在看我們啦！”

顧惜言后知后覺的看了看周圍，發現很多人都在看他，他摸了摸頭發向周圍人不好意思的咧嘴一笑，站起身不放心的俯下身又問了我一句：“你真的沒生氣吧？”

“真的沒有，你快坐下吧。”我低著頭不敢抬頭看周圍，只好向他擺擺手，陳嬌從一開始就在一邊不停的小聲問我發生了什么，看來這姑娘的八卦之魂已經燃燒起來了，不過我暫時沒空理這個姑娘。

顧惜言坐在我身邊，微微低頭看向我，小聲說：“是不是我做錯什么了，看你很緊張的樣子。”

我心想你當然做錯了，不是你周圍的人怎么會都看著我，我又怎么會緊張，我越想越氣，忍不住就想給顧惜言一個白眼，但是我強行忍住了，生怕顧惜言又誤會了什么。

我抬起頭來，看到周圍的人不再關注這里了，我長舒了一口氣，對顧惜言說：“你剛才不用那樣的，你那么認真讓我有些不知道怎么辦。”我用手比劃了一下顧惜言蹲下的姿勢。

“我覺得自己的做法確實有些欠考慮，因為這件事讓你心情不好我就很內疚。”顧惜言語氣很溫和，還有些抱歉的意思。

“那你也不用那樣呀，惹得周圍的人都在看我們。”我有些責怪的說。

“我當時就想著跟你道歉了，也沒想那么多，我...很少和女孩子打交道的，看到女孩子生氣什么的就不知道該怎么辦。”顧惜言邊說邊靦腆的沖我笑了笑。

“......”我有些理解顧惜言的行為了，就像我面對顧惜言的時候一樣，會因為對方的動作或語言而緊張，會猜測對方的心里。遺憾的是這個問題不是專屬于我們兩個人的，而是我們對異性的未知和擅自解讀造成的。唉......看來顧惜言似乎和我是差不多的情況，我心里默默的想。

“沒關系啦，我當時就是有些緊張而已，你別再這樣了，有些嚇人哦~”我安慰顧惜言道。

“嗯，不過這件事真的很抱歉。”顧惜言似乎還是有些在意，單也沒有再在這件事上繼續下去的意思了。

我對著顧惜言微微一笑搖了搖頭，他也回應一個笑容，安心似的去了。

我見顧惜言沒有再說什么的意思了，松了口氣，轉過頭應付早就好奇心爆棚的三個姐妹。陳嬌完全靠在我身上，一只手抓著我的肩膀，王洛洛和沈彤也測過身子看著我，三個人手里拿著水杯，一副準備好吃瓜的樣子。我嘆了口氣，確定今天要是不把事情說清楚的話這三個人是不會放過我的。于是我把事情的經過簡單的給她們說了一遍，雖然我有想過替顧惜言隱瞞這件事情的，但是在某種程度上這三個姑娘也是“受害者”。但是令我沒想到的是，三個姑娘完全不在意這件事，以陳嬌的話來說：本來就是她們自愿來的，還是主動要求來的，而且也沒損失什么，大好的青春不表現出來怎么行，要說受害者的話充其量也就只有李樂。我低頭仔細想了想，覺得陳嬌說的有些道理，不由得悲從中來，意思我為這三個姐妹著想，結果只有我自己才是受害者。不過想到顧惜言認錯的時候認真的態度，我心中本來就可以說是沒有的怒氣自然就消失不見了。

又過了一會，我跟陳嬌聊天到感覺有些無聊的時候，顧惜言站起來對我說：“表演賽要開始了，我去準備一下。”

“嗯，你去吧。”我打起了精神，對顧惜言笑了笑。

顧惜言向我身后的三個姑娘擺擺手，轉身走了。我有些激動起來，認識顧惜言也有些時間了，這是第一次看到他打網球的樣子。

不一會顧惜言和他的對手上場了，兩個人有說有笑似乎關系很好，到了賽場內才分開走向兩側，顧惜言的對手是個男生，看起來比顧惜言略矮，一頭黑色短發。很快雙方向裁判示意可以開始了，“嘟——”，雙方很快進入狀態，哪怕對手是好友也毫不手下留情，雙方在場內迅速跑動，每一次擊球都充滿力量。我雖然看不懂比賽里的各種細節，但是場內兩個運動的身影在我眼里有種說不出的美感，而顧惜言也變得和平時的樣子不同。渾身肌肉仿佛都在蓄勢待發，松弛與緊張之間有著賞心悅目的韻律感，認真的眼神更是讓我影響深刻，剛才顧惜言蹲在我面前看我的時候就是這種眼神。場中的兩人水平不相上下，比分也焦灼這著不開差距，僵持了幾個球，顧惜言的對手似乎有些耐不住性子，主動發起了進攻，頓時場內的氣氛變得更加緊張，但是進攻沒有取得明顯的優勢，反而被顧惜言抓住機會獲得了比分的優勢。

......

“嘟——”隨著哨聲響起，比賽結束，顧惜言以微弱的優勢獲勝，滿場的喝彩聲似乎要掀開屋頂，我也忍不住跟著叫好，顧惜言有所察覺似的想我的方向看了一眼，我一直注視著他，自然看到了他看向我，我興奮地向他揮了揮手，他笑了笑向我做了個他來找我的手勢，和他的對手有說有笑的向著休息室走去，他的對手倒是有些意外的看了我一眼，對我露出一個友善的笑容，我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回了他一個笑臉。

比賽結束了，場館里的觀眾也斷斷續續的離開了場館，我和四個姑娘聊著天等著顧惜言。

“嘿！久等了。”顧惜言從看臺的一側走出笑著跟我們打招呼，身邊跟著一個男生，是他剛才的對手。

“嗨~”我站起來，想著他的方向走去，三個姑娘也打了招呼跟在我身后。

“這位是？”我有些疑惑地看著顧惜言身邊的男生問道。

“他叫王冬，是我的好兄弟。”顧惜言側了側身，向我介紹了男生的身份。

“你好，我叫李樂。”沒等我向王冬介紹身后幾個姐妹的時候，幾個已經迫不及待的自我介紹了。

“陳嬌。”

“我叫王洛洛。”

“我是沈彤。”

陳嬌落落大方的向王冬伸出手，“你好！”王冬倒也不拘謹，同樣伸出手握住了陳嬌的手。王洛洛背著手向王冬嘻嘻一笑，沈彤則向王冬微微點了點頭。王冬也沒有在意這些，收回手站在顧惜言身邊。就在王冬說話的時候我就覺得這個聲音有些耳熟，我突然想起了第一次和顧惜言的通話，我驚訝的看著王冬：“你就是之前電話里的那個男生？！”

“對啊，你才發現啊。”王冬哈哈一笑。

我有些唏噓，世界真小。我好奇的問顧惜言：“你讓我等你，是有什么事么？”

“走吧，邊走邊說。”顧惜言抓抓頭發對我一笑。

我有些好奇，但還是拉著三個姑娘跟著顧惜言向場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