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是誰?
是趙嵐在醫院的熟人?
好奇之余,余鋒又有擔心,熟人會不會影響原本的計劃?
門是虛掩的,向左輕推一下,門就自動收回左側,辦公室內的情景隨之映入余鋒眼中。
覃醫師托著下巴在認真思索,趙晴在腕屏上看著什么,只有趙嵐和……余江正說著話。
他們認識嗎?
余鋒想了下,也許是認識的,余江在交通局上班,趙嵐是警察,大概一起處理某些事故的時候認識的?
心里有了猜測,余鋒便想立刻驗證這猜測是否正確,他問道:“你們認識?”
覃醫師和趙晴聞聲看向余鋒。
余江、趙嵐兩人同時一愣,接著余江尷尬地笑了下,趙嵐不耐煩解釋道:“我們是同事。”
余鋒又問:“同事?余江你不是在交通局?”
“我已經調到戶籍科了,見過趙警官很多次,就是在平時也會經常看到。”
余鋒面露尷尬,又朝身后指了指病房方向,“那舅舅他們……”
“放心,我沒跟他們說什么,只說你早就介紹我們認識了,我還幫趙警官證明了你們只是朋友,他們聽了都挺失望的。”
“能不失望嗎?”趙嵐幸災樂禍的看著余鋒,“這么大個人了,要啥沒啥……不管誰家大人看了都會著急吧?”
“……”
這話余鋒沒法反駁。
“嵐姐,我們先說正事。”趙晴打著圓場,“既然余江是戶籍科的,那這事就好辦多了。”
“你們……都跟我弟說了?”余鋒往前走兩步,背手往右拉了下門,門自動合上。
按余鋒的意思來說,他是不想家里人知道這事的。
“放心,你弟比你靠譜多了,再說原本就要找戶籍科的人幫忙,有你弟幫忙能省很多麻煩。”趙嵐解釋說。
作為要警察,找戶籍科警員幫忙的事,是由趙嵐來辦的。
本來她還在為這事犯難,在病房看到余江后,這事算是完美的解決了。
余江在看到趙嵐進病房時,也著實吃驚不小。
細想過后,他明白事情肯定不簡單,便在余鋒同余父說話那會兒進了辦公室,并從趙嵐口中知道了部分事情。
“嗯,那就讓我弟加入吧。”余鋒是不想讓家里人知道這無法保證的事,但余江已經知道了,那就無所謂了。
見余鋒答應,趙嵐開始說她的新發現。
“然后,關于兩面人,我在店里查了他的論壇馬甲,以及所有網絡平臺賬戶的注冊時間,發現了一些讓人匪夷所思的事。”
“匪夷所思的事?”余鋒面色平靜地問道。
在同兩面人打過交道后,似乎什么樣的事情都沒法讓他覺得匪夷所思。
“兩面人的論壇馬甲注冊時間是一百六十年前,也就是網絡剛開始的時候,而每當有新的網絡平臺出現,他總是在第一時間注冊。”
“其次,兩面人第一次在網絡平臺上發布治療信息,是在十年前,‘余灣村山鬼襲擊事件’之后的第五個月。”
“十年來,超過十萬人向兩面人求助……他們被驗證資格的方式跟余鋒差不多,但是……”
趙嵐說到這停了下,“求助者們看到的卻并全是大貓,而是有各種千奇百怪的動物,甚至是像動物一樣能快速移動的……植物。”
因為之前聽過,所以趙晴能一臉平靜的聽完。
余鋒雖自覺已見識過匪夷所思的事,但聽到后邊卻還是一臉驚訝。
余江比余鋒顯得又要更驚訝一些,最夸張的是覃醫師。
作為兩面人的小粉絲,在趙嵐解釋期間,她先是瞪大眼睛覺得不可思議,接著又滿眼崇拜,最后又一臉糾結。
沒人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只是覺得她很有趣。
趙嵐說完后,所有人都在消化趙嵐話里內容,她第一個站起身提問。
“你們說……來的那些東西,就是兩面人自己,還是被兩面人控制的動植物?”
趙晴輕咬下嘴唇,說:“我在星空集團內部找專業人士研究過,但他們也沒辦法確定。”
如果連星空集團的人都沒法確定,那應該沒人能確定了。
余鋒想了想,說:“先別管那些東西是不是兩面人本人,我先說下我的想法。”
聽余鋒這么一說,所有人都看向他。
他繼續說道:“在這之前,那個想法還只是猜測,但聽趙警官這么一說,再結合我之前所想,我很確定兩面人是沖我來的。
原因就是十年前那件看似詭異的襲擊事件,而我媽……也是因為那次襲擊事件,身體忽然間變好,然后又在十年后的今天,忽然就身患不知名絕癥。”
說到這,余鋒看向余江,“余江,你應該還記得媽對于那次襲擊事件的描述吧?”
媽的病是因為那次襲擊事件?
余江不大相信,“雖然不是很清楚,但媽總是提到那個老人,并說我哥的命是那老人救的。”
“可沒有任何一人能夠說出,那老人是怎么救的我。”余鋒說。
“是這樣,據說是大家以為那老人就是襲擊你的山鬼,所以沒人敢上前。”余江解釋說。
余鋒愣了下,他沒想到余江對這事的記憶比自己清楚。
他接著說道:“所以我想,是不是兩面人想要知道那老人救我用的手段?”
“如果是這樣,那我們絕不能太相信他話。”趙晴提醒說:“而且還有一點很奇怪……嵐姐想過查找兩面人的真實身份,只是無論怎么查都查不到。”
“我懷疑他是黑戶人口,”
趙嵐補充說:“可是,他卻能在這個必須以脈動芯片碼驗證,才能上網的時代,在各大網絡平臺暢通無阻的發帖討論。
我想,他應該是擁有極高的權限才能做到這一點,可是有這種權限的人非富即貴,大可不必遮遮掩掩……”
兩面人到底會是怎樣一個人?余鋒等人心里這樣想著。
覃醫師沒想這問題,她仍相信兩面人,并直說道:“我說,你們不覺得,對這次治療,兩面人是懷有誠意的嗎?”
余鋒不解,問道:“覃醫師,你這樣認為的理由是?”
“你覺得大貓要是想對你怎樣,你能應付嗎?”
“肯定不能。”
“那不就是了,大貓之前來的時候,什么都沒對你做,也沒對阿姨做什么,所以我想,兩面人想要的應該是一種長久的合作關系。”
覃醫師一口氣說完,拿出心牌巧克力餅干咬了塊在嘴上,又遞給趙晴等人。
遞到余鋒面前時,余鋒直擺手,“這么說,似乎也有道理。”
不吃?
覃醫師嫌棄地看他一眼,“但兩面人肯定在阿姨身上動了手腳,所以阿姨的病才會穩定下來。”
“可檢查不是沒結果?而且按兩面人說的來看,我媽……”
余鋒沒往下說,所有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兩面人神秘莫測,不代表他會在這事上耍手段,想要和他做交易就不要想這些有的沒的。”
作為一個小老板,趙晴覺得合作的雙方應該互信互助。
“我也覺得!”覃醫師舉起雙手贊同。
不想嗎?
這種是無法控制的吧?而且兩面人的不確定性又越來越多,他仿佛一個無底洞。
越是往下探尋,未知的部分就越多。
算了……
余鋒試著讓自己不去想,把話題引向怎么躲著家中長輩。
“嗯,這樣的話,戶籍科這里沒問題,運輸方式也不難安排,剩下的就是我爸和我舅舅們,要怎么避開他們?”
“直接跟他們說明白怎么樣?也許他們會同意。”
余江不想瞞著家中長輩,但余鋒并不認同。
“多半不會同意,老一輩想的都是入土為安,而且就心跳停止后再治療這一點,我們很難跟他們解釋清楚。”
趙晴、趙嵐點頭同意余鋒所說,覃醫師想了會兒,也覺得余鋒說的比較穩妥。
“避開他們,肯定要比直接攤牌然后再去說服他們容易。”
余江勉強同意,“嗯,那我們要怎么避開他們?”
見余江也同意,覃醫師說出了她的想法,“現在這種情況下,想要很好的避開他們,我覺得最穩妥的辦法就是讓叔叔他們睡著。”
趙晴猶豫一下,說:“如果要這樣做的話,我可以幫忙,前一陣子我失眠,開了點助眠藥,還剩下一小半。”
“怎么回事?你吃助眠藥?我都沒聽你提起過。”趙嵐看向趙晴,一臉關心。
趙晴卻直接無視這個問題,自顧自地咬了口巧克力餅干。
“這個辦法應該可行,”余鋒肯定道:“只是時間不好把握,我媽病情暫時穩定,那個點更難抓。”
余江提議:“可以提前把媽接回家,爸也有意把媽接回家,或許可以勸說他今晚就把媽接回家。
等到了家了,再避開他們可能都不需要用助眠藥。”
“能不用藥當然最好。”覃醫師更支持不用助眠藥。
趙晴笑了下,“不管用不用,我會都帶著,以防意外。”
“有備無患,”余鋒心里拿定主意,“我們先去套爸的口風,他不愿意,我們就勸他。”
余江點下頭,表示贊同。
把門打開,兩人朝病房走去。
離病房越近,余鋒就越感覺不對勁……病房里怎么會這么安靜?